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著一張臉,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又做了最不該做的事——表現出不凡的一面。這下好了,她之前三年來的努力全部泡湯了啦,這下她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難了。
「藍同學你等一下來辦公室一趟,老師有話想和你談一談。」老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藍瞳耳邊。
她頓時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前途毫無光明可言。
這下好了,她的苦心全部泡湯,所有的努力全都化為灰燼。
她完蛋了。
鳥兒在枝頭快樂的吟唱,沙兒在微風中輕快的飛揚,縱然教室中的藍瞳悔恨萬分,但窗外的一切都像是未受她影響般,依熱快樂的度過這美麗的一天。
在教室外的陽台,本應是夜行性動物的蝙蝠怪異的倒吊在陽台的天花板上。它觀看著教室內的一舉一動,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被藍瞳苦不堪言的表情給逗笑了。
第五章
月兒彎彎高掛在天上,一抹縴細的人影獨自在街上游蕩。
嗚……實在是好倒霉喔,她才一下子怒火中燒失去理智,就被人家給抓到小把柄了。也不過是解一小題數學題目而已嘛,那些人干麼大驚小敝,羅哩羅唆的和她提了一大堆有的沒有的,什麼資優保送、數理甄試,還硬是強迫她要去參加什麼T大的保送考試。
哼,之前她平平凡凡,一文不值的時候,他們都認為她只會死讀書,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現在她初露鋒芒他們就驚為天人,態度馬上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八成是想拿她當活招牌去把攬新的學妹吧。
人,果真是現實的動物啊。
背著重重的書包,藍瞳蝸牛散步式的在街上走著。今天她好累好累,巴不得可以早點回家休息。她也不想再躲人,半夜倒吊在樹上睡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甩掉那個悍異的家伙。
堅定的點點頭,她朝家的方向走去。呼——回家去嘍!希望上天保佑今天不要再讓她踫上什麼不幸的事了。
慢慢走回自己所住的大廈,藍瞳腦海中所浮現的是自己溫暖、軟軟的床鋪,以及床前那台一百寸的超大電視。
嘻嘻!她總算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咦!小丫頭你怎麼還在這里?你不是前兩天才剛搬走的嗎?」疑惑的聲音自她身旁傳出。
她轉頭一看,是大廈的管理伯伯。听到管理伯伯的話,她的心頭一陣發毛,她似乎又有什麼不太好的預感耶。
「伯伯你說我搬家了是什麼意思啊?」現在的老年人老了就會腦力退化,有的甚至還有老年痴呆癥,雖然藍瞳明知管理伯伯平常的嗜好就是打麻將,可是她還是壞心的希望人家是得了老年痴呆癥,一時胡涂給搞錯了。
「哎呀!你這丫頭片子還在那邊和我裝什麼胡涂啊,前兩天你不是要和你未婚夫住在一起,還要人家來幫你搬家具的嗎?我本來還在罵你年紀那麼小和人家訂什麼婚,結果我一看見你未婚夫就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早就定婚了——那種好男人不趕快訂下來很快就會被人給搶走了!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小遍小,動作倒是挺快的嘛!」
未婚夫?她什麼時候有過未婚夫了?
心底的不安愈擴愈大,藍瞳小心的吞了口口水,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那位很不錯的「未婚夫」應該是……
「伯伯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金發綠眼的外國人啊?」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管理伯伯說的可不要和她猜的是同一個人啊。
「對啊!而且還是個長得很不錯的小伙子。只不過他那件白色的醫生袍和他滿不搭的……咦?丫頭,你那未婚夫是做醫生的沒錯吧?」
藍瞳頓時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一陣悶雷狠狠朝她頭上劈下。
避理伯伯說的那個人十之八九是克萊斯沒錯,全世界大概只有他穿白衣會有突兀的感覺。只是她現在心里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家伙憑什麼有辦法通行無阻的到她屋里搬東西?她的房子明明全部都有上鎖啊!
長長的睫毛半掩住她晶亮的眼,藍瞳眯眼看著管理伯伯。「伯伯,我記得我沒給他鑰匙,他是怎麼進去的?」
听到她這麼一問,那管理伯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有點愧疚地說︰「那小伙子說和你吵了架,你臨時變卦不肯給他鑰匙,可是他又早和搬家公司的人約好了,所以……」
「所以怎樣?」她沒好氣的嚴加逼問管理伯伯。該死的!她早該猜到一定有人會幫他的。
「所以我就把我這里的備用鑰匙借給他了!」
Shit!這管理伯伯竟這麼輕易的就把她的備用鑰匙交給別人,敢情她每個月交兩千元的管理費是交假的?她覺得自己那兩張千元大鈔像是投入了無底洞,只有交錢,沒有回收任何應得的保障。
藍瞳受不了的翻了個大白眼,若不是礙于敬老尊賢的社會道德,她一定會狠狠的大罵一頓這位過度熱心的管理伯伯。
「如果那一位先生是來闖空門的小偷那要怎麼辦?」
「哪有一個小偷會帶一大堆同伙在光天化日下行竊的?而且那小伙子上次來過一次,我的印象還很深刻,你陳伯伯活了大半輩子,不會連好人和壞人都分不清的。」上次還是那小子送心髒病發的小丫頭去醫院,那張憂心如焚的臉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人不可能會騙人的!
看著管理伯伯那張篤信克萊斯是好人的臉,藍瞳實在不曉得要說什麼才好。算了、算了!現在再罵管理伯伯也于事無補,東西搬都搬了,再怎麼罵也沒用了。
天一定是十三號星期五,不然她怎麼會從早到晚,倒霉了一整天?
藍瞳認命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朝門外走去。
「咦?小丫頭你要到哪兒去啊?」管理伯伯在她身後大喊。
她大方的朝他揮了揮手,算是道別。「我要去找我那『最最愛的未婚夫』去。」她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她保證。
※※※
「不不!阿里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和蒙丹是真心相愛,我們兩個是真的想要一生廝守在一起啊。」
「含音,我是為你好,你嫁那窮小子以後是沒什麼幸福的。」
「不……不……」
一片黑暗吞噬了原本的感人畫面,方才嗜雜的對白也回歸到一片寧靜。
「哼,真搞不懂這種世紀大爛片有什麼好看的,每部都有大票女人擠在電視前搶著要看這種爛片。」手中拿著遙控器,克萊斯一派優閑自在的靠著真皮沙發,俊俏的臉上滿是不屑與惡心。
「那是台灣這陣子最紅的八點檔連續劇,據說收視率還挺不錯的。」亞克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其實他對于這一類的愛情片也是不感興趣,也對這一類節目會如此受歡迎感到匪夷所思。到底是哪些人愛看這種肉麻戲啊?
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克萊斯輕吸了一口,「羅倫的事情怎麼樣了?」
「前兩天族里傳回消息,說人已經平安的押抵族里,等待審判。」亞克必恭必敬的回答他的問題。
「哦,是這樣嗎?」把杯子擱回桌上,窗外一絲極細微的聲響吸引了克萊斯的注意。他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了一抹漂亮的微笑。不同于平時的嘲諷和不屑,他這次的笑容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亞克也把目光朝窗外看了一眼,咬著牙忍住不讓笑聲逸出口,隨即他識趣的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轉身走向窗戶,克萊斯打開了透明的窗戶,自玻璃上拿起了一只幾近粘在玻璃上的小蝙蝠。
「我還以為只有小鳥會把透明的玻璃當成不存在,傻傻的直住玻璃上撞。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發明玻璃的人類也會笨到撞玻璃啊。」以好笑的眼神盯著小蝙蝠,向來冷傲的克萊斯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溫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