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瞳勉強的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高飛。算了!她今一定得和他說清楚,省得他日後還不識相的一直糾纏她不放。
「高飛,算我拜托你行不行啊?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朋友也不想和你交,可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嗎?」她一臉耐的看著他。她受夠了!傍他吃軟釘子他反而愈挫愈勇,那現在只好和他撕破臉了。
斑飛俊秀的臉上一片愕然,像是未曾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行?如果你不習慣的話我們可以從朋友當起。」
「我不要。」她明確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媽的,她火氣上升頭也愈來愈重,這家伙簡直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嘛!「我已經了男朋友,他很不高興有人纏著我不放,所以麻煩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搬出男朋友來告訴他她已經名花有主,這下他總可以死心了吧?
這招雖然老套,但她相信應該還是有效果的。
丙然,高飛聞言整個臉色迅速轉白。「你有男朋友了嗎?是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他明顯不信這件事情,追她一年多,他從未看到她身旁有別的男人過。
「我交男朋友還要經過你同意嗎?」她瞪他一眼,明顯的不搭理他。
「可是……」高飛急急的奔到她面前,似乎想再和她說些什麼。
「你找瞳有事嗎?」一個低沉的男聲插入了這場混局。
是誰?藍瞳直覺地想轉頭看看是誰加入他們的談話,但她頭還沒轉成,整個人就被送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你——」她憤怒的掙扎,抬起頭想罵罵那個不經她同意便抱著她的人。
一雙極為熟悉的綠眸映入藍瞳的眼簾。
是他?!她呆了呆,沒料到自己竟會再見到克萊斯。
「你是誰?為什麼抱著藍瞳不放?」高飛以充滿敵意的服神看著這突然插入的外國男子。雖然這男子的氣勢有點讓他退卻,但為了心上人,他還是勇敢的挺身而出。
克萊斯以銳利的眸光看向高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次。
青澀的高中小毛頭,乳臭未干就想要找個女朋友。這小子要追誰他都可以不理,唯獨不該找上藍瞳。
克萊斯眄了他一眼,眼底的狂妄與不屑毫不保留的表現出來。
斑飛看著一臉狂妄的克萊斯,知道他不可能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他把目光轉向藍瞳。
「藍瞳,這個男人是誰?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男朋友嗎?」
倏地,藍瞳感到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緊。
「別忘了你有什麼秘密在我手上。」克萊斯告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卑鄙!他居然敢威脅人。藍瞳以怨懟的眼神看向克萊斯,而他則回她一個無所謂的眼神。
斑飛察覺了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也看到了她不甘的眼神。「藍瞳你是不是受了他什麼威脅?你別害怕,有事我會保護你的。」必要時應該還可以叫警察吧?
她感到腰上的力量愈來愈大,這代表她如果回答得讓他不滿意他會讓她好看。
藍瞳猶豫的目光飄蕩在高飛和克萊斯之間,如果她偏向克萊斯,那她便可以順利甩掉高飛,就此擺月兌,被他糾纏的惡夢;如果她倒向高飛,不但可能會被克萊斯威脅,而且被人糾纏的惡夢還會再持續下去。
這樣想來,偏向克萊斯是比較好耶!但……但是她又不想順了他的意,因為這樣不就擺明了她屈服在他的威脅下嗎?
嗚……人家的頭就在昏了,現在他們還這樣逼迫她,簡直是在欺負病人嘛!
「藍瞳你到底和他是什麼關系?」高飛急切詢問的聲音在她耳邊回旋。
這些人真的煩死人了!他們難道就不能高抬貴手放她回家好好休息嗎?
「他就是我說的那個男朋友啦。」藍瞳終于忍耐不住的開口回答,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最後還是選擇偏向克萊斯。
唉……希望這一次的選擇是正確的。上一次她也是選擇偏向他,結果是被他關在一間小房間里,而且她逃出來時撞到柱子,現在那個大包包還在她額頭上呢。
克萊斯听到她的回答,臉上總算有一點滿意的表情,接著丟了個威脅的目光給高飛,告訴他最好識相點。
呼!這下她總算可以好好回家休息了吧?
揉了揉已經紅腫的鼻子,藍瞳打算要離開這里好好回去休息。倏地,一雙鐵臂再次圈住她的縴腰,把她整個人往另一個方向拖去。
「你又要千麼?」她都已經遵照他的吩咐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了,這樣做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你生病了,我帶你回去休息。」看她通紅的臉蛋以及過高的體溫,克萊斯曉得她生病了。
「我家不是往那邊去啊!」可恨哪!由于生病的關系使得她根本沒力氣抵抗他的暴行,只得乖乖的任由他拖著走。
「到我家去。」她家只有她一個人,誰來照顧生病的她?
不顧她的掙扎與哀號,克萊斯很干脆的把她帶往某一輛黑色的轎車上。至于高飛,由于藍瞳之前已經承認了她和克萊斯之間的關系,所以高飛並沒有上前去阻止他的行動。
在這傍晚時分,徐徐的晚風吹拂大地,其中穩約還夾雜著女孩懊悔的怒罵聲。
事實證明,藍瞳的第二次抉擇是錯誤的,可惜她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
癰,好痛!無比的疼痛朝她襲來,啃著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她的四周是一片黑暗,永無止境的黑暗。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毫不費力氣的就擁有我夢想所要的一切?為什麼別人視之如珍寶的實驗機會你卻視之如敝履?甚至還為了那些無意義的東西而去放棄它?我恨你,恨你不懂得珍視我所重視的一切,像你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只有死才最適合你了。」
咆哮的怒吼聲充斥在耳邊,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一個男人瘋狂的拿著手槍對著她,似乎是要殺了她。
不,不要啊!她不懂,不懂他們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她要的不多,她只想要過平常人的日子,做平常人所做的事,為什麼大家都不認同她的看法?
做再多偉大的實驗,發現再多新元素也沒用啊,什麼,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全是狗屁話!她人都快要死了,干麼還要和他們一樣一味去追求虛華的名和利?她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活得快樂,只想要好好活著!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阻撓她?
天才又如何?以偉大的實驗去造福人群,以精湛的醫技去拯救病人;但是她永遠都救不了自己啊!有這顆比別人聰明的頭腦卻連自己也救不了,那她要這聰明的腦袋何用?
她寧願用這個頭腦去換一副健康的身體啊……
猛然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美術燈。按著自己有點昏眩的頭,藍瞳有氣無力的躺在柔軟的羊毛被上。
又夢到了。
懊死的。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了。事情已經隔了那麼久,她以為自己早該忘了才對,沒想到今天又夢到了。
十幾年前,她曾是美國轟動一時的天才少女。自幼年的藍瞳被人發現她天資優異,結果美國官方派人收養了她,培訓她,要她將來為政府貢獻己力。
先天性心髒病糾纏了她十七年,她時時刻刻活在死亡的陰影下,她的生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養她的政府效力,一日,她終于選擇放棄一切,只想過平常人過的日子,能和一般人一樣去坐雲霄飛車,玩高空彈跳——縱使那可能會殺了她也一樣。如果要死,她希望自己能在死前體會一般人玩那些游戲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