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倏然轉身,從未如此凌厲的看著黎沛柔。
「啊?」黎沛柔再次被他嚇一跳。
「你說……」極南慌亂的失了分寸,「極東她……」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黎沛柔咽了咽口水,覺得突然情緒大變的極南還滿可怕的,「有……有什麼不對嗎?」居然嚇得她都結巴了。
「她有跟你說什麼嗎?她有沒有交代她去哪里?她什麼時候回來?」
極南氣勢嚴厲、咄咄逼人,像是質問犯人般逼近黎沛柔,駭得她節節退步無法反應。
「她……」黎沛柔的背突然的抵到一堵肉牆。
「她什麼都沒說。」低沉充滿魄力的語氣,代她回答的是上樓來找情人的極北,「我說南啊,你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底了。」
他拉著黎沛柔的手將她攢到身後,那雙酷似荒漠中蠻夷頭子的狂野眼眸如刀劍似的盯住極南,一身蓄勢待發的不悅。
「對不起。」本就無心,是以極南立刻道歉。
極北的出現宛如一盆冷水臨頭,讓極南平靜下來。
也許事情不向他想的那麼糟,也許她還不知道真相只是出去走走,並不是……極南一爬頂上短發,努力壓抑著心中不安的預感,試圖回復平常溫和面貌。
歉然地對著黎沛柔再次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有起床氣。」
「這才差不多。」撇撇嘴,極北的脾氣一向來的快也去的快。
「沒腦筋的笨蛋,你是用膝蓋思考的嗎?」出現在門口的極西諷刺的眼神睇著極北。
「你說什麼?!」極北轉頭瞪向極西那囂張的表情。
「我說你是笨蛋,用膝蓋思考的笨蛋。」極西涼涼的回答。
「拷!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二話不說,極北立刻揮拳霍霍向極西。
他的拳頭是很夠力啦,不過這都在極西撥好的算盤預料內,所以當他一出拳,極西立刻以柔克剛力量不如人的人一定要學會的招式,反手扣住他的拳頭,將極北壓在牆角,壓得他齜牙咧嘴的。
極西討人厭的笑掛在嘴角,涼颼颼的低嘲,「你是眼楮瞎了才會看不出南很擔心嗚?他是那種會無故發脾氣的人嗎?別老是像罹患了被害幻想癥似的猛揮拳頭,用用你的大腦吧?再不用都要生銹發霉了。」
可惡!這錢老鼠!「知道啦,放開我!」極北使盡擰開極西。
極西從善如流的放開了,隨即目光一轉,望向陷人沉思狀態無暇理會他們的極南,唉,又是一個為愛傷風感冒的男人。
「南,通知你一個壞消息,昨天晚上蘭妮.薩亞堤病情回復穩定,已經恢復意識清醒了。」
昨天晚上?極南一驚。
「新聞是今天早上才發的,不過我想憑極東的本領,她應該可以拿到第一手的資訊。」極西臆測著。
也就是說,極東昨晚就知道蘭妮.薩亞堤月兌離險境的事,所以她才會……
那麼現在她……該死!
「車子借我。」已經無暇再思考,極南顧不得衣衫不整,以誰也看不清楚的身手從極西身上巧妙的取走車鑰匙。
「喂——」極西跟在他身後大喊,「借車可以,要算租金跟利息的唷。」
丙然是錢老鼠!極北不屑的哼了哼。
極南的高超技巧讓黎沛柔看得都呆了,她愣愣的說︰「好……好厲害啊。」
「那當然,他可是盜墓高手,身手不靈巧怎麼可以。」見了黎沛柔吃驚佩服的模樣,極北有些酸溜溜的,「我的身手也很靈巧啊,你怎麼就不稱贊我?」
「是嗎?」她懷疑的斜睨他一眼。
極北正想要好好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咦,嗅了嗅,有一陣焦味……「哇我的湯燒焦了!」
他三步並作一步的沖到廚房拯救那鍋已經呈現黑色液體狀態的湯,看著他手忙腳亂,黎沛柔的臉上掛了一排斜線,身手是還不賴啦,不過腦筋……就有待加強了。
引人側目,高達八公分的細跟半鏤空高跟鞋,踏在醫院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高跟鞋的主人一身低胸露背的細肩帶紅衣裙,外罩誘人遐思的透明柔紗,上了指甲彩繪的縴細手指捧著一束夸張無比的香水百合花束,挺立的鼻梁上掛著遮住她大半臉龐同樣夸張的紅色墨鏡,跟隨著她濃烈.的迪奧香水味,一路走過無不引起騷動。
當她駐足VIP房專屬電梯前——
「小姐,對不起,那里是……」值班的警衛阻止她上樓。
「V1P房,我知道啊。」微將墨鏡勾低,露出一雙狡黠棕眸。
「呃……」
她揚唇一笑,霎時美艷動人、風情萬千,電得警衛暈頭轉向、支吾其辭,而她的手指正好壓下上樓的按鈕。
「小姐,你……」
「你們工作很辛苦吧?薪水少、休假短,還要看那些有錢人的臉色,對吧?」她紅唇圓潤,氣吐如蘭,一手扯低警衛的領帶,瞄了眼他胸口的名牌,「強森,別太認真了,偶爾放松一下也很不錯呀,你覺得怎樣呢?」
那警衛被她迷得一愣一愣的,正好,「當!」電梯門開。
如蝴蝶般輕盈的閃進電梯內,「有空再聊,拜嘍,強森。」笑眼一眯,最後還不忘給個飛吻。
電梯停在二十七樓。補好口紅,她擦了擦一頭燙成小波浪狀的髻發,踏出電梯,推門而人……
十多張嘴巴圍繞在病床前爭議不休。
「蘭妮,你就不要再固執了,好好退休,讓我和柏莎接替你的工作吧!我們父女倆絕對會做得有聲有色的,你絕不會失望。」蘭妮.薩亞堤的弟弟——哈利.卡爾和他的女兒柏莎.卡爾,兩人心手相連擠開眾多親戚奮力殺出重圍。
「別听他亂講!蘭妮啊,你還是听小妹我的話,把位置傳給我家那老頭,雖然他不姓薩亞堤,但我可是姓薩亞堤呀,薩亞堤的事業交給姓薩亞堤的人,這樣也比較不會惹人非議嘛!」碧翠絲,拜倫——蘭妮已死丈夫的小妹,死命的大吼大叫,生怕一個不小心氣勢給人比下去。
「什麼叫姓薩亞堤?!簡直睜著眼楮說瞎話,你這老女人都嫁人冠夫姓了,早也不姓薩亞堤!」柏莎冷眼瞪去,嗤之以鼻。
「總好過你吧!」碧翠絲哼笑,「就算你們再能干,頂多也不過落個外戚專權的臭名,你的蘭妮阿姨可清楚的很,雖然她本姓卡爾,不過卻是薩亞堤家的寡婦,這企業是薩亞堤家族的,不是卡爾家的,你們啊,少作白日夢嘍!」
「你說什麼?你……」哈利不遑多讓,爭得面紅耳赤地張口就要罵人。
這樣的口水戰從蘭妮醒來後未能停止過,她听多也听煩了,在捺著性子簽完最後一份公文,她揮揮手,示意那群排隊等著做簡報的經理可以下去了。
「你們吵夠了吧!可以讓我靜一靜嗎?」蘭妮氣衰力竭的用力大吼,光是這一吼,就讓她氣喘連連。
「不,蘭妮,你不懂,我……」哈利急著想辯駁。
「我懂。」蘭妮截斷他的話,順便在碧翠絲要發言前制止,「你要說的我也懂。」她無聲的嘆了嘆,唉,名利權勢之爭,有誰不懂?「你們希望我這老太婆在死前最好將繼位者是誰說清楚,不是嗎?不過,你們好像都漏掉了前一陣子公司所收到的一封病毒郵件的事情,你們是真的忘了,還是假裝沒發生?」
忘掉?有人真能忘得掉嗎?十幾雙眼楮面面相覷,皆心虛的低下頭。
那封郵件強制公司內所有電腦定格在郵件內容的畫面長達一小時,不能關機,也不能開離其他的檔案,而郵件的內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