狀元拽到寶 第3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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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來,阮罌陸陸續續托人送家書回去。阮夫人這些年收到阮罌送給她的禮物,千奇百怪,有駱駝鈴,犀牛角,胡人琴,枯樹干。

阮罌透過家書,跟母親報告近況。

於是阮夫人知道那位阮罌口中的神秘男子,待女兒很好。他們游歷國內外,甚至還乘船到過人人長黑皮膚的怪地方。母親大人︰

女兒昨晚,歷經八時辰的劇痛,平安產下男嬰。曾經,娘也是這麼痛過的嗎?女兒今晚,強烈思念著娘。此刻,女兒身旁睡著深愛的男子,被褥間,躺著心愛的兒子,您那愛冒險到處闖的女兒,終於渴望安定下來,懶再去其他地方。女兒感覺到什麼都擁有了,這天地間的美麗,都輸給親生兒的可愛瞼龐。

我們在西域,經營絲綢買賣,跟胡人做生意,結交一群好友。這里風景美麗,生活樸素,但心靈富足。

娘,女兒常想著,你何必守著不愛你的爹爹呢?何苦看著二娘臉色度日呢?

娘,女兒安置了個忠僕在您身旁,只要你肯放下你名存實亡的婚姻,放下怎麼努力也沒好結果的愛情,就去跟勤兒說一聲,她有辦法保護你,帶你到西域與女兒團聚。

女兒期盼娘早日前來團聚。

勤兒?那個相貌平庸,不起眼的壯丫頭?她有何能耐?

阮夫人放下信,走出房間,到下人住的地方,找到背對她,正在吃飯的勤兒。對著那肥碩背影,問︰「我女兒說,你能帶我去西域?」

勤兒放下碗,擱下筷—抹抹嘴。她緩緩回過頭,望著夫人,臉上表情,莫測高深。

「是。」她帥氣一笑,抖起腿來,很酷地問︰「夫人想通了嗎?」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去西域?」這丫頭怪怪的喔?

「沒問題!」勤兒拍胸。「有我在。就算用背的也能背你到西域。」

「听說西域很遠,這……我們兩個女人,會不會危險?」

「哈哈哈!」勤兒驕傲地大手一揮。「夫人甭怕,有我在。」

這麼有把握?這真只是個單純的丫頭嗎?阮夫人退一步,打量她。「你究竟何人?」

勤兒微眯起眼,面色一凜。拍一下肥肚,霍地站起。「不瞞你說,我真正的身分是——」抓了筷子,沾了肉汁,咻,以筷當筆,在牆上題一行字。

阮夫人很辛苦地辨認那奇丑無比、潦草至極的字跡。

「鋤……強扶弱,為正……義而戰,我乃女……黑……俠……黃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黃鸚重拍肥肚,腳踏椅子,伸出食指,威風道︰「萬事皆可談,唯有義無價。就讓我黃鸚帶夫人與女兒團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驕傲地大笑啊—!

阮夫人驚詫地瞪著勤兒,看勤兒笑得像個瘋子。

「還是不用了。」阮夫人跑了。

勤兒愣住,拔腿就追。

「夫人?夫人?為什麼不用?你不相信我嗎?我很厲害的,你也听過女黑俠黃鸚吧?夫人,不然我表演耍刀?還是舞劍?還是飛上亂茶坊屋頂讓你看看我的輕功?您別跑啊夫人,我帶你去見小姐啊——」

阮夫人亂奔亂跑,勤兒亂追亂講。

可憐的女黑俠,變身時多威風,可面對小姐的母親只能認了。她鍥而不舍地追,心中吶喊——

「小姐——包我身上!小姐,很快帶你母親過去——小姐,勤兒想你……你等我啊,女黑俠黃鸚也要去西域啊!」

全書完

後記

我被關起來了,好可怕單飛雪

不是我愛臭屁,既然要寫古代稿,當然要寫得煞有其事,身臨其境,教讀者老人們看了嘆為觀止,並驕之同儕,最後大家對飛雪老人產生景仰,心生崇拜,拿著書時想膜拜我,見作者名如見本人,仰慕得渾然忘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那驕傲光輝的時刻,不禁面向東方長空狂笑,眼角掛兩行熱淚。)

是地,就是在如此雄心壯志下,明明時間緊迫,飛雪老人還企圖飽覽經書,狂搜資料,猛K史記,查到渾然忘我,想到如入無人之境。

於是半個月過去,這稿子王八蛋地寫到絕境里去,如迷霧森林,俺一再地重寫重寫重寫,重復地重修重修重修,到最後竟忘記要怎麼寫出本小說來。大恐怖了啊——媽呀!

嗚呼,哀哉。

立大志的結果,是自我挫折。本來歷史非我強項,硬是妄想跟二月河、金庸等人比拚,結果連人家的鳳毛麟角都沾不上,徒自取其辱,殘殺自己,最後被自己立的雄志,嚇得一千字寫十天還寫不好。然後焦慮到懷疑更年期早十五年光臨,下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旁擺著參考書,綁手綁腳,反而不會寫了。

最後俺認輸,拋棄史實,往娛樂性靠攏。並領悟到急就章地想把古代歷史融會貫通不可能,只會讓自己寫成四不像。沒點硬底子功夫,硬要往那方面逞強,只會自暴其短,惹來訕笑罷了。

看破以後,四人皆主,這幾大字在俺面前閃閃亮。嘿,管你的什麼史實,管你的什麼朝代,俺就是獻丑怎樣!抱著被看笑話也不管的勇敢氣魄,這稿子……欸——怎麼回事?竟莫名地順起來了。

瞎搞到這時,吾家阿編看著小單送來的書稿,是次次內容不同,走法迷亂,恐也已看到更年期要提早二十年光臨。

唉,我會記牢這次的迷路經驗。

這一段混亂迷惘的瞎寫期,我絕望到以為不可能完書,也當其認為這就是俺的告別作了。(因無法交稿,開天窗,輿讀者提前告別去——)但書展套書,豈容我任性地裝瀟灑,揮揮衣袖,騰雲駕霧,不問紅塵俗世擺爛去,留爛攤子讓編輯哭。

於是在這困境中,在下筆不順,靈感便秘,故事展不開時,我對自已下了猛藥,我把自己關起來,關在一間叫「漫畫王」的監獄里,逼自己非得寫稿子不可。

於是我連著十夜,在深夜十一點前出門,帶電腦到漫畫王,窩在包廂里,待到早上七點天亮為止。夜間包有優惠,加上那陣子強烈寒流來襲,店家生意冷清,空包廂任我選,我就這麼耗十夜。我想,就算用最頂級的海洋娜拉保養我憔悴的老臉,恐也只是浪費海洋的精華罷了。(純比喻,貴婦用的保養品與俺絕緣。)

好在不斷自我催眠,催眠自己一定沒問題之下,以及午夜坐監的酷刑下(俺連毛毯、中藥保溫壺都帶上,連香港讀者送的暖蛋也上場),大概是我的「自關」行為,感動文字大神,抑或午夜時分,神經特別敏感、思路活躍?總算越寫越順,漸入佳境,走出迷霧森林,邁上完稿的康莊大道,壓力大臧,我哈哈哈哈哈哈地終於完書。(不需為我感動,我相信你們不會了解我的痛,嗚。)

出書時,正逢喜氣洋洋的農歷年,這回,飛雪老人鏗鏗鏘鏘努力娛樂請者,賣弄半天,希望讀者朋友開開心心過好年。

最後,且讓我和不曾謀面的文字工友們,信心喊話。

(飛雪拿著大鑼大槌,目露凶光,咚咚咚給大家打氣中。)

鎊位各位啊!相信你們都有寫不出稿的時候,您是否感到日月無光,毀天滅地,星球快爆炸,腦袋在便秘?急急急也沒用,想想想也想不出?然後你們焦慮慌張求助無門,愧對編輯,忽然莫名其妙肖想人間蒸發,或是神智恍惚拿著刀預備割電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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