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們闖鬼屋冒險,怎麼知道那些『俗辣』躲在這里吸毒。」她略帶憨稚地嘟起嘴。
「女孩子說話文雅點。」他告誡著,她則淘氣地吐吐舌頭。點點她俏麗的鼻尖,他嘆了聲,終究不敵妹妹可愛模樣,「傷到哪里了?給哥哥看看。」
靳雨施逮到機會頻頻告狀,跟哥哥大大撒嬌了一番。
幸虧他介入得早,她只受了點皮肉傷。放下心後,靳雲行走到角落模模衛羿帆的發頂。
「你呢?沒事吧?」他溫文儒雅地微笑問。
他笑得那麼溫柔和善,衛羿帆卻感覺自尊受傷,忍不住揮開他的手,「別踫我的頭!」
「抱歉。」盡避他態度惡劣,靳雲行卻只是包容淺笑。
「你這麼凶干麼?我哥是關心你耶!」靳雨施下悅地皺皺鼻子。
被她責難,衛羿帆更加痛恨自己的無用。同樣是男孩,靳雲行卻有保護靳雨施的能力,他強大有力的手掌、頓長身軀上的結實肌肉,他不卑不亢的處事態度,皆讓他益發感覺自身的渺小無助。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靳雲行宛如兄長般和藹地詢問。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恨極自己幼稚的賭氣說詞,卻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等等,你掉了東西。」靳雲行拾起他落下的物品遞給他,「你的氣管擴張器。」
衛羿帆盯著它,仿佛那是他無能、無用的恥辱象徵,他別扭地握緊拳頭,頭也不回地沖出破舊別墅。
「哥,別理他,衛羿帆老是這樣沖來沖去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靳雨施攬著哥哥的臂彎,一並踏著夕陽回武館。
「他叫衛羿帆啊?」靳雲行似乎有些了解地微笑,望著才十一歲即展露麗人容貌的妹妹,地感慨,「真快哪,我的小妹妹已經長大有人追了。」
「哥,你說什麼?」她下解地抬眼覷他。
「沒什麼。」他但笑不語,握緊妹妹的手,「回家哥哥幫你擦藥。」
「好!」靳雨施甜甜一笑,沒追問。
反正她宇宙無敵霹靂超級第一厲害的哥哥,說什麼都對,她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能這樣與哥哥牽手回家,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事啊!
十五年後法國‧里昂國際刑警總部
「衛!」掃黑組組長詹姆士氣急敗壞地嚷著,沖進靶場,將一張便條啪地放在一個正在練習射擊的男人桌前,「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身高頑長瘦削,單手持槍,姿態慵懶,深刻五官有著極東方的爾雅輪廓,一雙微眯黑眼沉靜如水,眸間誘發渾身神秘氣質。
男人分神掃了眼便條紙,漫不經心地悠哉道︰「不就字面上的意思。」咻地子彈神準正中靶上紅心。
「什麼叫字面上的意思?!」詹姆士怒吼,手指猛戳那張紙,「寫了這種東西給我,你是要嚇得我中風嗎?」
「有這麼嚴重嗎?」衛羿帆不當一回事地淡笑,連射數靶,電腦顯示命中率百分百。
伴下槍,他摘了透明護目鏡,懶懶地睨著頂頭上司。
「我只是想放假ㄟ。」那張便條就是假單。
「當然沒這麼嚴重。」一高挑男子右肘倚門,濃密眼睫下,一雙覷著笑意的冰綠眼眸,他分腿而立,腿長驚人,緊貼的黑色上衣裹著結實胸膛,身材健美、比例勻稱。
「凱撒。」衛羿帆撫額慨嘆,又一個來亂的。
凱撒拎著兩杯苦艾酒,將其一遞給他,笑吟吟地說︰「耳聞大名鼎鼎的機械軍火專家衛先生放假,恐怖份子頂多是給他卯起來埋幾百個炸彈,恰好幫美國人練練膽子,而軍火掮客呢,大不了制造幾千把長槍、幾萬顆手榴彈,賣給中東各國,讓他們去跟以色列拚個你死我活嘍!」
「你可以更夸張點。」衛羿帆眉一挑,與他踫杯,啜了口酒。
「不行!衛,你得先執行我手頭上的緊急任務,放假的事再從長計議。」詹姆士哇哇叫,凱撒剛才的一番話把他嚇得心慌慌。
「你半年前也這麼說,等你計議好,我都已經躺進棺材了。」他懶洋洋地把玩酒杯。
「衛——」詹姆士雙手合十、懇求哀嚎,「FBI損兵折將,我派出的菁英也全軍覆沒,那只菲律賓軍火大老虎只剩你能逮。」
「求他也沒用,行不行是衛說了算。別忘了,他可不缺國際刑警這口飯,純粹是來玩票打發時間的喲。」凱撒火上加油。
衛精通機械,設計跑車的技術就夠他一輩子花用不盡了,著實令人眼紅得不得了,此刻不好好陷害他,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詹姆士緊張得臉色發白,擋在門口,生怕他就此跑得不見人影。
「沒見過比你更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衛羿帆斜睇凱撒一眼。
「多謝謬贊。」他真是開心極了,「我放假,你出任務,我在地中海游艇上有醇酒、美人相伴,你在那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菲律賓追軍火……」還幸災樂禍地咧嘴笑,「呵呵呵,很、公、平!」
「可以更公平一點。」衛羿帆聳聳眉,倏地抄起桌上的雙銀槍,起落轉瞬間,旋轉槍枝入腋下槍套,動作一氣呵成,俐落且迅速精準。
凱撒吹了聲口哨。耍帥喲!
「資料。」衛羿帆朝詹姆士伸出一只手,目光卻反方向睨向凱撒。
被衛瞅得頭皮發麻,他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而詹姆士卻如獲大赦,趕緊將書面資料與光碟呈上。
衛羿帆翻了翻,勾起淺淺、性感的微笑,目光炯亮。
「問題不難解決,只不過……」頓了下,看到詹姆士摒息以待,他十分純善溫和地眨眼道︰「詹姆士,我極需要一個助手,一個喜歡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得力助手,不知你能不能配合,派給我呢?」
凱撒砰地一聲倒地昏死過去。
深夜十二點,萬籟俱寂、犬聲低吠,台北萬華區的果菜市場後巷內,一處鐵皮屋搭起的違建傳出剌鼻煙味,砰地巨響,鐵門被踹了開。
眾人赫然回頭,調制化學藥劑的手,宛如電影停格似的定在半空,幾個正在分裝白粉的男人一見來者,驚得松手,霎時滿室的粉末飛揚,但一片灰蒙蒙中,猶可見破門而人的倩影。
「我發覺有人听不懂國語,講了八百遍,還是學下乖。」女子犀利的視線透出威嚴,慢條斯理的話語隱含怒意,「瘋狗,人話不听,你想听狗吠嗎?」
「靳、靳姊!」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緊張趨前,他是剛假釋出獄的毒犯瘋狗。
「很好很好,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女子冷艷一笑,雙手擦腰,足尖抵地左右旋了幾圈暖身,「待會我會扁到你連媽都認不出來。」
猛地,她連踹數腳踢飛過去,瘋狗鏗鏘撞翻一堆玻璃儀潑瘁摔倒在地,他哎喲喂啊地申吟,其余人趕緊沖過去扶起他,只是都還沒站穩,她倏然彎腰掃腿,腳風凜冽,幾個起落間,瘋狗的大餅臉被狠狠踩在鞋底下。
「要命的就給我閃開!」她喝道,俏臉微側,目光掃過一室,警告意味不言可喻。這下,眾人全噤若寒蟬,畏懼謹慎地盯著她,沒人有膽拯救鼻子被踩得扁扁的瘋狗。
靳雨施身材高姚、曲線玲瓏,火紅的絲質薄紗高領上衣,果著兩條藕臂,米白色的亮皮超短褲下,一雙皮質長筒馬靴,黑發編成長辮垂在胸前,幾絡劉海偎著姣美臉畔,小巧的鼻、紅潤的唇,她美得下可方物,卻也傲得難以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