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上眉梢 第5頁

她臉頰倏地嫣紅,她知道他真的敢——她不想冒險,聳聳肩側身倒下。

他滿意地嘖嘖道︰「這才乖嘛!」她瞪他一眼。

賀小銀看他出去命人拿一盆冰水進來,然後他坐在榻旁擰起毛巾。合身的衫子隱約可見他強健結實的身形,賀小銀暗暗注意著他利落地擰吧毛巾,那一雙大掌有力的勁道令她奇怪——為什麼他竟不會武功?!

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抬頭,然後露齒一笑,他有一口漂亮的白牙。

「這麼喜歡看我?」他那得意洋洋的口氣,贏得她一記衛生眼。

賀小銀轉移視線,對于他調侃的態度早已習慣。她敢打賭,如果她回嘴或生氣,他會更得意——她才不中計!

他靠近她,近到足以聞到她的發香,近到那一雙炙熱的黑眸就在她眼前,他眼底閃爍著笑意,他總是這樣,沒一刻正經,而且總是找她麻煩。

「小銀——」他忽然用極之性感的嗓音喊她。

賀小銀立即寒毛直豎,警覺性地起了不祥的預感。「干麼?」她微微抬起上身,他似乎靠她太近了,她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息,既粗獷又曖昧。「干麼啦!」他干麼沖著她直笑,她渾身緊繃防備起來。

他懶洋洋地挑眉道︰「方才你害我從屋頂摔下來……」驀地他將泡過冰水的毛巾往她臉頰狠狠湊上去。

好冰!小銀驚得閃躲,他大笑地硬是將毛巾緊貼住她。

她生氣地推他又踢他。「好冰啦,別這樣,別——」

看她狼狽地直閃避,他笑得好不得意,瞎鬧一陣才松手。然後正正經經的將她按在枕上,幫她紅腫的面頰擦藥。

那是他的貼身藥膏,又冰又涼,他輕輕地幫她揉著面頰,她安靜下來,眼楮慵懶地注視著案上香燈,看見燈芯被透窗風吹得搖搖晃晃,她眨眨眼,頭腦有些昏沈,眼前的世界有些蒙朧,她困了。

他溫柔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我忘了告訴你,這藥膏會讓人想睡……」

真可惡,他是故意不說的!「那怎成?銀兒還沒伺候你沐浴包衣……還沒……」她眼皮沉重地合上,听見他最後一句話兒

「我寧願你伺候我睡覺。」夏雷鋒輕輕地回了句。

他又開她玩笑了,可是她沒力氣回嘴,她終于安安分分地睡了。

夏雷鋒微笑的注視她沉睡了的面容,他俊美的臉上那一對狡猾的黑眸變得深邃,向來嬉皮笑臉的表情驀地沉斂下來,劍眉聚攏,隱隱浮現一抹淡愁。

他注視小銀的目光是憂慮且擔心的,小銀是孤兒,娘將她訓練得極之厲害,為的就是要保護他。或者是因為這樣,夏雷鋒對于她慘白的童年始終有一股莫名的歉意和內疚。他不免會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再需要她保護,那麼,她該迷失到哪兒去?她該何去何從?

夏雷鋒輕輕嘆息,安慰地想也許是他顧慮得太多了。

他微笑的凝視她白如雪的面容,那黑色瓖金的枕面,襯得她益發膚白唇紅,她長而微卷的睫毛細如蝶翅,濃密光澤的黑發糾纏在她臉畔頸上,那貼著縴頸嬌軟無力的幾撮發絲顯得詭異而曖昧……

他一直覺得,賀小銀異常美麗,美到有一股妖氣。他忍不住要胡思亂想,想她藏在薄衫底下玲瓏的身軀,想她柔軟如蛇的身段,想她輕輕喘氣妖艷的嬌女敕的唇瓣……

懊死!他真是個的男人,夏雷鋒收斂心神坐上榻,俯身將小銀上身提起擱在他盤起的大腿上,任她溫熱的面頰枕著他的腿而眠。她睡得不省人事,可愛的微微張著紅潤的唇瓣,呀!睡著的她太可愛了,和清醒時那討人厭的臭脾氣差太多。他拉過一旁薄毯覆蓋她單薄的身子,然後他凝視著窗外——

夜深露重,園里茂密的竹林泛起一縷縷暮煙,月兒在流動的暗雲里隱沒,藏起它那獨特的光彩,夜于是顯得有一些黯淡……

第二章

柳絮在日光中翻飛,京城里柳家莊的賞荷池上,水波粼粼,泛著銀珀色水光。一名相貌秀氣的年輕女子正小心地接過一盅人參雞湯。

當今武林盟主之妻,柳夫人表情嚴肅地叮嚀著。「喏,將這雞湯端去給你弟弟喝,順便……」柳夫人壓低聲音在她耳畔叮嚀。「叫他別老貪著和那霍家小子混,他爹待會兒要和他練武呢,你機靈點,將那姓霍的打發走,那小子一臉刁樣,怕要帶壞你弟弟了。」

「喔。」柳夢蟬小心地捧著雞湯,她那張秀麗的臉龐被熱湯的蒸氣燻紅了。「娘,我這就去。」

柳夢蟬小心翼翼地一路將湯端進了弟弟住的浴樹苑,穿過蜿蜒小徑,柳夢蟬緩緩步入大堂,直接踱往內房。

她停在關上的門扉前,輕輕敲了幾聲,等了好一會兒,得不到回音,遂兀自推開門扉……

「夢寒?夢寒!?」猝然間,柳夢蟬雙眸一睜,眶!賓燙的雞湯從她顫抖的雙手摔落,瓷碗在地上破成碎片,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她震驚地搗住自己的嘴好堵住自己驚駭的叫嚷,直直瞪著床上的景象。

兩個赤身露體的男人糾纏在一起,一听見聲響,驚慌地分開交纏的肢體。

柳夢寒飛快的跳下床穿起衣服,他一邊扎腰帶一邊慌張地道︰「姐,你現在在做夢,你看見的都不是真的!」他在柳夢蟬面前飛舞著雙手,試圖抹殺她撞破的事實。

柳夢蟬驚愕地探頭試著看清楚弟弟背後床上躺著的人,年方十六的霍初趣滿不在乎的赤果著上身背靠著牆,懶懶地倚著,那張俊秀的臉上帶著放肆的笑意。

「夢寒,反正被你老姐發現了,不如就承認吧!」

柳夢寒丟給霍初趣一記青眼。「你別胡鬧了,行不行!」他可不希望初趣被他老爹宰了。

「姐,我們只是因為天氣太熱,所以……」他慌亂的尋找合理的解釋。「所以……所以……」

「所以月兌光了衣服在床上……」柳夢蟬深深吸口氣替弟弟接話。「……你們是在……在……乘涼?」

「是的,就是乘涼!」柳夢寒狂點頭,狼狽的將提了一半的褲襠拉好。

柳夢蟬不是傻瓜,她當然知道真相比乘涼這二字復雜太多,她一直就覺得弟弟個性太陰柔,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她弟弟愛的是男人。天,這要傳出去爹準要發狂的,她半掩著臉,別過臉去,不敢看他身後的男人。

「你們快把衣服穿好。夢寒,娘要你去練功了,她說——」

「夢寒、夢寒——」門外傳來柳夫人的叫喊。

門內三人的臉色立時一陣慘白。

「是娘!」夢寒慌張的跳起來,恐懼得想將門把拴上,偏偏越急越使不上力,門栓一再滑落。

「完蛋了!」夢蟬搶過地上的衣服扔給床上的霍初趣,她慌張地幫他套衣服遞鞋子。「快、快穿上、快呀!」

「怕啥?早晚她都要接受這個事實,你們就勇敢點吧!」這霍初趣不過幾歲,說起話來倒是頂豁達的。

瞧這霍初趣是「豁出去」了,但旁人可沒膽豁出去,至少柳夢蟬的手就驚怕得握不牢他的衣服。「唉!行行好,霍弟,你快點兒套好衣裳,我娘好凶的,她——」

「來不及了!」夢寒突然絕望地大吼,門外,柳夫人已經失去耐性地撞開門,同時柳夢寒靈光一閃,轉身朝毫無功夫底子的姐姐擊出一道掌風,剎那間只見柳夢蟬縴弱的身子受了這一掌,直直地撲進床上霍初趣赤果的懷抱中!

柳夫人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情景——那可真是青天霹靂,向來乖巧的女兒竟然氣喘吁吁地倒在赤身露體的霍初趣懷里,女兒的頭發散亂,雙眸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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