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禁 第19頁

同時刻龍心意只是輕輕說一句。「爹,你要動他一根寒毛,我這輩子再也不理你了。」

她的話比刀子更快、更有威力——

那柄刀子硬生生打住動作,龍浩天硬是將力道收回。

「心意……」白雨荷眯起眼楮,她冰冷的目光直視譚銘鶴漠然無懼的表情,他根本無視那把架在他額上冷例的刀鋒,那張滄桑寡情的臉和當年為情痛苦受困的龍浩天如出一轍。「心意,你沒听見他的回答嗎?」這人看來不怕死!

「听見了,听得清清楚楚。」她低低地回話。

「那麼你還待在這兒干麼?跟娘回去。」強要來的姻緣不曾幸福,就算已經有

了肌膚之親,她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錦鳳氣呼呼地指著譚銘鶴對大哥嚷嚷。「宰了他,快宰了他!竟敢不娶我們心意,他玩弄我的心肝寶貝,讓他不得好死,大哥,你還等什麼?」

譚老爺嚇壞了。「不要哇、不要哇,我們娶、我們娶,反正我已經幫他娶了七個,不差這一個!」

「啥?」龍錦鳳火冒三丈。「他已經有七個老婆?竟然還敢招惹心意!渾小子,下流貨!」龍錦鳳呸道,不等大哥動手,她腳下一磴內功一運掌風劈了出去,白雨荷身子往前一躍,回身俐落地擋回那道狠勁的掌風,還將龍錦鳳擊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個狗吃屎。

「你……」

白雨荷不理會錦鳳,兀自對女兒厲聲道︰「跟娘走……」

「不!」心意固執回絕。

「我再說一次,跟娘回去!」

心意還是堅決果斷地回她。「不!」

只見白雨荷伸手俐落地往女兒頸後一劈——

「心意!」譚銘鶴下意識推開龍浩天,接住龍心意倒下的身子。「你做什麼?竟然對自己女兒動手?」

白雨荷面對他的咆哮只是淡淡應一句。「譚公子,你的行為未免矛盾。」

譚銘鶴聞言愕然,白雨荷猛的推開他,接過心意輕易地拋向龍浩天。龍浩天接

住心意,夫妻倆交換默契的一個眼神。

「女兒我帶走了,告辭……」她冷傲地向譚老爺撂下話,挽著丈夫和錦鳳離開。

「等等……」譚銘鶴喊住她。「你將心意怎麼了?你要將她帶去哪兒?」

白雨荷停步,只是冷淡一句。「與你無關不是嗎?」

他們踏出譚府大廳離開,譚銘鶴握拳木然地目送他們離去。心中一陣酸楚洶涌

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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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酒館心意的廂房里,白雨荷正迅速地幫心意打包物品。她兀自對坐在床上的女兒說著。「等會兒你爹上街采買回來,東西備齊了我們就上路。趁天黑前先趕出城關,腳程快些的話,不用半個月就可以回到終離山。」

「我不走!」心意疲倦地回母親。「我說了我不回去,我討厭那個悶地方,娘,你別逼我!」她惡寒末愈,虛弱頭疼,一大聲說話就覺頭昏。

「你問的還不夠嗎?將自己的清白給了人家,結果人家還不娶你,在大家的面前說出自己的私事,你以後要怎麼做人?心意,你考慮過後果沒有!你姑姑糊涂慣了,你呢?也要學著她嗎?」

心意反駁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想他娶我!」

「就算他真娶你了,他會愛你嗎?你用強迫的手段得來的姻緣,他會怎麼想,他搞不好會鄙視你,心意,你天生聰慧,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樣沒有尊嚴?竟然要用這樣不堪的手段去得到他的人?」白雨荷口氣嚴厲,可心底是為著女兒不值和心疼。

心意一意孤行,她自有她的道理,她告訴母親。「你放心,譚銘鶴是愛我的,他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我們成了親,朝夕相處,他自然會接受我的。」心意極力為他辯護。「娘,他是好人,真的,只是他有他的心結要解,他……」

「你不要說了!」白雨荷大喝一聲,心意頭一回見到母親如此震怒,她渾身一震,愕然地住口。

「娘……」她眼眶泛紅,緊緊眠唇。

白雨荷是很有過歷練的人,一向比誰都冷靜內斂,可這回她顯然是護女心切,她狠狠對心意罵道︰「你要再執迷的要嫁那根本不要你的混帳,好,你去嫁,你留在京城,就當我白雨荷沒生過你這個不肖的女兒,我們斷絕母女關系!」

心意聞言委屈地咆哮起來。「你真自私,在終離山你有爹,我有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寂寞?你根本不了解我也想有人作伴,你只會說是為我好,可我要什麼你又知道嗎?我真正需要什麼你懂嗎?娘,」她負氣頂嘴。「告訴你,就算我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就算是被他折磨,都好過跟你們在終離山發悶!」

啪!熱辣巴掌摔上心意臉頰。

白雨荷心痛失望地望住女兒,氣得渾身顫抖。「好、好,你說得好極了,我不配做你的娘,龍心意,你要作踐自己就去好了……」她扔下話掉頭離去,將房門重重摔上。

龍心意心碎地倒床痛哭,怎麼自己會說出這樣殘酷的話?這樣傷人的話?只是為了要留下?龍心意呀龍心意,你何嘗不自私?簡直可惡至極,那出口的話惡毒得令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當她看見母親那心碎的表情,那痛苦失望的眼神,她立刻就後悔了。

但是傷害已經造成,親情和愛情令她陷入兩難,混亂撕扯她的心房,雖然她表現得自信滿滿,可其實心底根本沒把握譚銘鶴是否愛她。

心意哭得撕心扯肺,遇見譚銘鶴以後,她原來愛笑的臉龐失去光彩,笑容不時被眼淚取代,她是越來越不像自己,從前的她不曾這樣沒自信,從前的她什麼都可以處理好,什麼都難不倒她,怎麼偏偏這時竟使不上力,她竟失控至此?

沒有人支持,沒有人看好,甚至連譚銘鶴都以冷漠相待,龍心意,你究竟在期待什麼?

淚水只是任性地直淌,這蝕骨的痛、這盲目失控的滋味,狠狠折磨著心意,她憔粹而疲倦,頭昏而目眩,虛弱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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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譚府,譚銘鶴亦不好過。

「兒啊,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幫你要的老婆,反正你沒一個喜歡的,至今就只有逸兒一個孫子,那龍姑瑯原來不是和你處得極好?她又聰明又懂棋弈,現下你們又有夫妻之實,多好,就差一個成親的儀式,這包在爹身上,她耍多風光就有多風光……嘿嘿嘿,只要快些幫我添個孫子就行……」他一個人說得任是得意,說得任是過癮,仿佛已經看見一幅兒孫滿堂的前景。

譚銘鶴卻潑他冷水。「我不能娶她!」

「你不能?」譚老爺可生氣了。「你已經將人家……那個那個……怎麼可以不負起責任?」

譚銘鶴想得比爹長遠。「娶了她才是不負責任。爹……你自作主張幫我買了七個老婆回來,可她們住的蘭頤軒我一步也沒踏進過,七個豈蔻少女就這麼磋蛇青春,你不覺得內疚嗎?」

「誰叫你佔著毛坑不拉屎引」嗯,他搗住嘴巴,怎麼把人家比喻成毛坑?他尷尬地咳了咳,自找台階的解釋。「她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我要她們進來當我媳婦,有吃有穿又有銀兩使,她們的爹娘一家子全有了著落,還不夠好嗎?我有什麼好內疚?再說……再說……這都要怪你,誰要你一個都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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