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卿卿 第22頁

對一個丫環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他想她應該會感動莫名的吧。

可對紀嵐來說,這段話簡直就像強力冷氣一般,將他方才所有的熱情急速冷卻,讓她寒徹心扉。

原本柔弱似水的身子倏的一僵,她面無表情的掙開他的雙臂,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當你的妾室?」

「放心,雖然心娘比你早入房,可你們的地位是平等的,我絕對不許她欺負你。」他以為她介意的是心娘,所以特意點明要她安心,也算是他的一番心意。

平等?「呵,霆少爺,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紀嵐了吧,你以為我要的是那個毫無價值的臭頭餃嗎?告訴你,我要的你給不起,我不要的,你想給我也不領情,所以請你忘記我們今天所交談過的一切,我紀嵐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再愛你分毫。」她霍的站起身,忍著揪心的痛楚,不理會晁霆的驚愕訝然,轉頭便沖出房門,差點撞上正欲進門的蕭。

「嵐嵐?」蕭朝她喊了聲,可卻沒得到她的回應,只好納悶的走進門內,喃喃道︰「奇怪,她怎麼了?跑得這麼急……」

「霆?你醒啦。」才走進門就看到晁霆大眼圓瞪,一副快昏厥的模樣,蕭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察看,「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糟糕,你傷口又流血了,我去替你叫大夫來。」

「等等,不要大夫。」晁霆咬咬牙,傷口的痛算什麼?他現在的心才痛哩。

蕭神情古怪的瞧瞧晁霆,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又欺負人家啦?」看來他的傷沒有他想象中的重嘛。

「我欺負她?」晁霆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忿忿的道︰「好吧,就讓你評評理吧,我要將她從一個丫環提升為晁少爺的妾室,這樣算是欺負她嗎?」

「你?你想要收她入房?」蕭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看來他似乎終于搞清楚嵐嵐喜歡的人是誰了。

重重的點了點頭,晁霆又道︰「可她卻絲毫不領情,還把我臭罵了一頓,你說,是誰欺負誰?」該死,這女人的心思,為什麼就是這麼難以捉模,叫他備受煎熬。

「唉,完蛋了。」蕭拍拍額頭,一副萬事皆休的神情。

「你說什麼?」晁霆蹙起眉,困惑的瞅著他。

「我真不懂,你跟她相處這麼久,怎麼會看不出來她那種倔強的性子,怎麼可能當你的妾室呢?我想她要的是一份完整的感情,一份只屬于她的情感。」真糟糕,霆這回是施錯恩嘍。

晁霆倏的一怔,紀嵐方才的話陡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我要的你給不起,我不要的,你想給我也不頜情。難道她的意思就是她要成為他的惟一?

蕭同情的拍拍躺在床上的晁霆,嘆口氣道︰「仔細考慮吧,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永遠失去她?晁霆的胸口倏的一緊,英俊的臉龐扭曲了起來,一只手緊捂著胸,疼痛不堪。

「霆?傷口又痛了嗎?」蕭必心的問道,可得到的卻是一連串的搖頭。

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這痛跟那該死的傷處毫無關連,而是可能失去她的無措,在他的心口剮了一個大洞他的每一根神經。

懊死,他可以失去一切,可他絕對絕對不願意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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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心娘忿忿的走向水池,用力的將原本端在手中的湯藥,連托盤一起摔到地上,幾個瞥見她粗暴行為的下人只敢悄悄的瞅她一眼,便又匆匆的走避,生怕受到牽連。

「可惡可惡可惡。」一連串的咒罵了幾聲,心娘的情緒才稍稍的平穩,在大石旁坐下,輕拍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脯。

「鎮定點,心娘,千萬不要自亂陣腳,定下心來好好的想個解決麻煩的法子。」她自言自語的低喃著,方才失控的模樣已經受到控制,平靜許多。

她的確隱約感到那個丫頭的威脅,可卻沒想到這威脅會壯大的這麼快,霆竟然會想要把她收入房,甚至還可以跟她平起平坐?

要不是她今天在窗外听到他們的對話,那她不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說不定到時連平起平坐都不可得,還得喊那個賤丫頭姐姐哩。

心娘越想越嘔,雙瞳陰毒的眯成一直線,雖然那個賤丫頭拒絕了晁霆的提議,可那絕對只是欲擒故縱的伎倆,她的目的一定是要霆休了她,好讓她可以獨坐晁家主母的寶座。

不行,為了成為晁家最上位的女人,她可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如今卻突然殺出一個酷似馨姬的程咬金,要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毒辣的火花在心娘的瞳眸深處緩緩的燒開,用力的咬咬牙,心娘暗暗下了個決定,一個掃除障礙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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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晁霆的傷處並非致命之傷,可卻也耗掉他大半的元氣,必須躺在床上靜養,不得下床半步,而遠在江南的晁家老爺與夫人在得知消息之後迅速趕了回來,就怕惟一的寶貝兒子步上女兒的後塵,丟下他們兩老不顧。

不過幸好一切都已經受到控制,衙門對于劉兼鴻的死並未多做刁難,甚至還派人至晁府跟晁霆致意,慰問他的傷勢。

一切仿佛都已經恢復正常,除了那天在晁霆榻前表白之後,便一直避不見面的紀嵐之外,而這也是令晁霆的脾氣一日暴躁過一日的最大主因,除了晁家兩老可以得到他的好臉色外,其余的人沒有挨罵就屬萬幸了。

「霆,該喝藥了。」心娘端著湯藥,走近晁霆柔聲道。

晁霆冷然的睇了心娘手上的瓷碗一眼,便又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的沉吟著。

「霆?」心娘不是沒發覺晁霆對她的冷淡,可卻裝作若無其事的堆滿笑容道︰「這可是我特地要大夫抓的上等傷藥,我相信這帖藥一定可以讓你的傷勢迅速恢復的。」她在他的床沿坐了下來,朝熱氣直冒的湯藥吹著氣,而後舀了一匙藥水往晁霆的唇邊送。

陡的,晁霆截住她持著湯匙的手腕,幽黑的雙眸直視她半晌,緩緩道︰「心娘,先把碗放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心娘一凜,故做鎮定的放下碗,溫婉的道︰「相公,你想跟心娘說什麼呢?」她故意改口喊他相公。

晁霆艱困的動了動唇,暗暗思索著要如何開口,畢竟,心娘自十六歲就跟在他身邊,雖然他對她沒有愛情,可她也沒犯什麼大錯,要休掉她,著實難以啟齒。

「呵,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想要吃什麼?心娘馬上去吩咐廚子準備你最愛吃的甜點。」心娘匆忙的站起身,她害怕听到自己預測到的話語。

可晁霆卻阻止了她,低沉的聲音蘊含堅定。「心娘,這些日子來你跟著我算委屈你了,我想過了,既然我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愛情存在,倒不如讓你恢復自由之身,追尋你的新生活。」

心娘的身子霍的僵直起來,她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迅速,看來,晁霆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決定要犧牲她了。

「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不過你放心,一旦你找到心愛的人,我會依照晁家嫁女兒的禮儀將你嫁出門,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見心娘遲遲不語,晁霆又繼續道。

「不、不用了,既然你對心娘已經厭倦了,心娘也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心娘暗暗的握緊拳頭,可臉上卻漾起一抹淒楚的笑容,「不過請告訴心娘,是為了那個丫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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