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罷不能 第26頁

「你看看自己,頭發好亂,雙眼無神,兩頰凹陷,胡子沒刮,衣領沒把好,領帶是歪的,你告訴我,你接下來要怎樣?割脈還是跳樓?」她平緩的語氣里透著關心和無奈。

他撇開鏡子低垂著頭,胸腔劇烈起伏,心好痛。

「告訴我,你想墮落到什麼程度?搞砸工作,搞砸自己的人生,然後呢?酗酒?自殺?最後呢?」她蒙住臉,啜泣了。「你這樣我真的很難過……」

許偉哲看她傷心啜泣的模樣,他的五髒六腑好象也擰在一起了,他好難過。「夏眠,不要哭……」

「差一點……副董差點就要開除你,請你愛惜自己,算我求你了……」不愛他,但也不希望他毀了自己。

夏眠求副董給許偉哲時間振作,拜托副董準允她將累積的年假放完。她跟副董保證,只要暫時別讓許偉哲見到她,他很快就會好起來,會跟以前一樣優秀。這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但要是他再不振作,一切枉然。

許偉哲見她哭得傷心,又想著林葆晶剛剛說的話。他深呼吸,忍住淚,顫聲問她︰

「我真的……讓妳很痛苦?」心碎了,直到這刻,終于接受她不愛他,他的存在只是令得她痛苦。

夏眠泣不成聲,許偉哲目眶殷紅。「妳……被開除了嗎?」

她搖搖頭。「我放年假,會有一個月不去公司。」半個月的年假外,她另外還多請了半個月。

「恰克與飛鳥有首歌,妳知道嗎?」許偉哲忽地這麼說,臉上勉強地露出微笑。「you'refree……我祝妳幸福,我答應忘記妳。」

「你要好好的,善待自己,偉哲。」

望著他頹然離開的背影,逐步地消失在人群里。夏眠衷心地希望他能盡快走出情傷,真正告別錯愛,解月兌了,追尋屬于他的幸福。

走出咖啡廳,外頭日光耀眼,扎痛許偉哲的眼楮。他疾步離開,穿過人群,閃進小巷,整個人癱靠在牆上,揪著鏡子,失聲痛哭。淚一滴滴濡濕鏡面,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臉,只能隱約地看見個輪廓。

當初怎麼愛上夏眠的?

他記不起了,愛在瞬間發生,佔領他。從此不能控制,苦苦追求,只差沒跪下求她青睞。終于博得機會,和她交往,但夢太短,她很快地便要求分手,可是他欲罷不能,像著魔,一直苦苦哀求,最後連自尊都拋棄。

她畢竟不屬于他,他越努力挽留,她就越冷漠。她不愛他,任他表現得再好都沒有用。

哀去鏡面淚水,他看清自己的臉。看見自己目眶殷紅,眼淚凶猛的淌著,他哭得不能自己。

就讓我為妳,最後痛哭一次。

再會,葉夏眠。You'refree。以後妳再不用管我了……

夏眠一個人在咖啡廳里靜坐一會兒,喝完了一杯咖啡,平穩了心緒,起身離開咖啡廳。

她抱著紙箱,立在人行道上,日光耀眼,空氣新鮮,她深呼吸,忽然如釋重負。手

機響了,她放下紙箱,接電話。

「夏眠。」

是簡南勛。她清清喉嚨又深吸口氣,才響應︰「是。」怕他又敏感,听出她的異狀。

「妳在干麼?」

「剛走出咖啡店。有事嗎?」她微笑,听他的聲音就開心。

「沒事不能打嗎?」

听出他不高興了,她呵呵笑。唉,奇怪了,剛交往時,是她患得患失。現在感情穩定,倒換他神經兮兮啦?!

「是,大爺,不管我是不是在開會工作吃飯,你高興打就打,不用顧慮我方不方便。」

「哈,妳在罵我自私嗎?」

「真聰明。」

「我今天沒空找妳。」他笑了。

「你忙,沒關系。」

「明天也沒空跟妳約會。」

「不要緊,我了解。」

「後天要出差到香港,旗下藝人到那里開歌友會。」

「好。」

「大後天要從香港去新加坡,和幾個頭頭討論演唱會。」他將行程排得滿滿滿,好讓下個月空空空,全拿來跟她約會。

她笑著听他報告行程。「你忙你的,好好加油。」

他靜了會兒,說︰「我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能跟妳約會。」

「我知道了。」

他又安靜了會兒,說︰「妳不要太想我。」

「好。」

「晚上寂寞的話不要哭。」

「簡南勛!」听不下去了,她哈哈笑。「你才不要哭,我忙得很,我有很多事可以做。」

他不高興了。「妳很跩喔。」糟糕,把她寵壞了。

哦?大爺生氣了。她笑著問︰「又怎麼了?」

「我沒空跟妳約會,妳無所謂?」

「那你想怎樣?是你自己太忙。」有沒有搞錯?這也生氣?她好氣又好笑。

「妳至少該抱怨幾句,埋怨我沒空陪妳,妳一個人很寂寞,希望我帶妳一起去。或是規定我一天打幾通電話給妳,順便警告我不準跟別的美眉約會,懷疑一下我在那邊的飯店會不會亂找女人!」

他的長篇教訓,教夏眠听得哈哈笑,伶牙俐齒反過來教訓他--

「我沒抱怨你不能陪我,讓你安心工作,你該褒獎我善解人意。我沒規定你一天幾通電話報備行蹤,你該感動我對你的信任。我不懷疑你在外面會不會寂寞難耐找女人,你該謝老天爺讓你遇上這麼理性的女人。你說說,你有什麼好埋怨?趕快說謝謝,然後掛電話去做自己的事。」

「哇。」他驚呼。

「怎?」她挑眉。

「我愛妳。」

「哈哈哈,這已經不是新聞嘍。」她得意洋洋地說完,听見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好了,我要開會了,掰。」這個女人啊,嘖嘖嘖,深藏不露,嘴巴真厲害。

「掰。」她合上手機,抱起紙箱,愉快地回家。

簡南勛忙翻了,接連幾天飛香港、新加坡,回飯店沾床就睡,他沒打電話給葉夏眠,這女人也不打給他。他一有空就檢查手機,既沒她的來電也沒她的留言。因為都沒有,他更密集檢查,像染上強迫癥。

一天、兩天、三天……簡南勛開始失眠,徹夜思念她,輾轉反側,睡不著。他開始胡思亂想,她會不會和許偉哲舊情復燃?他不打給她,她就不會打嗎?真可惡!

他又想,她不想他嗎?虧他這麼想她,真不公平。

半夜三點,簡南勛從床上坐起,受不了了,越想越嘔,拿電話追緝葉夏眠。

「夏眠!」電話一通他便開始抱怨︰「妳這無情的家伙,不會打給我嗎?三天沒見,不想我啊!」

「簡……簡南勛?」她迷迷糊糊地問。

「不然是誰?誰會這麼晚打給妳?」可惡!他悶了,听見他的電話她還恍恍惚惚的。

「現在幾點?」她嗓音里有著濃濃的困意,打了個呵欠。「好冷喔……」下床接電話,冷死了。

冷?他忽然氣虛。「呃……三點。很冷嗎?妳快穿衣服--不,躺好蓋被子……」

要是感冒就糟了。

「嗯。」她回床上,蓋被听電話。「你還沒睡?好可憐,這麼晚還要工作……」

「呃--」可憐的簡南勛,瞬間從發飆的獅子變成乖乖的小綿羊,方才想吼她,這會兒咩咩叫。他溫柔囑咐︰「夏眠,那邊很冷嗎?棉被要蓋好,不要感冒,我明天回去。」

「嗯……」她神智不清,睡意正濃。

「好好睡,我掛電話了。」他氣餒,因為吵醒她而內疚。

「嗯,我很想你……」說完,手機沒關,扔了就睡。

「夏眠?夏眠?妳沒關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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