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她警覺地渾身緊繃。
「尹水瀲小姐。」為首的金毛仔以不懷好意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她,「听說你對搖頭派對很感興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冷言回道,手伸入公事包按下手機撥號。
「哼,給我裝肖!」金毛仔眼尖,揮手打掉她的公事包,手機、文件遂散落一地。
尹水瀲凜容。「我說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語調冷靜,眼神毫不畏懼,「是我做的,我不會表種不承認,我沒做的,你嚇唬我也不會認。」
「少來這套!」金毛仔口氣不悅,昂起下巴睨著她,「你敢派記者帶針孔混進派對拍攝,搞不清楚菜頭是萬聯幫的人、派對是萬聯幫罩的啊?!」「你听不懂國語嗎?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擰眉,環視周圍的混混,睥睨的輕蔑,「麻煩你們把腦袋洗干淨,大腦不是用來裝石頭的,請調查清楚再來威嚇好嗎?」
混混們錯愕,沒見過哪個女人遇到他們不害怕腿軟的,居然還有膽教訓。
金毛仔瞠目結舌,「哇靠!你這三八爆凶的咧!」他嚷著,手指關節折得咋咋作響,「還敢嗆聲?沒見過惡人是吧!」他倏地舉掌摑她。
這一巴掌打得響亮,尹水瀲捂著發燙的臉頰踉蹌倒退數步,睜大著眼,周圍嘲弄的視線投射向她,她倔強地壓抑驚惶,抿直的唇冷傲依舊。
「打我能解決事情嗎?真是蠢到極點!」她冷笑,「本來我對這條新聞沒什麼興趣,不過現在不這麼想了,我絕對會把內幕全挖出來,並且去醫院驗傷告你傷害,等著坐牢吧!」
「媽的!你找死!」金毛仔粗話連連,同伴在一旁鼓噪,他猛地一拳毆向她。
尹水瀲肩膀一縮,連忙緊閉上眼別過臉,然而,下一瞬發出哀嚎慘叫的卻不是她。
她睜開眼,只見不知何時到來的爵煒掐住金毛仔的手往後板,簡單的動作卻令對方的骨頭發出斷裂聲響,他陰森一笑的松開手,金毛仔痛跌在地,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
其余的混混三兩下便被莫寇打倒,他納悶的問身旁無事可做的海堂荻,「台灣是怎麼了?流行打女人喔?」
海堂荻莞爾的聳聳肩,「我比較好奇的是,台灣女人都跟她同一個德行嗎?」都被重重包圍了,居然還敢撂狠話,真不知該說是勇敢還是魯莽。
街燈下,爵煒眼楮定定的望住她,表情愜意、眼神慵懶,他凝住她的目光有股玩味的性感,而他的嗓音在此刻听起來出奇的溫暖。
「你沒事吧?」踹暈金毛仔,他高大俊雅、步伐穩健的筆直走向她,表情自信、舉止優雅,渾身散發的男性優異氣質,對比她虛張聲勢的軟弱。
「我很好。」尹水瀲噪音緊繃,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一手捂著臉,連忙蹲撿拾文件,努力平復劇烈起伏倉皇的心跳。
「你一點也不好。」他聲音隱含笑意,溫熱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想拉開察看她左臉頰的傷勢,「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放手!」她困窘的低喊,掙開他的手,倏地側身背對他,氣息顯得紊亂,胸脯起伏喘息,背對著他的身影透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冷漠。
這女人真是不可愛。爵煒蹙眉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籠罩縴弱的嬌軀,她肩膀瑟縮,斂眉垂眸,捂著被摑傷的左臉,回避他關心的視線。
「我只是想幫忙。」他嚴肅沉聲的說,要是平常他早轉身走人了,但不知怎地,他竟覺得這個愛逞強的女人全身輻射出讓他心疼的脆弱。
「並不需要。」她壓低聲音,身體繃緊僵直,怎麼料也沒想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竟會讓他看到,仿佛她還沒打仗就已經輸了,難以抵抗這股沮喪、難堪的感覺,只能不停的躲避著他。
「你需要。你受傷了,而且受到不小的驚嚇。」他陳述事實。任何一個女人被無故掌摑都會嚇傻,她沒尖叫哭嚷已經算是厲害。
「你同情心過于泛濫嗎?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害怕了?」她抬起臉怒目以對,口吻冰冷,「快走吧,我不必你多管閑事!」
爵煒斂容,「多管閑事N小姐,如果我沒路過、沒出手,你搞不好早被大卸八塊的扔進河里,登上明天的新聞頭條!」
「誰曉得這群人是不是你派的?這場戲又是不是你演來恐嚇我的?」冷漠的話語、狐疑的態度,尹水瀲集合人類所有最可憎的表情,冷瞠著他,「想必你現在很得意吧?弄垮ChannelFirst的收視率,又在這里逞英雄,需要我替你掌聲鼓勵鼓勵嗎?」
爵煒瞪著她咬牙切齒,「你簡直不可理喻。」她有被害妄想癥嗎?
「我有要你站在這里跟我講道理嗎?」她嘴一撇,細長古典的丹鳳眼揚起令人光火的神情,「哼!多事。」
他瞠眼惱怒,氣到說不出話,莫寇聞言愕然,覺得眼前的女人不僅嘴硬,脾氣還很差,海堂荻則微微一笑,他比較關注的是爵煒異常反應。
尹水瀲毫不友善的沉默著,爵煩不斷吸氣又吐氣,這女人有摧毀他所有優雅斯文因子的本領,剛才居然覺得她脆弱?他眼楮真是瞎了,該看醫生。
爵煒手一攤,「好,算我無聊。」她刻薄可惡,更把他惹惱了,「我們走。」絕然揚起手,吩咐同伴走人。
「那這些家伙?」莫寇挑眉,腳尖踢了踢幾個被他揍扁正申吟著的混混。
「她自視甚高,那就讓她自己解決!」爵煒火大,什麼紳士風度全拋諸腦後。
海堂荻重回駕駛座,方才爵煒緊急喊停車,要不是他技術好,早讓車輪打滑撞壁了,他拉系安全帶,從後照鏡望向臉色難看的男人。
「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讓你露出這種表情。」海堂荻微微一笑,腳踩下油門加速。
「什麼表情?」爵煒沒好氣的問。
「在意埃」海堂荻笑答,表情高深莫測,「你很不爽,因為你以為一個月的高收視率對ChannelFirst的打擊夠挫殺她銳氣,下車英雄救美想她會感激到痛哭流涕,哪個女人不吃這套呢?偏偏尹水瀲並非一般女人。」
「我現在很想扁人。」想一拳揮掉他那討人厭的笑容,可恨被說中心事的爵煒齜牙咧嘴的陰笑,「如果你不介意,待會陪我練一下拳頭,如何?」
海堂荻挑眉,「我可沒有當沙包的嗜好。」就連高大壯碩的莫寇都打輸爵煒,真開打,他只有閉眼裝死的份。
「說真的,那女人可真冷傲。」莫寇忍不住嘆道,「天這麼黑,不知道那群豺狼虎豹會怎麼對付她?」方才那幾拳只是教訓,他並沒將那群混混打成重傷。
「搞不好呼朋引伴,將她先奸後殺喔。」海堂荻微笑說著。
莫寇心驚肉跳驗地臆測,「該不會殺完後分尸,再把尸塊寄到電視台示威吧?」
「閉嘴。」爵煒心煩意亂,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方才尹水瀲蒼白如紙的臉容,及逞強冷冽的雙眸。
「或者……」海堂荻眸光璀璨,說得不亦樂乎,「把她迷昏賣到國外去接客!電影不都這樣演的嗎?」
「可憐厚,她這般傲氣,鐵定寧死不屈,情願懸梁自盡,倒頭來遺恨人間吶,」莫寇繪聲繪影地哀嘆。
爵煒皺眉,煩悶地爬了爬頭發,「吵死了!」台北雖然沒紐約來得可怕復雜,但哪個城市在入夜後還會安全的?他狠瞪海堂荻,「給我閉嘴,放音樂!」
「一切都听您的,爵爺。」海堂荻戲謔的笑著,並按下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