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盜愛 第8頁

羅伊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血腥味讓他皺起了眉,手一揮,「把尸體拖下去,就說是心髒病發。」

梆拉蒂絲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召來奴僕拖里著父親的尸體無聲離去。

「這兩個人呢?」斐瑞問。

「你這牆頭草!你以為現在投靠羅伊就沒事了嗎?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看他怎樣收拾你!」阿道夫破口大罵。

「阿道夫,你老了,太久沒在外頭闖蕩了。」斐瑞不帶情緒冷漠的說,「我尊重的是卡麥隆家族之首的意見,而阿卡代特的權勢早就名存實亡,現在帶領著卡麥隆家族往上走的是羅伊,不是腐朽頹敗的阿卡代特。」

阿道夫面如死灰,到此刻才覺悟,斐瑞根本就是羅伊的暗樁,這一切早在羅伊的算計之中,他不過是興之所至,配合他們演一出結局早落下句點的鬧劇。

羅伊一手把玩著手中的水晶杯,懶洋洋的說︰「斐瑞,尼凱洛就交給你了,好好為你慘遭強暴自殺而死的妹妹報仇吧,我呢,只有一個要求,替我留下他的右手,記住,是在他還能呼吸的時候。」

聞言,莫逐日渾身一震。尼凱洛輕薄她時,她曾詛咒要砍下他的手。

她目光陡然望向羅伊,而他的模樣卻輕松怡然如平常,對她露出一抹俊美的淺笑,「別太感激我,以身相許即可。」

「你作夢!」她咬牙罵道。

他莞爾,為她嗔罵時平添的嬌意目光著迷,「美麗的莫堂主,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早已在夢中與你纏綿不下數百次了。」

「下流!」如果目光能殺人,他早就被她刺穿好幾個洞了。

「多謝謬贊,你不妨多說點。」羅伊極享受她的憤怒,莫逐日只能咬唇憤而不語,他淡笑—像是原諒一個鬧別扭的孩童。

視線轉回另一名俘虜,他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意味深遠的說︰「這些年,辛苦你了,阿道夫……」那優雅的嗓音還?蕩著,瞬間,羅伊另一手不知何時多了把槍,子彈直接射穿阿道夫的腦門,當場斃命。

將槍扔給斐瑞,羅伊頷首淡淡的吩咐,「他的地盤由你接手。」

在尼凱洛求饒的哀嚎聲中,斐瑞押著他退下,清理善後的僕人無聲安靜的清理一片狼籍,最後,滿室僵冷的空氣,又只剩下羅伊,以及被懸吊在牆上的莫逐日。

當葛拉蒂絲射殺阿卡代特時,當子彈冷不防貫穿阿道夫時,若說莫逐日沒有絲毫的震驚,那絕對是欺騙的謊言。前一刻他還不正經的與她調笑——下一刻就舉槍殺人。

羅伊的冷血與言行合一,她是徹底見識到了。

這就是暗隱訓練出來的殺手嗎?她甚至看不到羅伊的眼眸有因鏟除敵人而散發喜悅,他只是漠然的喝著酒,彷佛此刻再也沒有比品嘗美酒更重要的事。

這讓她打從骨子里泛起冷來,下克上,真的只是為了名利權貴嗎?

「告訴我,該用何種方式享用你,才不會褻瀆你自以為是的正義?」羅伊拎著酒杯走近她,打量的目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你的嘲諷很不高明,從我加入永夜的那刻起,就不曾談論過正義。」漠然迎視他的雙眸,莫逐日知道一旦顯現怯懦她便輸了。

「是嗎?那為何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譴責?」羅伊握住她一只光果的腳踝,摩挲著毫無溫暖卻不斷泛起冷意的肌膚。

「因為你心虛。」她踢踹著,即使明知這是徒勞無功之舉。

「心虛?你說的是自己吧。」他靠她更近,手掌往上,搔弄著她的小腿,而他唇邊的那股笑意暗示著她,他意欲不止于此。

「住手。」她怒喝,美麗的雙眸有深深憤怒,以及無力阻止的挫敗。

被懸起的莫逐日,離地面的高度正好彌補雙方身高的差距,羅伊將她因在他的胸膛和牆面間,而他的唇瓣正好可以靠在她的頸項。

「如果你對罪惡已習以為常,那更不該拒絕我的求歡。」他在她潔白的頸上烙下濕吻—啃咬的力道讓她戰栗的想起,他曾在她的頸肩處所留下的痛楚。

「比罪惡更罪惡的罪惡,任何人都有權拒絕!」她咬牙從齒縫中擠出聲音,拒絕自己任何女性自覺對他的舉動產生遐想,如果給了他回應,她一輩子都將無法原諒自己。

「呵呵,他緊貼在她身上,炙熱的體溫與煙草味燻染了她一身,那低低笑的聲息近在耳,「我的身旁不曾有過不情願的女人,你還在逞強那虛妄的正義,寧款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滾開,」她依舊掙扎不休,宛如陷落蜘蛛網的蝴蝶,奮力震動雙翅卻只能眼睜睜見獵人逼近。

「罪惡是不分程度的,莫堂主,難道你以為不曾親手殺人就算良善嗎?你制造的武器讓你的兄長、你的伙伴雙手染滿了鮮血,你以為你完全沒有責任嗎?」

他低沉帶笑的嗓音說出最傷人的言語,她有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而更快的,他撕裂了她如蟬翼般薄弱的遮掩,讓她徹底的果裎。

莫逐日瞼色刷白,果裎的又何只是她的軀體,在他深幽的眼底,她內心深處的意志,她過往自欺欺人的堅持,已全然赤果的被他看了穿。

「沒有人會來解救你的,莫堂主。」他用最殘酷的字句剝奪她的自尊,當他的手掌開始在她的胴體上游移時,她感受比北極冰山更寒冷的鞭笞,「你的兄長,不能;你的伙伴,不能;你的師父,不能。你所面對的邪惡,再也沒有人為你阻擋,好好感受地獄的滋味吧,趁你還有知覺的時候。」

莫逐日背脊僵直,思緒一片空白。

她無法思考、無法反擊,因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說中,她身為神兵堂堂主的驕傲竟如此脆弱,她只覺得腦中烘烘然,心跳緩慢得像是要停止。

凝望她木然的模樣,羅伊心底掠過一陣陰冷的風,在剝奪她驕傲時有著下流的痛快,也有恍然的悲哀,他見過太多傾倒的人心,又有誰可以在他面前揚起日光的旗幟而不心虛,不過又是一個被他踢入地獄的可憐人。

「好可憐,你想流淚嗎?」羅伊撫模著她的發絲,那溫柔的動作與惡毒的言語強烈矛盾,「讓我安慰你吧,我美麗的寵物。」

她睜大的雙眼反射羅伊俊美的五官,冰冷干澀的唇瓣被他封住,強行灌入專屬于他的氣息,他的手指挑弄起她身體的熱度,然而,那太過親密的踫觸反而喚起了她的神智。

他冰冷的雙眸有燃燒摧毀的狂熱,但除了瘋狂外,絕對還有其他的東西,頓時,一些破碎的片段在此刻奇異的讓她串連起,那些埋藏很深的情緒,在他解剖她的同時無意泄漏了出來,而她終于明白這個男人一身的危險從何而來。

莫逐日不顧腳踝月兌臼的疼痛,屈膝猛擊他肋骨,成功的听見他吃痛的悶哼,而她冰冷的容顏散發出一種讓羅伊憤怒的光彩,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但那輕聲吐出的言語卻讓他胸口緊窒。

「你輸給了自己的命運,也要讓其他人與你一同陪葬嗎?」她冷冷的望著他,「羅伊,你是個可憐的人,你和永夜作對並非為了黑手黨首領的寶座,你只是看不慣地神改變自己的命運,簡單的說,你在嫉妒。」

羅伊微微牽動嘴角,沒有任何一個微笑能更為之陰森,「莫堂主,你又要開始伸張你那虛偽的正義了嗎?」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模樣狀似平常,但收緊的拳頭卻流露出他真正的情緒。

「也許我沒資格訴說正義,也許我窮盡一生之力也洗刷不去所沾染的邪惡,但是我並沒有輸給自己的命運。」莫逐日冷靜漠然的凝視他,那目光太過坦然直接,宛如一把利箭射穿過他,「但是,羅伊,你卻早就認輸了,你輸給自己也輸給了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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