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盜愛 第4頁

「這麼急著走,我該解釋成你怕我嗎?」他的柔聲輕語令她僵住背脊,他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月兌離陰影,「這三年來,我一直等著你,逐日。」

陽光下的他面容溫煦,卻讓莫逐日渾身的血液降至冰點。

「我等著你,在深夜時分,就像你哥哥替我暗殺敵人般,摘下我的頭顱。」

男人有一張邪惡到連撒旦都會嫉妒的俊帥面容,雙眸色迥異的眼珠,印證了他冷酷多變的性情,黃金比例的身材,則讓他舉手投足既有貴族式優雅又充滿海盜般霸氣,任何女人只需望他一眼,就會迷醉在他似笑非笑的誘人神情中。

他是義大利黑手黨創立以來,最年輕、最傲慢的領袖——羅伊.卡麥隆。

同時,他也是在三年前挾持了莫逐日以威脅永夜,導致珍.諾里重傷昏迷,莫追風為情殤離開永夜的始作俑者。

第二章

三年前

昏迷中,長年訓練出的警覺令莫逐日不得安穩,就算是用藥使她暫時失去作用的神智依舊如坐針氈,她夢到雙胞胎哥哥受了傷且處境危險,他為了一個神秘女子心情起伏不定,她想呼喚他,夢卻中斷了。

強光射入眼簾,刺痛感使她眨了眨眼,喉嚨干渴、渾身酸軟,不適的感覺令她發出幾聲申吟。

莫逐日掙扎的醒來,勉強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秀麗瞼龐,眼眸深邃,骨架縴細,是一個比潘妮洛普克魯茲更美的南歐美人。而女子退了幾步,用一種訝然無辜的眼光望著她。

「你醒了!」太過驚訝,女子忍不住搗著小嘴低聲驚嘆。

莫逐日使力坐起,匆匆的環視四周,最後視線回到女人臉上,女子一雙長睫毛如扇般眨著,美麗的眼眸同樣凝視著她,卻沒有給予任何幫助。」這里是……」她的聲音因久未進水而干啞,藥力使然,話未能盡,她終于無法抗拒昏眩與惡心感,閉眼躺下。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已足夠令她了解身處之境。

這是一間寬敞華麗的臥房,晚霞色系的帷幔吊繞在床柱四周,躺在歐式復古的木床上,她彷佛可以嗅到木頭所散發的淡淡一分芳,價值不斐的磚石砌成挑一局四壁,與床同色同質的木欞窗戶微微推開,吹進來的風帶著冷意與咸味。

她被抓了。

莫逐日回想昏睡前的種種。她為了搜尋追風的下落獨自來到義大利,出了龐達羅西機場,進入西西里島,她一直保持警戒,是什麼讓她被迷昏?

噢……她抬手覆額想起來了。是個孩子,背著木盒說要幫她擦鞋的孩子,她拒絕,但卻賞給他錢,就在那時候,孩子拿針刺了她手臂,迷昏了她。

真是婦人之仁,她不免咒罵自己。

「這里是合之嶼。」女人聲音細細柔柔的,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受,「你睡了一天了,羅伊說,你至少還會再昏睡個兩天的。」

莫逐日身體一僵,倏地睜開眼,「你說誰?」

「羅伊.卡麥隆。」女子復述。

很好,她不但被抓了,還落入了主要敵人的手里。

合之嶼,她被困在一個于威尼斯外海的獨立島嶼,手無寸鐵、四肢無力,還會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事嗎?來救人的卻反而身陷險地。

「你想喝水嗎?你會口渴吧?」女子對她微笑,那是個很甜很美的笑容,宛如天使一般,不等她回答,便已娉婷的走到茶幾旁倒茶。

莫逐日不知她是誰,但那樣的笑容卻很容易令人忘卻危險。她起身坐直,地神給她的磨練並非白費,從醒來到現在,不舒服的感覺已漸漸淡去。

「請喝。」女子捧著托盤呈到她面前。

莫逐日不疑有他,她端起杯子,濃濃茶香撲鼻而來,杯綠正要湊近唇邊之時,桃花心雕刻的木門咿呀的被人推了開,一個身著白色休閑衫的俊帥高挑男子站在門口。

如果檔案中的照片已足夠迷倒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那麼本尊的出現,只怕是燦爛耀眼如陽光般令人無法窺視。

他是羅伊.卡麥隆,聲勢直逼現任黑手黨首領的卡麥隆家族代表。

上帝在創造人類時,偏心得可憎,她將所有美的一切都集合在羅伊身上,他不屬于任何一種類型的男人,他出自于天堂卻又回歸于地獄,所有的形容都無法將他的陰冷俊美訴盡。

莫逐日飲茶的動作頓住,一眼就認出眼前的男人,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如果視線可以殺人,她已經將他碎尸萬段了。

但羅伊並沒有望向她,他的眼神溫柔的停在身材曼妙、腳步輕盈的南歐美人身上,他笑容可掬,慢慢走到床沿,輕輕掬起女子的一絡發絲放在唇邊親吻。

他低語,「親愛的葛拉蒂絲,感謝你這麼關心我的客人。」

梆拉蒂絲微微顫抖,掙開了他,囁嚅的說︰「不,我只是好奇。」

羅伊淺笑,「啊,你沏了茶。」下一刻,他冷不防的鉗住莫逐日的手腕,毫不費力的奪走瓷杯。

他優雅的嗅聞著,「嗯,很香,我好久沒喝你沏的茶,不介意我先品嘗吧?」

他說著,就要啜飲,嚇得葛拉蒂絲驚呼,「不!」

羅伊挑眉,「為何不?」

梆拉蒂絲顫抖得更厲害了,她退了幾步,害怕的開口,「茶里有毒。」

莫逐日錯愕。她想要毒死她?這個有著天使般容顏的女子對她下毒?

「是嗎?」羅伊微笑,像是听到了什麼令人歡欣的消息,「那我更要好好的品嘗一番了。」

那自信到極點,幾乎是狂妄的眼神令莫逐日永生難忘,他保持優雅的笑容,將杯中茶水飲盡。

梆拉蒂絲花容失色,臉上慘白得不帶一絲血色,「你……你這麼維護她,為什麼?」

羅伊將瓷杯放日她手中的托盤,「親愛的葛拉蒂絲—我維護的是你,如果黨內的大佬們,包括你的父親、我的養父,阿卡代特先生,知道你毒死了黑手黨最尊貴的客人,你想,你的下場會是什麼呢?」

梆拉蒂絲輕喘,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托盤,「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那何不將她綁在水牢里?羅伊,你口是心非!」

「親愛的,她只是個女人,而我是紳士。」羅伊盈滿笑意的視線掃過莫逐日,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襲向葛拉蒂絲,「我通常只把違逆我命令的人綁進水牢,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心軟呢,所以,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啊。」

他的口氣輕柔、眼眸和煦,卻讓莫逐日心驚。如果此刻被這樣視線圍堵的人是她,被這樣威脅口吻逼迫的人是她,她能控制自己不像葛拉蒂絲那般的顫抖嗎?

「你……」葛拉蒂絲咬著下唇,那嬌弱的模樣我見猶憐,但她吐出的話卻宛若毒蛇,「你最好被毒死,全身長滿爛瘡、流膿發癢,而我絕不會給你解藥!」

羅伊仍是微笑,「再好不過了。」

梆拉蒂絲悲憤交加,甩頭離去。

終于,房內只剩下兩個人,而羅伊似乎不急著與莫逐日對話,更不急著排解體內的毒素,他閑適的站在窗邊眺望,敞開的木窗,狂風驟進,他微卷的黑發如同上好的絲綢般飛揚,像個漩渦,也像一團燃燒的黑色火焰,與他一身白衣形成強烈對比,彷佛再多的明亮也掩不去他一身陰暗。

莫逐日一雙冷靜明亮的雙眸審視著他,縱然只是背影,卻依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落人這個男人手里,她已經做了最糟的心理準備。

羅伊和地神寧槐一樣,出身自「暗隱」,自小就接受最完整的殺手訓練,不同的是,寧槐背叛他的雇主與單耘疾共創永夜,而羅伊則依從他的養父阿卡代特.卡麥隆,從一個卑微的養于,一步步走到今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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