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相戀物語 第12頁

在一片掌聲與笑臉中,尹水瀲感覺怔忡。這勝利真是屬于她的嗎?真是她親手贏得的嗎?不,不是的!

「對不起,我還有事。」她突地倉促穿上大衣,拎起公事包,「先走了。」

大伙訝異地看著她,目送她寂寥的背影遠離歡呼與掌聲。

「她……她是怎麼了?」制作人怔住,那女人怎麼又擺起臭臉,真是難討好啊!

「哼!我看她是心虛,誰知道她耍了什麼手段,才讓萬聯幫全力配合采訪啊?」李峰說著風涼話,巴不得落井下石。

然而,她是心虛沒錯。尹水瀲按住按鈕,電梯闔上門往下降,她的心,仿佛也不停的向下沉,她輸了,徹底輸給了爵煒,挫敗感頓時淹沒她。

她感覺狼狽,心底的痛苦無人能懂,她付出許多,卻輕易被擊垮,現今虛偽的成功,不過是來自那男人的恩惠施舍,她感到沮喪,身體疲憊不堪。

才步出電視台,一個聲音便喚住了她。

「姐!」

「池灩。」尹水瀲訝然的里向妹妹。

「我來拿錢。」尹池灩嚼著口香糖,雙手插進口袋,一張屬于青春少女的臉孔上,涂滿不合年紀的濃艷彩妝。

「你現在人應該在補習班。」尹水瀲皺眉。

「補個屁,越補越大洞。」尹池灩吹出個大泡泡,砰地吹爆,再繼續咀嚼,「錢呢?你一直沒匯進我的戶頭。」

「我得問清楚你要錢做什麼?」尹水瀲按捺住脾氣。

「有什麼好問的,錢花光了,沒錢難道要我吃大便嗎?」尹池灩說的理所當然,睨著自己的姐姐像是在討債,「你龜毛什麼!到底給不給?」

「我不給,明天起你搬來跟我祝」尹水瀲做出決定。

「哼,你之前不還要我去住校?現在又要我搬去跟你住,你要我啊?」尹池灩呱呱亂叫。

「要你住校,是希望你用功,結果你學校的教官卻快打爛我的手機。」全都提來投訴她這妹妹有多難搞。

「教官?教官席個屁啊?你不會換門號喔,白痴!」尹池灩反罵起姐姐。

「你搬來跟我注我可以送你上下課,幫你買晚餐,也可以教你功課。」尹水瀲放柔聲音,試圖軟化她。

「哼哼,忽然跟我歡樂一家親喔?現在才來假惺惺,誰鳥你啊!」

尹池灩呸地吐掉口香糖,指著她的鼻尖厲聲責罵。

「當初要不是你去告密,老爸會被警察抓去關嗎?要是爸還在,媽會跑掉嗎?一切都是你害的,你以為現在對我好就有用嗎?我不吃你這套!」

尹池灩的咆哮引來路人圍觀,許多電視台恰巧下班的同仁也好奇听聞,尹水瀲冷白著一張臉,背脊僵直、不發一語。

像在瞪仇人的尹池灩,不客氣的向她放狠話,「要是明天錢沒匯到我戶頭,我就蹺課去援交!」說完,便跨上路邊一輛摩托車,被一個少年載走。

路人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尹水瀲听而不聞,她身子晃了晃,五髒六腑因空月復過久而泛酸惡心,她感覺虛浮,踫不著地。

其實她早該麻痹,妹妹真要不到錢,便會揪出前塵往事,狂罵她一頓,要她慚愧、要她自責、要她掏出錢,她為何不干脆掏錢?為何還會感覺難受?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突地扶住她的臂彎,尹水瀲恍惚的抬起頭,迎上那俊逸的臉龐。

「我來接你下班,想請你吃飯。」爵煒說,並將一把玫瑰放進她懷中。

「放手。」她嗓音冷嘶,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他。

「不放。」他堅持。看見剛剛那幕,他感到震懾得難以言喻。

「我討厭玫瑰,俗氣!」她扔了花,高跟鞋用力踩碎花瓣,而她的心就跟那些花瓣一般,破碎、疼痛。

「好。」他將花束踹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花?我下次送你。」

「我討厭花。」她擺譜為難他。

「好。」他勾唇而笑,「那麼你喜歡什麼?︰」「你只會說好嗎?」她口吻譏諷,把滿腔的無奈、痛苦、疲倦全發泄到他身上,並低吼,「我什麼都不喜歡,我看這世界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

「好。」他笑著,仍這個字,「我跟世界同樣惹你討厭,那你想怎麼做?」

尹水瀲瞪向路邊停靠著ChannelFirst總經理的黑頭車,「我想砸車。」她隨口胡說,只想盡快擺月兌他。

「好。」他應了聲,便向四周梭巡了番,瞄到路旁的磚頭拾起,握進尹水瀲的手心,她愣住,他眉一挑,「你砸吧。」

尹水瀲感覺瘋狂的盯著手上的磚頭。

「你不砸?我來砸。」爵煒放肆一笑的拿過磚頭,狠地扔擲向黑頭車的擋風玻璃。

車輛的警報器大作,路人尖叫走避,她怔懾得無法言語。

打散玻璃碎片,他找出車內的拐杖鎖,「你想怎樣砸?這樣嗎?」砰地,拐杖鎖砸凹車頭蓋。

爵煒狂妄的笑容中,又融入了對她深沉的寵溺,「你來。」他將拐杖鎖遞給她,眉毛揚高的催促了聲,「砸啊!」

尹水瀲呆了一秒,緩緩抬眼,「你瘋了嗎?」映入眼中的他迷蒙性感。

「我沒瘋,是這世界瘋了。」他笑靨野蠻、行為乖張,「這世界太瘋狂,居然惹你不開心,這世界太乏味,居然有人以援交威脅親姐,這世界早已不分對錯,付出過後卻被棄若敝屐、無情踐踏。」

看他旁若無人的大放厥詞,她忍不住眼眶泛熱、喉腔哽咽,他像是知道她的痛苦,也仿佛明白她對妹妹無奈的情感,所以故意做出瘋狂之舉。

眼前的爵煒,渾身散發與眾不同的魅力,他的目光膠著住她,眸里倒映她孤寂倩影,宛如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他溫熱的手心覆住她的手背,嗓音慵懶、眼神充滿自信,他湊身在她耳畔道︰「如果這世界除了工作之外,只剩砸車能讓你感興趣,我會不惜買下整條街的車,讓你砸得過癮,你覺得,我瘋了嗎?」

尹水瀲怔怔地里住他,心跳霎時亂了節拍,他引領她的手揚起敲下拐杖鎖,那鏗鏘巨響,聲聲敲在她心上,撼動了心房。

「砸吧。」他松開手,身上散發的狂傲不羈引誘她一同墮落。

尹水瀲像被催眠了般,放縱了理智,使勁砸車,把所有不甘、壓抑全砸向這輛車,父親殺人犯罪、打罵母親,她只好報警處理,她有錯嗎?然而肩負罪人般的十字架,她又能如何?

她對妹妹無可奈何,只因罪惡感作祟,她步步為營的全力沖刺事業,但當失敗打擊她時,卻無處可訴,她好寂寞、好痛苦,只有工作,不停地工作……拐杖銷落地,尹水瀲虛月兌地癱倒,爵煒一把抱住她,她蟯首垂靠在他的頸窩處,溫暖的懷抱讓她感覺舒適,仿佛一朵雲,柔柔地擁抱著她。

「沒事了……」他在她耳旁呢喃,像唱著催眠曲般,讓她異常感到安心,他輕輕低語,「有我在,你會沒事的……」尹水瀲很清醒,她知道她完了,不僅辛苦建立的事業會毀于一旦,她的照片也會登上社會版新聞,她會被檢察官起訴,她將身敗名裂。

閉上眼,她疲倦的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這世界有種非常不負責任的人。」莫寇咬牙切齒的說。

「隨手亂砸路邊停靠車子的人嗎?」海堂荻笑咪咪地情道。

「不。」莫寇伸出一根手指在伙伴的面前晃了晃,表情不爽到了極點,「是恣意妄為的把車砸了後,拉著心上人去逍遙,把一堆爛攤子扔給朋友來處理的人!」

「少看不起人了,以為賠錢可以了事嗎?」車被砸的郝瑟郎,趁機借題發揮,沒忘記上次被損得多窩囊,「我絕不和解,我要告那家伙,告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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