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篇簡短到不行,完全沒有透露任何行蹤或歸期的留言,她無奈嘆了聲,她居然得像苦守寒窯的王寶釧,乖乖的在這里等他。
「見鬼的!我干麼這麼安分的把我的日本之行浪費在等他上頭?哼!越不要我去大廳,我就越要去。」搞不好他其實就躲在大廳里,只是不肯見她罷了。
她把字條重新塞回口袋里,體內的叛逆細胞完全被字條的最後幾句話給喚醒,她隨即起身拉開拉門,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昨天彌紗有告訴她整個屋子大致上的位置配置,所以她大概可以抓到大廳會在哪個位置。
穿過景色優美的回廊,她這一次不再留心於四周的美麗景色,美景固然很吸引人,但缺少了京本蒼,她的心情就是好不起來。
雖然她有京本蒼的手機號碼,可她並不想打,這是一種很微妙且奇怪的心理,明明有電話,她就是不打。
為什麼一定要她先打電話找他呢?如果真的要打電話,也應該是他打給她才對,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誰先打了電話,就代表誰輸了,且是比較在乎對方的那一個。
而貪心的女孩子,卻永遠希望對方能夠愛自己比她愛對方多一點。
等等,愛?!
映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她是哪時候愛上那種她最不屑的漂亮臉蛋?且重點是,他的身材也不是她所愛的健碩型猛男,這根本完全……完全和她的理想條件差太多了!
「我心理有問題,一定是的。」她努力的說服自己,「江映月被虐待狂發作的風聲萬萬走漏不得,否則就太不優了。」他甚至還陷害過她吃檳榔,她不可能真的對那個險惡的日本男人有感覺吧?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來到了大廳的門口。
這個京本蒼千叮嚀、萬交代不準她靠近的大廳,里面到底藏著什麼好東西?不然一向對待她慷慨大方、什麼麼都隨她的他,怎麼會不準她接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太不了解她的個性了,越是叫她不要做的事,她就越會想去做看看。
映月小心的探出頭,往大廳里看去,沒想到她頭才剛探出去,馬上就被人家給抓包了。
「姊姊!」坐在大廳里的彌紗眼尖的發現了她。
「嗨……」她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這小女孩的眼楮怎麼這麼尖啊?
大廳里除了彌紗之外,還有兩個中年婦人以及一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中年婦人感覺有點眼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中年男子一看到她,臉上便充滿了疑惑,像是不明白家里為什麼突然會出現一個陌生的女孩。
「這個姊姊是哥哥前天帶回來的人。」映月還沒開口,彌紗便搶著回答。
什麼叫哥哥前天帶回來的人,彌紗真不會說話,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可不知道為什麼,听起來感覺就是怪怪的,好像她和京本蒼之間有什麼曖昧似的。
「喔?」一听到彌紗的話,中年男子的眼楮頓亮了起來,「你是蒼帶回來的?」他上揚的語氣里似乎有著濃濃的興味。
「是的。」雖然覺得對方的反應很奇怪,不過映月還是老實的回答。
「你不是不會說日文嗎?那天你明明不會說日文的,怎麼現在又會說了?」其中一個中年婦人,口氣尖銳的問。
一听到那種尖銳的問話方式,映月的腦海中立即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她想起來這個眼熟的阿姨在哪里見過了,她就是那天那個眼楮長在頭頂上的日本婦人嘛!她記得京本蒼好像說她是他的姑姑來著。
丙然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台灣踫過一次,在日本居然又再遇到她。
「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會說。」她用日文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對著那個日本婦人說,滿意的看到她的臉色當場變得鐵青。
算她的運氣不好,之前和她結怨,又好死不死的踫到她現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給她好臉色看才有鬼。
「你你……」藤木雅理氣憤得說不出話來,從她出生至今,沒有人敢對她這麼無禮,「俊雄你看,台灣人就是這麼無禮又傲慢,所以我才說不能讓京本家的繼承人去那種小地方嘛!」藤木雅理轉頭向一旁的中年男子抱怨。
無禮又傲慢?她從頭到尾也才那麼一句話而已,就算語氣有點不禮貌,但認真說起來,應該離無禮、傲慢還很遠吧?
映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藤木雅理在那邊歇斯底里的叫著,她提到台灣的態度,感覺就像是提到蟑螂般的鄙夷。
「呃……大姊,你不要這麼說嘛。」大廳里另一位中年婦人有點看不過去的開口,這個中年婦人的面容美麗,臉上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臉部的輪廓和眼楮跟京本蒼有幾分相似。
「姑姑,姊姊有說錯什麼嗎?」彌紗一臉疑惑的看向藤木雅理。「不說不代表不會說,這樣講沒有錯啊,上次在台灣的時候我也在,你又沒有問姊姊她會不會說日文。」
彌紗,說得好!听到她的話,映月真想當場拍手叫好。
不過,這番話藤木雅理听了則是當場為之氣結,「俊雄,你听听這是什麼話,彌紗才和這個台灣女人剛認識不久,就被她帶壞,懂得頂撞我了,如果再讓她繼續留在這里,那以後怎麼得了?」
她是在說什麼啊?事情有那麼夸張嗎?她從到頭到尾也不過才說了那麼一句話而已,這個日本婦人就把她講成這樣,映月一臉無辜的看向京本俊雄。
京本俊雄回給她一個抱歉的眼神,對於自家姊姊的失禮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出口勸阻,當初姊夫在台灣養小老婆的事帶給她的刺激太大,使得她眼里完全容不下任何台灣人,既使對方是家里的客人,她依然毫不客氣。
「姊姊,她是小蒼帶回來的客人……」京本俊雄暗示著姊姊要有禮貌一點。
「客人?這種人怎麼配得起當我們京本家的客人?」藤木雅理聲音尖銳的諷刺道。
她想,她知道京本蒼為什麼會留字條叫她不要靠近大廳了,原來是因為大廳有個嚴重民族歧視的日本女人!映月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只可惜她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
「姑姑……」彌紗小聲的叫著藤木雅理,似乎對她歇斯底里的態度感到很不好意思,「姊姊人很好的。」她幫著映月辯解。
「噢!彌紗,你在說什麼?這種台灣人怎麼可能好到哪里去?你們知道我要來這里小住還故意帶個台灣女人回來,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藤木雅理已經听不進任何話了,明顯的完全容不了映月。
等等,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沒那麼嚴重吧!
看到藤木雅理發飆的樣子,映月覺得有些錯愕與好笑,她一直以為日本女人都該是謙順有禮、態度溫和的才是,可眼前這個歐巴桑,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映月思索了下,對著大廳里的其他人說。
除了藤木雅理,其他三個人听到她這麼說,臉上都浮現出抱歉與如釋重負交雜的表情,畢竟對於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肯主動離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姊姊,那我等一下再找你去玩。」彌紗朝她咧出可愛的笑容。
「好啊,當然沒問題。」映月點點頭,滿意的看著藤木雅理一臉氣憤的表情。
哼!氣死她最好。
☆☆☆
四十八個小時了,那個該死的家伙居然還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