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繼續對著那盒珠寶大呼小叫,顯然一點也沒把她的話听進去。
下午,舒沂彤認命地在廚房內削馬鈴薯皮,廚娘突然叫喚她。
「NO.53,二小姐傳喚你。」廚娘的神色有異。
「叫我?」她錯愕地問,「叫我干麼?」
「你自己心里有數。」廚娘懶得和她羅哩巴唆,將她交給前來帶人的侍從。
心里有數?難道是她和陶德私下見面的事被抓包?舒沂彤心驚膽跳,暗自下定決心,有什麼罪過她一人擔,無論如何絕不連累陶德。
然而事情卻出乎她意料。
「是你。」莎莉還記得先前她曾對她出言不遜,于是眯起雙眸打量她,「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手腳這麼不干淨?」
舒沂彤皺眉,「你在說什麼?」
「還裝蒜。」莎莉嗤了聲,「快把項鏈和戒指交出來,看你這麼瘦弱的份上,我叫他們杖責輕一些。」
「什麼項鏈、戒指?」她根本處于狀況外。
「嘖嘖,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莎莉眼神諷刺地睨著她,「今早負責打掃我房間的人是你吧?」
「對。」舒沂彤承認。
「很好。」莎莉冷冷地說︰「我掉了一條珍珠項鏈和一只鑽石戒指,你說,會是誰偷的?」
「你懷疑我?」她慍怒揚聲,生平第一次被懷疑當賊。
「不,不是懷疑。」莎莉雙臂抱胸睥睨著她,「是肯定,肯定是你偷的,除了你,不可能有人膽敢出入我房間。」
舒沂彤冷笑,「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區區一條珍珠項鏈和鑽石戒指,我舒沂彤連看一眼都懶。」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她舒大小姐還缺項鏈或戒指嗎?居然把地當賊,別太過分了!想整她就明著來,栽贓嫁禍算什麼?
「你還敢頂嘴!」莎莉怒火上升,沒見過哪個女僕像她這般不知好歹,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實告訴你,你的品味簡直差透了,不管是你的項鏈還是戒指,我通通不屑一顧。」
舒沂彤這一番話惹毛莎莉,冷不防地揚起手,一巴掌打得她跌倒在地,臉頰火燙,頭暈目眩。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她瞪大眼,莫大羞辱襲上心頭。就連她父母也未曾打過她!
「打你又如何?這里是我的地盤,你是我買來的女僕,我將你切成塊拿去喂狗都行。」莎莉殘忍嗜血地舌忝了舌忝唇瓣。
看來這段日子還是沒能讓這小女僕學會規矩,也許她真該好好教訓她。
「皮鞭拿來。」莎莉下令,眸光閃耀著不壞好意,邪惡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舒沂彤搗著臉頰,恐懼如黑影般將她吞沒,她想奪門而出,但卻被莎莉冷冽的目光釘住,而一千粗壯侍從環伺左右,她就算逃,又能往哪逃呢?
她從未如此無助絕望惶恐,與其讓人如鞭笞動物一般鞭打她,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這是你自找的。」莎莉冷言一句,下一秒,揮鞭直往她身上甩去。
舒沂彤咬牙閉眼別過臉,預期的疼痛卻沒有降臨,她怔征地睜開眼,望見身前站了一個人影。
一身倨傲不羈的黑,即使是個俘擄卻依然昂首狂妄,陶德俊美的側臉散發冷厲氣息,他就擋在舒沂彤身前,氣勢威凜得仿佛天神降臨。
「陶德!」莎莉撒潑地跺腳,「你做什麼?」
他把握住晃動的鞭尾,強而有力的五指扣緊皮鞭,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此刻舒沂彤美背上肯定皮開肉綻。
「我才想問,你在做什麼?」他臉色陰驚,口吻冰冷。
莎莉凜容,危險地眯起了眼,「你好大的膽子,管起我的行動啦!」她是迷戀這個男人沒錯,但不代表他就能違逆她,甚至挑戰她的權威。
「豈敢。」陶德勾起唇角,卻毫無笑意,「只不過按照規矩,在城堡內,所有的刑罰是凱薩琳說了才算數。」
她冷笑,嗓音犀利,「你袒護她?」那麼這個小女僕就更該死。
「他是在糾正你欺上的行為。」凱薩琳施施然來到。
對于妹妹越權限的行為她不滿已久,就像上次,明明是該陶德陪她,莎莉居然硬把人帶去藏書閣,看來,她有必要好好展現一下老大的權威。
「我欺上?」莎莉哼了聲,「凱薩琳,你腦袋有問題嗎?這小女僕竊取我的首飾,我打她有什麼不對?」
「莎莉說得也對,你們兩人地位平起平坐嘛。」陶德涼涼地插話,佯裝責難地抱怨,「凱薩琳,你不該派我來阻止的,害我當壞人。」
適時的挑撥離間便能使戰火更熾,語畢他遠離戰場,一在沙發坐下,舒適地伸展雙腿,啃起隻果看好戲。
平起平坐?凱薩琳心生不悅,「你沒經過我允許便揮鞭責罰就不對,似乎有人還搞不清楚,這城堡里誰才是老大。」
「哼,我懂了。」莎莉自行推演,以為偷竊一事是姐姐布下的陷阱,「你來這招,目的是要抓我把柄,借機削權,好一人霸佔陶德是吧?」
她冷硬地瞪著凱薩琳。陶德才舍不得對她凶,所以一定是姐姐搞的鬼,故意破壞她對他的好感,才能順利搶走他。
「我倒認為是你覬覦我的位子很久,故意借題發揮逞威風,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怕我是吧?」凱薩琳陰沉地盯住莎莉,多疑地猜測妹妹接下來會如何對付自己。
她們是海盜,就算是親如姐妹,依然有分不清的權力分配。
陶德便是適時利用這一點,挑弄兩人間微妙的關系,徹底將她們的情緒思想玩弄于指掌間,才得以不費吹灰之力保全舒沂彤。
他溫柔地凝視舒沂彤,眉毛微蹙。她看起來好像嚇傻了。
見他深沉殷切的目光,舒沂彤心寒如冰。直到此刻,她才發現他的城府之深、心機之重,而他與貌美如花姐妹倆的互動,更令她胸腔酸澀不已。
威爾騙了她,陶德根本如魚得水,看他輕易取得她們的信任,一句話便摧毀她們互信基礎,他和她們之間必定關系匪淺,他們接吻了?上床了?
扁是揣測,舒沂彤便心痛得整個人好像被撕裂一般。
「把NO.53關到禁閉屋里反省一周,就當作是處罰她言語失當。」一陣爭吵過後,凱薩琳做出刑罰結論。
「她偷了我的首飾卻只關禁閉?」莎莉不服,忿忿不平地叫囂!「凱薩琳,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才少逞威風,莎莉。」她臉色陰側側道,「我說一不二,你最好記住。」
聞言,隨從捉起舒沂彤,即刻執行凱薩琳的命令,兩派人馬壁壘分明,姐妹情誼就此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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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禁閉便是把人鎖在荒山野嶺中一個又陰又寒的地窖,不給食物、不給水,沒日沒夜地關著。
舒沂彤背靠牆壁,屈膝抱住小腿,絕望地忍受饑餓與惡臭。她滿身滿臉的灰塵,發絲紊亂、精神委靡。天吶!她怎麼讓自己變成這德行?怎會陷在這里任人踐踏?太多的委屈讓她滿月復心酸,她恨自己如此愚蠢。
鎖住頂上木門的鎖鏈忽然發出細微敲擊聲,她屏息凝听,接著大鎖咚地落地,門被打開,暈黃月光流泄一地,驅走陰寒。
「彤?」一聲熟悉叫喚。
習慣黑暗的雙眼有瞬間的不適,半晌,舒沂彤看見陶德俊逸的臉龐,眼眶立刻刺痛起來,他一身神清氣爽,她卻狼狽不堪。「手給我,我拉你出來。」他朝她伸出強而有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