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醉得迷糊,她側身躺著,雪白長腿橫跨在他結實的大腿上,柔軟的胸脯擠壓在他結實堅硬的胸膛上。臉頰貼在他心跳的位置,臂膀攬抱他,她的發癢著他的下巴。茵茵眼色恍惚,听著他有力心跳聲。事情是怎樣發生的?她模糊地回想——
他們在酒吧,為了抵抗他的魅力,為了消弭對他的緊張,她飲了一杯又一杯的血腥瑪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然後他教她撞球。
他貼在她腰後,俯在她背脊上教她如何測量球距。他彎身時,她的背脊敏感地一陣戰栗,她感覺到他高大體魄給她的壓力。他按住她左手,另一只手模上她手臂,幫著她成功地擊出一球,「砰」的一聲,球旋轉著滾入袋里,同時她抽氣,臀部感覺到他炙熱堅硬的,瞬間她頭昏目眩,體內深處火山爆炸。
她眨了眨眼楮,忽然站不穩,他堅定地摟住她的腰,將她牢牢穩穩地護在雙臂間,他的氣息充滿她。一種菸草的味道混合著男人的體味。於是她膝蓋發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她醉了吧?接下來更糗。她的幽默感咧?她的自信魅力咧?全搞砸了。她傻傻望著他英俊的臉,望青亂語答非所問。看著他飲酒時,想起他的嘴;他抽菸時,她憶起他的手指曾經在她身上做過什麼……她緊張、她臉紅,她慣常的從容優雅跑到哪兒去了?她以往面對男人時收放自如的魅力呢?她的談笑風生咧?忽然間都不見了,她整晚表現的像個未經世事愚蠢的小女生,臉紅、口拙、尷尬……
而她憎恨他的微笑那麼自信,聲音那麼鎮定,他對著她說話,他泰然自若、風度翩翩,比照她的無措,她臉紅似火,感覺自己像小丑不斷出糗,而他是看她笑話的觀眾……嗚嗚~~她情緒低落,不停地在心里咒罵自己。
終於她害得自己醉了,面對他迷人的風采,她心髒無力。
他送她回家,門前跟她道別,她忽然發神經,傾身抓住他手臂,斜臉踮足親吻了他的臉,星星變暗,日月無光,只剩下他銳利的目光照穿她恍惚的眼楮,並沒有打雷閃電,但她確實听見自己心跳霹靂,他猛地低身握住她頸子瘋狂吻她,她心跳如擂,慌張又笨拙地熱情回應他。
他們的心跳一樣劇烈,喘息聲同樣驚人,身體一般發燙。茵茵被他吻得膝蓋發軟,她後退,騰出手急急開門……
就這樣,這迷人的壞蛋進了她家,還上了她的床,但她該死的興奮得要命,原來墮落與沈溺是這樣簡單容易。
她振作壓抑忍耐了七天,他一出現即刻毀滅她。
「我一定是瘋了,」茵茵在他胸膛上嘆息。「才會再跟你這壞蛋上床。」但她的口吻一點也沒有後悔的意思,她聲音慵懶而滿足。
他把玩她烏黑柔軟的發絲。「別這樣,我比你好不到哪,我也瘋了。」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微醺著,眼色深邃暗沈。
「是嗎?」貼著他平滑堅硬的胸膛,她忍不住問︰「告訴我,這幾天,你有沒有一點點想我?」真悲哀,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沒想到她也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他緘默一會兒,她的心備受煎熬。他說︰「我忙著研發軟體。」
「所以呢?」
「我工作時不想別的事情。」
「那下班後呢?睡覺時呢?早上醒時呢?開車听音樂時?」
「……」他緘默。
真不公平,她無時無刻都惦著他,他卻……「多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她戳戳他鎖骨。「我想多了解你,我們聊聊天啊。」
雹之界目光閃爍。「跟我聊天?我怕你會悶死。」他失笑。
「為什麼?」她揚眉問。
他目光深沈。「我很少和女人聊天,跟女人一起時,我通常都不說話。」他暖昧地笑。
她臉紅似火,這個不正經的家伙。
「你想知道什麼?」他低沈的嗓音緩緩地麻醉她的心。
「譬如你的生活啊、你的工作啊~~」他的一切她都想听。
「目前忙於研發一套最新的硬體測試制程軟體。」她「哇」了一聲,他失笑。「怎?還要我說嗎?問了吧?」
「不。」她生動的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告訴我這東西多神。」
「等我研發出來,它會造成業界大改革。你很難想像這樣小的東西將造成多大的影響。」
「听起來很霹靂。」
他哈哈大笑,被她認真的表情逗笑。「是很霹靂,霹靂到不行。不過研發至今,仍無法通過測試,程式不穩定,已經失敗二十次,不過我會做到它成功為止。」
「你一定行!」茵茵覆住他的手,堅定地握住他,她的眼楮閃閃發亮。「我自小到大什麼都拿第一,做什麼都不曾失敗過,現在我握住你的手,肯定能帶給你好運,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研發成功!」
「是喔。」她以為她是神啊?他本來想開她玩笑,想嘲笑她說的這樣容易;但是他斂眉,伸出手,手背愛寵地撫模過她女敕滑的臉龐。
窗外汽車呼嘯而過,光影流動,他陰郁的臉也亮了一瞬。夜色似水,時光安靜緩慢地在他們凝望這剎那流逝而過。他輕輕模住茵茵眼瞼,溫柔地俯望她美麗的眼楮。
「茵茵,你該睡了。」他作勢起身要走了,她忽然緊緊抱住他。
「你留下來吧,那麼晚了……」緊緊貼著他胸膛,好吧,她不爭氣,她應該矜持一些,但她懶得裝腔作勢了,今晚她醉了,她感覺自己已經不可救藥地陷入情網了。「我希望你留下來。」難得說出這樣的話,她幾乎用盡她的自尊。
她柔軟的身體霸佔住他健碩的身軀,耿之界僵住動作,他不曾在女人家過夜。
她雙手緊緊圈著他,她第一次嘗試跟男人撒嬌。「再跟我多說些話,跟我聊天……我喜歡听你說話……」感謝酒精賜予她勇氣,她說出真心話。她感覺他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他靠回枕上,她愉悅地松了好大一口氣。他不走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坦白道。
她問他︰「你從沒跟一個女人認真交往過嗎?你不曾用心愛過誰嗎?和那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賴、互相照顧……」
他低低地笑。「我喜歡並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他說的擲地有聲。「我扶持自己,我依賴自己,我照顧自己,干麼多一個人來煩我?我活得很自在,不需要另一個穩定的關系……」
茵茵忽然跨至他身上,雙手撐在他腰側,慧黠的眼楮俯瞪住他,她開口,清亮的嗓音卻像把刀劃傷他的心。「我知道了——」她的敏感和聰慧尖銳地刺中他死穴。「你害怕依賴任何一種親密的關系,你怕習慣了誰,哪天她會忽然消失,所以你就……」
「夠了!」耿之界眼色一凜,她立刻噤口。他繃緊著臉,眼色嚴酷而嚇人。「別給我來那套心理輔導的狗屁!」為什麼她總能一針見血揭穿他?他不寒而栗,他用憤怒掩飾他的震撼。
茵茵僵住臉,他伸手推開她,柔情蜜意因她說錯的一句話灰飛煙滅。
他下床,冷漠而迅速地穿衣、套上褲子、系上皮帶。茵茵傻在床上,感覺他忽然與她隔了千山萬水。
茵茵說的沒錯,他心底知道,他卻拒絕承認。他的膽怯被她看穿,他感到憤怒,她則感覺難堪。她可以冷靜聰敏地處理公事,卻無法拿那一套來應付他。
「對不起。」她小聲地道。
他霍地轉身,昏暗中他的視線銳利地也像一把刀。他說的話鋒利地削著她溫暖的心。「你幾歲了?思想還這樣幼稚?我的背景太可憐,你想救贖我是不是,我猜你大概也是那種以為真愛無敵的笨女人對不對?」他嘲弄的口吻激怒她,她昂起下巴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