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鷹戲蝶 第21頁

胡群沒料到竟會有人偷襲他,毫無防備地被重重擊傷後腦,登時悶哼一聲昏倒床上。

時間緊迫,杏兒扔下棍子,速速推落桌上正燃燒的燭台,然後對外頭大嚷︰「小姐,失火了,小姐……」

苞著,她例落地用棉被將不省人事的白衣蝶速速裹住,趁火勢尚小,慌張地沖出去,一邊口里嚷著小姐、小姐,一副驚恐的模樣。

蕭怡紅在外頭看見房內有火花冒出,又見杏兒半拖半抱地摟著白衣蝶出來,她又急又怒。「怎麼回事?」她抓住杏兒喝問。

「我不知道啊,小姐,我人才經過茅房就發現有焦味傳出,擔心的進去瞧瞧,誰知那火已經冒了出來……」

「那麼胡群呢?」

「咦?他怎麼還沒出來?方才我听他要拿什麼包袱才走!我于是就先攙了白姑娘出來……」杏兒緊張地說完大串話,心頭志下心極了。

蕭怡紅犀利地盯著她瞧,杏兒心虛恐懼地回避她的目光,忽而一記耳光摔了過來。

「小姐?」杏兒眼淚迸了出來,右邊臉立刻高腫起來。

蕭怡紅憤道︰「你當我白痴嗎?我看八成是你搞的鬼!」

杏兒雙腿一軟,急哭了。「小姐,冤枉哪!杏兒哪有那膽子?況且白姑娘和杏兒非親非故的,杏兒怎麼可能會為她去惹您生氣?」

她說的也沒錯!

蕭怡紅望著被杏兒抱出的白衣蝶,又見房子整個地燒了起來,看樣子胡群是被困在里頭了!天色已晚,蕭怡紅袖子一甩道︰「不管了,反正白衣蝶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被玷污了沒,一切還是照計劃進行,這附近應該會有獵人避雨的小屋……」

蕭怡紅催促道︰「走吧!快點去找找,免得她現在醒來!」那她可就前功盡棄了!

現在少了胡群,她一個人還是堅持要完成她的計劃。白衣蝶害她吃過那麼多苦頭,害她被眾人當成笑話,這筆帳她絕對要算!

什麼是萬念俱灰?

什麼叫痛不欲生?

白衣蝶清醒後徹徹底底明白,那是什麼樣可怕至極的感覺。她被玷污了,玷污她的人走了,模糊中似乎看見是胡群。

白衣蝶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愣愣坐在床畔。世界在一瞬間毀滅崩塌,她措手不及,傷心得忘了言語。

她只記得昏厥前,胡群正撕去她的衣服。白衣蝶哀傷欲絕。

耳畔,是蕭怡紅的聲音,不停刺進她耳里。「沒想到愛你的人這麼多,時鷹哥哥愛你,胡群那婬賊也愛「親近」你!不曉得誰最令你滿意——」

白衣蝶恨恨地罵。「你好卑鄙!」竟和胡群串通來害地。

蕭怡紅冷笑道︰「是嗎?是你逼我的。我還有更卑鄙的手段。明天我就上鎮里小口訴所有人,寧少爺最寵愛的女人,也是頂頂有名的大美人白衣蝶,竟被采花大盜胡群結玷污了——當然,我也不會忘記讓寧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這檔事,我看你以後拿什麼臉去見人?」

羞憤和傷痛啃蝕白衣蝶的心,她咬緊唇咬到滲血。

怡紅殘忍地加上一句。「當然啦,時鷹哥哥也會听見你被胡群玷污這事——」

「你到底想怎樣?」不,決不能讓時噴知道這件事。她沒有臉再見他,她覺得自己好髒好髒,她沒臉見任何人。白衣蝶沒有哭,心卻在淌血。

眼前沒有了路,她絕望地挨著痛,任蕭怡紅嘲笑地在她的傷口上灑鹽。

蕭怡紅諷刺著。「你真行,一滴淚也沒流。莫非方才你挺享受的?」

「你盡避嘲笑,我不會掉半滴淚——」她不會在這種人面前脆弱,她只是冷冷瞅住她。

在這種時候竟還這樣驕傲!蕭怡紅本以為可以見到她痛哭,可是她竟沒崩潰。

盡避她已經成功地羞辱了她,可是她的反應並未令蕭怡紅滿意。

蕭怡紅只覺自討沒趣,直接挑明了話。「白衣蝶,我和寧時鷹成親之後,他對我不理不睬,一顆心全放在你身上。我因為你,早成了外邊人的笑柄。你和他算來也好好愛過一場了。假若你願意寫封辭別信給他,然後再不同他相見……我發誓將今天這事忘記,絕不同任何人說。怎麼樣?」

難道她還能有別的選擇?白衣蝶痛苦地垂下眼楮。

好好愛過一場?白衣蝶苦澀笑了。她根本還沒愛夠他。愛過一場,听來多短暫、多可悲……

看見白衣蝶不應話,蕭怡紅忍不住軟硬相逼。「難道你真要我告訴他?你不想在他心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嗎?」

「你不必說這些——」讓寧時鷹知道了,他不知會有多痛苦,他還會接納她嗎?就算他不在乎,她也沒那個臉敢面對他。

白衣蝶絕望地起身至桌前坐下,強忍住淚,提筆在雪白的紙上寫了簡潔的幾行字。

每寫一個字,心就似被針刺了一次。

餅往美景一一浮現,她的血淚全理在字里行間,充滿肝腸寸斷的無奈……

時鷹︰

奔負你一片痴心,過往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蝶走勿念勿尋,只求善待白芯心。

今後咫尺天涯————

不再相見。千言萬語……

珍重。

衣蝶留書

蕭怡紅滿意地收下信。「很好!今後你我恩怨一筆勾銷,這里有一些銀子你拿去用——」

「不必了。」白衣蝶起身冷冷望住她。「我想問你一句,你真這麼愛時鷹?」

「當然!」

白衣蝶紅著眼、噙著淚。「比我更愛?」

「沒錯,若非如此,我怎會為了要同他在一起,做出這些事?」這可需要很大勇氣的。她理直氣壯,卻被白衣蝶的一句話頂得咨言以對。

「是嗎?我寧願一個人背負這些痛苦,也不要他知道了苦惱不已——哼,你真愛他?若然,被你愛著的人也夠可憐了——」

「你……」

「只要愛的不夠,是不是就會被你推進地獄?」白衣蝶一字一句擊得她無招架之力。「可恨我手里無刀,否則我定立即剖了你的胸膛,看看是什麼束西造出這樣自私自利惡毒的心!」

蕭怡紅被她懾人的氣魄和恨意驚得倒抽一口氣。

白衣蝶說完便頭也不回,只身走出屋舍,消失林間。

而杏兒在屋外听見小姐卑鄙地逼走白姑娘。她想追去對白姑娘說明真相,又苦無機會。

只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再遇見白姑娘,把真相告知。

「小姐……」杏兒轉進屋內。

蕭怡紅揮手要她別多話,拿著那封信,疾步出房。「我們快趕回府內,順便到鎮上托個小廝送信。記住,你絕不準將今天這事說出去,否則我們倆都完了!」

說著,她又挑出一錠銀子堵杏兒的嘴。

杏兒戰戰兢兢地收下那錠銀子,心頭無比沉重,她不覺可憐起白姑娘。

在黑漆的山林間,她遭受如此打擊,能到哪兒去呢?她會不會想不開?她替白姑娘焦急,但能幫的都幫了,畢竟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再無余力了。

今夜,寧府亂烘烘的。一堆僕沒被老爺差出去找白衣蝶,找了三個多時辰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白衣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失去蹤影。

早早問過寧府上上下下的人,卻無人有印象白衣蝶提起過要外出的。

大堂深夜里仍亮著燈火。

老爺、夫人、蕭怡紅、白芯心等全在。

老爺皺眉不語,夫人則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踱步一邊嘀咕︰可好了,眼看鷹兒要回來了,要是發現衣蝶走了,八成要怪我們是不是待她不好,逼走了她——唉!鷹兒不知會惱到什麼地步哪?!

白芯心抓著姊姊的信,滿月復的疑惑。「我不信姊姊會悶聲不響走掉!今早她還興沖沖地同我商量,要給鷹哥哥縫件過年的衣服,我不信她竟會突然走掉,太不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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