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追女打仔 第22頁

「嫌犯有沒有再打電話來?」緊繃的嗓音可見柯海的戒慎緊張。

「沒有。」候機室內,衛羿帆眼觀四面、耳听八方,注意周遭動靜。

「是嗎……」柯海聲音低了下去。「衛警官,政府高層很重視這件案子,事關國家名譽,必要時,警方可能必須奉命退出,讓軍方以處理恐怖份子的名義接手,而軍方的計畫並不包括拯救人質。」

「我知道了。」他的心更加沉重。

「班諾頓的人來了。」從航廈外倉促走進的凱撒附在他耳邊報告。

衛羿帆凜容,航空站自動門隨即開啟,一群黑衣人浩浩蕩蕩地步人航廈,黑鞋沾惹的雨水浸漬地毯,卷進一陣潮濕熱風,警方持槍戒備,對方卻一派囂張傲慢。

「從現在起,機場遍我們接管。」為首者環視武裝警察,睥睨的目光定在衛羿帆身上,操著英文命令道︰「叫你的人把武器放下。」

「人質呢?」他冷聲問。

「關在非常安全的地方。」對方的手下陰陰一笑地說︰「不過,你再跟我廢話下去,她會越來越不安全。」

「柯霖,吩咐下去,把槍放下。」衛羿帆沉聲吩咐,視線未曾離開對方一瞬。

柯霖打手勢通令所有警察棄械,為首者滿意地听著數十把手槍齊聲落地。

「撤掉所有狙擊手,清空機場,只準留下塔台管理員。」對方續道,眉眼得意地威脅,「若讓我發現運輸機上有追蹤器,或者軍方派機半途攜截,你就等著逢年過節收到人質的尸塊做禮物。」

「我必須先見到人質。」衛羿帆堅持。

「班諾頓先生不屑與警察談判。」為首者藐視地睨著他,「車就停在外面,你可以選擇听話上車,或者將我們逮捕,等著收禮物。」

「別去!」凱撒阻止顯然就要跟上的好友,「這是陷阱,你找死嗎?!」

「听著,一小時後,我如果沒有回來,就讓軍方攔截運輸機。」衛羿帆正色凝著好友,用只有兩人才听得到的聲音低語,「在那之前,盡力阻撓軍方的行動,他們打算犧牲雨施。是朋友的話,就幫我這個忙。」

「你……」凱撒擰眉瞪視,看他表情從未如此嚴肅堅持,氣得朝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真是誤交匪類了!」他罵。

衛羿帆淡笑,明白他已妥協。

凱撒緊緊握住好友的手,同時將一把PPK手槍握進他手里。「你自己小心,千萬小心!」他凝重叮囑。

「我會。」衛羿帆將槍滑進衣袖,PPK槍管僅長八公分,是特務專用的小型自動手槍,袖珍、易於藏匿。他別具深意地望著好友,「謝謝。」

「我一定會阻擋台灣軍方介入的。」凱撒承諾,冷靜中帶著濃重擔憂的眼對上他,「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安帶著神力女超人回來。」

衛羿帆搜身後被蒙上眼楮帶往廢棄釀酒場,摘下眼罩,一名手下粗魯無禮地將他一把推到班諾頓跟前。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天吧?」阿修羅站在班諾頓身後,陰惻惻地睇著他。

「我沒想到的,是你的喪心病狂。」衛羿帆冷峻的目光迎視他,「未成年即犯下泯滅人性的重罪,你心若蛇蠍,根本不配當人。」

「我叫阿修羅,是極惡之鬼,本來就不是人。」阿修羅大笑,把他的諷刺當作恭維。

「讓這種人當手下,班諾頓,你抹煞了我對你最後的一點袍澤之義。」衛羿帆平靜地望向班諾頓,「我不該對你手下留情的。」

如果他當時趁勢追擊班諾頓,將他們一網打盡,如果他沒有心存仁慈、給予阿修羅自首的機會,將不會導致今日如此糟糕的局面。

班諾頓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勾唇冷笑。

「衛,別把你的失算歸咎給愚蠢的慈悲。」他挑釁地諷笑著,「雖然那是你最擅長的把戲,但別以為我會因此對你心存感激,看看那里吧……」

衛羿帆循線望去,他驚見口被堵住,正無聲掙扎的靳雨施。

她被鐵鏈捆綁在班諾頓身後凹下的水槽內,透明的的惡水已經漫至胸口,長辮懸在水面,槽底叢生的苔蘚逐波搖曳,水管仍源源不絕地持續注入。

「你恨的是我,快放了她!」衛羿帆心急如焚。

「我的確恨你,而她,是你的女人。」他月兌下西裝外套,開始挽高袖子,「只要你打贏我,我就放了她,不過,前提是,她要能撐到那一刻。」

「不是吧,先生。」阿修羅的下巴抽搐著,「您該將他綁起,讓我把他千刀萬刖,這才對吧?」

「我不必誰來告訴我該怎麼做。」班諾頓不悅地皺眉,「讓開。」他推開阿修羅,沒有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衛羿帆同樣扔了外套,體內的怒火沸騰燃燒。

「你真的激怒我了。」眼見靳雨施無助的掙扎,他拳頭緊握,從未感到如此狂怒過,「綁架她絕對是你一生中所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愛上你才是那女人一生最愚蠢的決定。」班諾頓猖狂地大笑,「愛上一個打不過她的男人,丟臉得連救她都辦不到。」

「我和你的恩怨將在此了結。班諾頓,這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衛羿帆銳利的雙眼冷冷盯著昔日袍澤。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往日恩怨挑起班諾頓的惱怒,他狂狷地預言,「明年的此刻,我會記得到你墳前獻花的。」

言盡於此,他即揮出拳頭,出拳既快又狠,分明要置衛羿帆於死地。

挨了好幾拳,但直到班諾頓已氣喘吁吁,他卻始終不曾倒下。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衛羿帆吐出一口血水,搖搖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再來啊!你不是認為光憑拳頭就能打死我的嗎?你打啊!」

班諾頓陰沉不語,這一刻,竟感到畏懼,他猛一直拳痛擊衛羿帆頭部——這是他長久以來的想望,他就是欠了這麼一拳,打爆衛羿帆的頭。

但,出乎班諾頓預料,他並沒有倒下。他俊秀的臉傷痕累累,眼角瘀血、眼皮腫脹,他頭昏目眩,卻顛躓幾步後勉強站穩。

「這就是你所有的實力嗎?」衛羿帆急喘著大笑,「你五年前的拳頭還比現在重多了,你真是退步了,班諾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負!」

「不!」他不甘心地大叫。他應該倒下的,那一拳應該就能打死他的!

班諾頓驚懼地再次出拳,而這次,衛羿帆接住他的拳頭,使他駭然抬眼。

「我說過,我不會再手下留情的。」他冷冷地開口,「你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說完,衛羿帆反扣他的手,揮拳如雨,宛如浴血的古羅馬戰士。

班諾頓節節敗退,從未見過如此瘋狂凶猛的他。

幼時需倚靠他人拯救的受傷自尊、成年氣喘病發被譏嘲的恥辱,在這片刻全涌上衛羿帆的心頭,當他看見靳雨施被困水中時,一切都爆發了。

從小到大,不論遭遇過什麼,他從來沒有過想置人於死的渴望,然而這剎那,他竟有殺了班諾頓的沖動,他出拳雜亂無章,卻招招帶狠。

「住手!」班諾頓低喊,被揍得無力反擊,「我輸了,我……我輸了。」

衛羿帆提高的拳停在半空,森冷的眯起雙眸,「你說什麼?」

「我認輸。」他淒慘地扯扯嘴角。

他身上的傷不比衛重,但可笑的是,他居然被扁得視線模糊、手腳發軟,甚至奄奄一息得極近昏厥,這幾年紙醉金迷的日子頹害他荒廢了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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