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鷹戲蝶 第6頁

白芯心暖昧地撞了下姊姊肩膀。「我說姊姊,他是中意你的吧?」

白衣蝶不語,只是冷漠地梳著長發。

白芯心還是說個不停。「時鷹哥為了你,連寧國府的地契都拿出來下押了。你說,他這樣是不是喜歡你?」

「他把地契拿出來押?」

「是啊!」不理會姊姊的訝異,白芯心繼續眉飛色舞敘述。「我問他怎麼認識姊姊的,姊姊平時很少上鎮的啊?!但他不說清楚,只是沖著我神秘兮兮地笑,然後要我自己來問姊姊——」

「嗄?」糟糕。白衣蝶假裝沒听清楚,打算敷衍過去。

白芯心認真又耐心地追問。「姊,你怎麼會認識時鷹哥哥的?」

「呃……」白衣蝶沒答,臉先紅了。

可惡!這寧時鷹好賊,害地應付這種尷尬的場面。她總不能對芯心說她是中了媚藥,和他一夜纏綿才認識的吧?

「姊——你怎麼光紅著臉不說?」

白衣蝶放下梳子,起身去倒了杯茶給芯心。「你說了那麼多話,該渴了吧?」

白芯心知道姊姊若不想說,打死地也不會說,她只好乖乖地接了那杯茶。「姊,時鷹哥哥要我們住下來,我們就別再回去了。」

白衣蝶搖搖頭。「非親非故,怎好打擾人家?」

「唉呀!不喜歡就叫「打擾」,喜歡就叫「榮幸」嘍!」

白衣蝶瞪著妹妹。「你呀,就會佔別人便宜。」

「姊,我們若回去,爹哪天又把你賣了怎麼辦?何況他每次喝醉就打我們,拿我們出氣。現在時鷹哥哥想照顧我們,姊——留下來嘛……」

「可是——」她仍有顧慮。

白芯心撒嬌地過去拉姊姊臂膀。「別可是了,姊!我真的好害怕回去。留下來嘛!」

白衣蝶拗不過她。「我會考慮考慮。」

「唉,別考慮了,時鷹哥哥才舍不得你走呢!」

「你別成天在那胡說!」她雖凶了白芯心,可是眼底卻浮現滿滿的笑意。

芯心看姊姊的表情,她八成是同意了,于是高高興興地上床睡去了。

反而是白衣蝶枯坐燭前怔了大半天,了無睡意。

妹妹的話,在她心中起了漣漪,令她一顆心忽上忽下跳個不停,浮躁極了。

她是高興的吧?!不過,她不敢放任自己盡情高興。她怕寧時鷹並不似妹妹說的那麼喜歡自己。

可是,若非如此,他怎麼會三番兩次吻自己呢?

然而,他並沒有真正對她承諾過什麼呀!

唉——白衣蝶搖搖頭,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竟為了一點小事大半夜睡不著。

為了讓頭腦清靜些,白衣蝶索性吹滅蠟燭步出房外。她在廊外轉了幾圈,隨後踱進了花園。

繞了這麼久,也不過只逛了寧國府一半。光是穿堂就有好幾處,都擺設著昂貴的白玉花瓶或屏風。廊檐上雕琢著成排龍鳳,顯得異常精致。

而花園內,假山流水的布置巧奪天工,晚風拂過時,陣陣花香撲鼻。只是在月色下觀賞,都可感受到它的美麗;倘若是在白天,不知會有多迷人。

白衣蝶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什麼叫富貴逼人?她總算親身經歷了。

正沉思時,忽聞腳步聲。她抬頭看見迎面來了個人。

是早先見過、寧時鷹身旁的貼身小廝丁邦。

「白姑娘,這麼晚還沒歇息嗎?」丁邦正想回下人房休息,卻遇見白衣蝶。

「呃,我只是隨便逛逛——」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丁邦!」她指指前面她住的那一列回廊。「為什麼那邊的走廊都不點燭燈?」

「哦!」丁邦笑逍。「那是少爺住的地方,少爺知道飛蛾會撲火,因為憐蛾,所以不點燈。」

憐蛾?他也有這一面。

丁邦驕傲道︰「只要姑娘細察就能發現,我們少爺其實很善良。」

白衣蝶微笑地點了點頭,便轉身回房去了。

棒日,曲龍鎮內。

人人談論著寧大少爺利用賭術搶親之事。談起寧老爺那聰明絕頂、行事不羈的大少爺寧時鷹,無不麗出欽羨之色。鎮民的津津樂道,讓龍鳳賭坊坊主趙大深沒臉出門,只有躲在家中生悶氣。

他那垂涎了那麼多年的美嬌娘,好不容易到手,竟然未圓房就被寧時鷹搶走了。一夜之間,他成了曲龍鎮的大笑話。

堂堂賭坊坊主,竟賭輸門外漢寧時鷹!他真該羞愧的撞牆。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一來是他貪生怕死,二來是自那夜輸給寧時鷹後,賭坊的生意竟忽地大好起來,蜂擁而入的賭客就差沒把賭坊大門踏破。

因為大家都相信坊主賭技這麼爛,他們贏錢的機會應該很高。

因此,趙大深的心情真可說是「悲喜交加」,只能說世事本來就是禍福相倚。

然而,寧時鷹搶親這事,卻也惹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畢竟有好多人因這事而「綠」了一張臉。

蕭府當然至少有兩張綠慘慘的臉蕭老爺和蕭怡紅。

而寧府,則是一大早就有人已經氣得幾乎昏厥過去。

沒錯,那正是寧老爺。憂心的寧夫人則在一旁順著他的背安撫他。

而寧時鷹呢,依然面無表情、不痛不癢地听訓。

寧老爺雙眸瞠得銅鈴般大,斥喝連連。「荒唐!你什麼不學,學人家拿地契去賭?不孝子!」

寧時鷹淡淡應道。「爹,我又沒輸。」

「混球!萬一輸了呢?難不成寧府就這樣一夕之間毀在你這敗家子手上?!」不禁為兒子的魯莽捏把冷汗。

寧時鷹陳述事實。「爹,你息怒吧。放心!我啥也沒輸。」

「我問你,萬一輸了呢?你怎麼向我交代?!」

「沒有萬一,因為根本沒有發生——」

「你、你、你——」寧老爺指著地,氣極地咳了起來。

寧夫人忙扶他至椅上坐下,一邊回頭斥責兒子。「鷹兒,你就少說幾句,別頂撞你爹爹了!快向爹爹認錯道歉就好了嘛——」

「我又沒錯——」寧時鷹固執地挺著身子。

「沒錯?」寧老爺立刻又氣得要跳起來︰「你忘了你未過門的妻子嗎?這事傳成這樣,蕭家問起來你要我怎麼說?」

「照實說啊!」

「哼!照實說?說你貪圖美色搶了白衣蝶回來。你有沒有想過怡紅听了會有多生氣?」

寧時鷹直言道︰「趙大深多行不義,逼人為妻,我救白姑娘免遭他毒手,也算是替天行道。」

「她是什麼出身,需要你堂堂寧府的公子去賭坊救她?甚至拿地契去押注?她值得你做這麼大的犧牲嗎?不過是個酒鬼的女兒。」

寧老爺高高在上的態度一向令寧時鷹反感。然而他也明白,要一向勢利的父親改變觀念,簡直比登天還難,他索性閉上嘴。

而寧老爺可還沒教訓完。「時鷹,你是被白衣蝶的美色給迷惑了嗎?唉,你已經有怡紅了,人家怡紅長得也不差呀!你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得罪蕭府。」

寧時鷹仍是面無表情。

寧老爺又道︰「你快點請白姑娘走吧!免得意怡紅生氣。」

「不!我要留下她。」寧時鷹篤定一句。他不希望白衣蝶返回那沒有溫暖的酒鬼父親身邊。他對她背上那怵目驚心的鞭痕仍耿耿于懷。他想保護她,就算會得罪怡紅也在所不惜。

寧老爺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他咆哮。「你留下她干麼?你都要娶怡紅了。」

「爹爹還不是娶了娘,又納了一堆小妾?」他駁道。

「你、你——」一句話頂得他沒話說。

寧夫人忙出來打圓場。「鷹兒,你就少耍嘴皮子了,把白姑娘送走吧。你不是自小就有十二金釵陪你嗎?有了她們你還嫌不夠?再不然這世上女人多的是,犯不著硬要留下這個白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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