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限時掛號 第25頁

彌生眼眶潮濕,喉嚨酸楚。

多少次的寂寞掙扎在心頭,只為挽回我將遠去的腳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淚水,只是為了告訴我自己我不在乎。

淚凶猛,她抹了又抹,抹了又抹,卻是越淌越多,直至臉頰濕透。

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你?是否春水不再向東流?是否應驗了我曾說的那句話?情到深處人孤獨?

***

金紹棠也不好受,回台北後他約吳文杰唱歌,吳文杰趕到時,他已經醉了。

「來來來——」金紹棠笑哈哈招呼他。「坐啊,唱歌!唱歌啊!」

「喔。」吳文杰拿起麥克風,音樂一響,鏗!金紹棠立刻搶過麥克風。

吳文杰滿臉黑線條,听紹棠倒在沙發上高唱「不要告別」。

「我醉了,我的愛人……」

吳文杰呵呵笑,他是醉了。

金紹棠躺下來,閉著眼楮哼。「我醉了,我的愛人,不要、不要告別……」他跟不上節拍,只是一直重復。「我醉了,我的愛人……我的愛人……」

音樂播畢,吳文杰搶回麥克風,音樂又響,嗄?!他瞪大眼楮,竟然又是「不要告別」!金紹棠啪地又搶去麥克風,趴在桌上繼續唱。

「我醉了,我的愛人,我的眼中有兩個你,三個你,四五六七八個你!」吳文杰眼角抽搐,夠了喔。

他又抓住麥克風吼︰「在這燈火輝煌的夜,沒有人會流淚……你的目光擁抱了我,我……我……我……」他忘詞了,趴倒桌上,睡去。

吳文杰搖他。「喂?喂!」見他沒反應,吳文杰趕緊卡歌。登登,下一首——哇咧!又是「不要告別」!他沖去看電腦螢幕,這個神經病,點了五十首「不要告別」,他瘋了!

一听見音樂,金紹棠猛地驚醒,抓了麥克風,站起來又唱。「我醉了,我的愛人,不要……不要告別~~」

「啊~~」吳文杰狂按切歌鈕。「不要再唱啦~~」

他不唱了,他抱住吳文杰。「彌生……彌生……花生……愛迪生……」砰!躺平。

「喂?」吳文杰用腳踢他,他動也不動,嗟,醉昏了,他是喝了多少啊?桌上全是空酒瓶,哇 ,他受了什麼刺激?彌生?是那個秘書嗎?

***

翌日清晨八點,鬧鐘沒響,彌生卻驀地驚醒,她下床奔去梳洗,忽地煞住腳步,站在玄關處發呆。笨,今天起她不上班了啊,YES!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即刻回床上躺平,爽也。

一分鐘過去,她翻身,再翻身,她側躺正躺到趴著床躺。睡,睡啊!舒服,真舒服啊,然而……

一個小時過去,她坐起來,在床上發呆,睡呆著。

好,既然睡不著就起來過新生活。她興致勃勃計劃起來,先去洗頭,再去逛大街,然後到飯店吃早餐,接著到誠品听演講,听完演講再到女子三溫暖做SPA。贊!多充實啊!

晚上呢,再跟祖偉去看電影,他們要約會。不需看某人臉色,更不用某人允許,她立刻著裝準備。

而錦棠的例行早會。長桌前,老板神情恍惚。

「大姊呢?竟然遲到了,太陽打西邊出來喔!」姍芭笑嘻嘻。

「她辭職了。」

「嗄?」大家一陣驚呼。

「怎麼可能?」

「不會吧?」

「嗯。」金紹棠翻閱日志本,上邊還有彌生的字跡。他宿醉、他頭痛,但這次沒有她伺候,於是他還心痛。

「那……」負責人事的暉芯問︰「要征人嗎?」

「不,她可能只是想休息,過陣子就回來。」他模著彌生的字跡,笑望那工整的筆畫,她寫字總是很用力。他交代下屬。「要找彌生的電話先轉到我那里,要是有客戶談案子,直接找我,至於行程先由暉芯安排。」

***

听見彌生辭職,陳祖偉樂壞了。他們相約吃飯,路上他牽彌生的手,她也沒拒絕,他想她是對金紹棠死心了。

他們去吃情侶套餐,他問她味道如何?她笑著說好吃。她胃口很好,吃掉一大客菲力牛排,又點羊排吃,吃完又要巧克力聖代。她吃得眉開眼笑,他瞧得心花怒放。

她問他︰「我胃口這樣大,怕不怕?」

他笑眯眼楮。「你盡量點,想吃什麼都叫來吃,只要你喜歡,天天帶你來吃。」

彌生微笑,舀一口聖代吞了。「好甜。」

「你心情好像很好?」

「是啊。」

「因為不用上班了?」

「你看我今天買多少東西?」彌生指著身旁大大小小的袋于。「我還逛了書店,護膚做臉還SPA,太舒服了。」她拿紙巾擦嘴,強調地說︰「我真快樂。」

「我們去看電影,你想看什麼?」

「我想看文藝片。」

他立刻點頭。「好。」

「可是,男生都愛看動作片吧?」

「只要你愛看的我就看。」

彌生笑了。「好,就看文藝片。」

是一出愛情片,彌生看得哈哈笑,陳祖偉傻呼呼地偷看她,從未見彌生這樣活潑。影片結束,兩人走出電影院,有人喊住彌生。

「彌生?彌生!」

喬鑠雅跑過來。「嘩,你們看電影啊?」她低頭看表。「難得,這麼早下班。」

「她辭職了。」陳祖偉說。

鑠雅驚呼。「真的?」

「對啦,過幾天再找工作。」

鑠雅退一步打量妹妹,又看看陳祖偉。「喂,你們在交往啊?」

陳祖偉笑了,彌生沈默了。

鑠雅推陳祖偉肩膀。「厚,還不快謝大姊幫你。」

「謝謝大姊。」

「真的在交往?」鑠雅別有深意地看著彌生。「終於听我的話了?」連工作都辭了,看來彌生醒了。

彌生問︰「你怎麼在這里?」

「約了客戶見面,我走了,你們繼續玩啊~~」

鑠雅走了,陳祖偉問︰「累不累?還想去哪?」

「不累啊,我們去PUB喝一杯吧!」她提議,他樂得點頭。

結果彌生喝得醉醺醺,午夜十二點才回到家。月兌下靴子,踢到一旁,她累得癱倒沙發,頭昏目眩。電話答錄機,紅色數字閃爍,有十二通留言。

她按下。嗶,喀!

來電者,一听答錄機啟動便掛,連掛六通,才開始留言,是熟悉的一把嗓音。

「彌生?你不在?」下一通又說︰「彌生!去哪了?」再下一通︰「我不打算征人,我等你回來……」再來一通︰「我去電視台,會帶手機,你打給我。」接著口氣無奈了,有氣無力地說︰「彌生?還是我……」最後一通,只是嘆息,嗓音低低地喚︰「彌生……」

嘟嘟嘟嘟……沒了。

彌生想——隨他去,今天明天大後天,她要玩過癮,陳祖偉要帶她去听音樂會,後天陪她看舞台劇,天天有約,她要去買新衣新鞋,窩家里看雜志、上網訂購家具,對了,或者可以去剪頭發?

這樣的生活頹廢,但有啥關系?早該善待自己。存款寬裕她不急著找新工作,現在有大把時間浪費,真好!

她翻身,揪住沙發背,告訴自己。「很快樂,我很快樂,吃飽睡好有人陪有人哄,真快樂,我應當快樂!」

她緊抓著沙發,忽地劇烈哭起。她告誡自己——彌生,你會習慣的,習慣沒有他的生活,會習慣的……

***

堅持不請秘書的結果,才一星期金紹棠就累得眼冒金星,神態狼狽。攤開設計本,拿了筆打草稿,發現炭筆鈍了,按下對講鍵。

「謹臧,你進來。」

謹臧來了。「什麼事啊,老大?」

「幫我把筆削尖。」

「喔。」謹臧立刻去辦,很快地便回來,笑嘻嘻地說︰「好了,都削尖了。」

「這麼快?」他抽筆擬稿,結果摔筆大喝。「這什麼?!」筆是削尖了,但沒有刀痕,筆頭光滑。「你用什麼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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