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三明治 第15頁

「是撞到頭了嗎?」听到他的描述,麥秉修臉色一凜。「小澈,舅舅要送姊姊去醫院,你乖乖跟著舅舅後面走,要是你中間敢給我隨便跟著食物跑,我保證一定會狠狠修理你的小屁屁。」

抱起森茗芝,麥秉修隨手拿起擱在桌上的錢包及鑰匙,確定服部澈有乖乖跟上。

麥秉修回顧自己過去二十五年的生命,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失去冷靜自持。可能是因為從未面臨過這樣的事情,而事情又發生得太突然的關系,使得他幾乎慌了手腳,和服部澈兩人連睡衣也沒換的就直奔醫院,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注重外表儀容的他是不可能只穿著睡衣就出現在公眾場合。

認識森茗芝這段時間以來,在他的生命里似乎多了許多不曾發生過的意外。第一次掏錢買他從來不會吃的早餐,第一次早上吃三明治,還乖乖舍棄咖啡喝他以往最不屑的牛女乃……

而這一切的反常,都起因于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三明治」。

麥秉修低著頭,審視著這個讓他陷入困惑的少女。

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充滿著活力與精神,而現在看到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才慢慢的意識到,她是一個很縴細的女孩兒,不光是個頭小、骨架小,就連五官也極小巧,這樣的女孩應該是讓人捧在手掌心中疼寵的,而不是四處忙碌趕著要幫人家打工賺錢。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皮膚很白,不難想像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樣的白皙會呈現出怎樣的晶瑩剔透--改天一定要拉她到陽光下好好的瞧瞧,現下光是用看的,他都能感覺到那份嬰兒般的滑女敕觸感……等到麥秉修回過神時,他原本置放在床頭的手已經踫觸著她粉女敕的臉。

手模著森茗芝的臉頰,心中突然涌起了怪異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漂亮的女孩他見多了,眼前這一個或許出色,但還不至于美到讓人無法自拔,甚至于嚴苛一點,這女孩壓根稱不上是什麼絕色麗人。

但是很奇妙的,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她散發出的那份荏弱與堅強相矛盾的氣質,就是緊緊扣住他的心,讓他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天曉得他一向最討厭吃早餐,每天她所做的三明治他都是擰著眉頭閉上眼勉強吞下肚的,雖然他討厭吃三明治,但是眼前這個「三明治」卻讓他莫名的感覺到食指大動了起來。

手指輕輕滑過細女敕的臉頰往下移動,來到了她粉女敕的紅唇。麥秉修輕撫著她紅艷的唇辦,撫著撫著,一時之間竟不受控制的低下頭,將唇印上那兩片引人犯罪的粉紅。

「哇!」在一旁的服部澈看呆了,舅……舅舅怎麼這樣做呢?

外甥的驚呼聲將麥秉修拉回現實,他轉過頭,對服部澈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舅舅,你為什麼要咬姊姊的嘴,姊姊的嘴很好吃嗎?」服部澈听話的乖乖以著最低音量小聲詢問。

麥秉修嘴角盡量維持一字形,無論如何都不往上翹。「是很好吃。」

「真的嗎?」一听到有好吃的,他連忙湊了過來。「那我也要吃吃看。」他努力的想要爬上森茗芝的病床上。

隨即一只大手輕而易舉的把他抓開。

「那個是舅舅的三明治,只能給我吃,不是你可以吃的。」他平穩自若的向外甥解釋道。

「可是舅舅你不是最討厭吃三明治嗎?」凡是只要踫到吃的,服部澈就會變得特別的精明。聰明的他抓到了語病,他知道每天舅舅吃姊姊做的三明治都吃得很痛苦,所以好吃的三明治應該是給他吃的,不是給舅舅吃的。

麥秉修的唇角終于控制不住的微微向上揚,揉了揉外甥軟軟的頭發。

「小表,這個三明治是例外的。」

一種像是多了什麼,同時帶著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讓森茗芝迷迷糊糊的醒來。

很快的,她終于知道是什麼擾得她睡不了好覺了……是小澈肥肥的小腿正壓著她的肚子,讓她一直睡不好。

「終于醒了?」

她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麥秉修令人屏息的俊容。

「這里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扶著有點昏亂的頭,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陌生的白色房間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甚至連他的臉色都是要命的蒼白。

麥秉修沒理會她的話,逕自模了模她的頭。

「喂,我在問你話!」忍下頭部傳來的暈眩感,森茗芝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服部澈,掙扎著想坐起來。

「你在我家昏倒了,頭撞到桌角,醫生說有輕微的腦震蕩現象。」他把她給壓了回去,不準才剛醒的她就這樣起身。

「喔。」森茗芝應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面對著雙手環胸的他,她頓時感到很不對勁。

「就這樣應一聲就沒了?」他的眉尾略略一挑,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不然我該說什麼?」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麥秉修是怎麼了,為什麼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她不過是一時低血壓重心不穩撞到桌腳,因此很倒楣的腦震蕩,她這個當事人都沒覺得怎麼樣,他這旁觀者干麼這種表情?

「現在幾點了?你不用上課嗎?」她想起他每個星期五一早都有課,所以她才會那麼早到他家幫忙帶小澈。

「下午三點多。學校那邊我已經請假了。」說到這里,麥秉修的表情慢慢變得陰沉。

是因為不能上課要照顧她,所以才會有這麼難看的表情嗎?面對他的壞臉色,森茗芝依然是完全模不著頭緒。

「喔,那謝謝。我現在醒了,你可以放心走人去上課。」她揮了揮手,要他趕快去忙他的,省得他老在她床邊板著張臉給她看。

那抹佇立在一旁的高大身影依然沒有任何離去的跡象。

沉默了一下,森茗芝一臉奇怪的轉過頭再看他一眼。

望著她一臉無辜的受害者表情,麥秉修輕嘆了口氣,「你到底兼了幾個代班打工在做?」

「耶?!」

「你這一次會這樣昏倒,除了因為撞到頭以外,醫生說你血糖含量不足、過度勞累,還有一點營養不良的現象。」見鬼的!現在在台灣,還有人營養不足的嗎?

這個女人平常到底是怎麼照料自己的?

「呃……是喔。」面對他的怒氣,她只是繼續要無辜的點點頭。「只是期末考將近,我最近的代班打工多一點而已。營養不足也沒什麼,反正現在流行骨感美女,哪個模特兒不是營養不良的?」森茗芝一副「有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而且快過年了,我到時候多吃點大魚大肉補回來就好了啊。」她媽都沒說話了,這個男人干麼管這麼多?

「你這個小小的腦袋瓜子里到底都裝些什麼?」麥秉修忍不住想握住她縴弱的肩,狠狠搖得她腦袋正常一點。

「腦漿。這個問題你之前問過了。」她一句話堵得他幾乎當場吐血。

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佔靈精怪、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居然和之前那一個躺在病床上縴細荏弱的女孩是同一個。不過更叫他覺得要命的是,自己偏偏受這麼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吸引,她就是對了他的胃口!

「把那些代班打工都辭了,從今天起,不準你再每天趕來趕去的。」他精練的眼眸微微半斂,惱怒的下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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