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南看著她驟然轉換的表情和態度,心中浮現怪異感。
吐吐丁香舌,極東皺皺鼻子,「差點就裝不下去了,一直要裝出生氣的表情搞得五官好僵硬,不過,我的演技很好吧!」
見極東皮箱一扔,坐在客廳沙發上揉著臉皮,極南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指著她大叫,「你……你剛剛是故意演戲騙我的?」
「開玩笑,我有那麼愛吵架嗎?」極東慧黠雙眸笑凝著他,「如果不用這招,你怎麼會願意老實告訴我真相呢。」
原來她只是演戲嚇他,不是真的生他的氣要離去,極南心髒無力的狠狠吐出一口氣,臉龐緊繃的線條慢慢放松。
扁是她要離開他的一個舉動就足以謀殺他,而這只是演戲而已!早晚有一天他會死在自己對她的在乎理。
「你這妖女!」他又氣又愛,忍不住伸手掐住她脖子,但絲毫沒有用力,不過是作勢搔她癢。
「住手啦,很癢耶!」她左躲又問的求饒,唇邊漾著足以迷惑他所有心智的純美嬌笑,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快讓他氣死,「喂,我很辛苦耶!光是台詞,我就在警察局想了一整個下午,正式演出時還要很嚴肅不能笑場。」
「是是,你最辛苦。」他沒好氣的與她同坐在沙發上,大手一伸抱起她蜷縮柔軟的身軀窩在他懷中,低聲斥責,「下次別再這樣了,你會把我嚇死。」
這種大起大落的心情要是多來個幾次,恐怕他會心髒無力衰竭而死。
「膽小表。」她仰著蠊首,伸出小手點點他員尖,挪揄他。
「遇到你,我就變成膽小表了。」他輕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听他這麼說,極東的心里暖呼呼的,就算她設陷阱逼他承諾,他還是溺愛包容她,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愛她了。
「對不起嘛。」她抬眸眨著眼,好無辜的道歉,「不過,你已經答應過我了喔,不可以出爾反爾。」
「你真的想知道?」他低頭,很認真的問她。
「嗯。」她大大的點頭。
「那你就仔細听吧。」極南淡淡的說︰「那夜制造假車禍殺害你父母的凶手就是……」
第十章
棒天,極南對碧翠絲及哈利出示中原靈指當年寫給薩亞提企業的欠條,並表示他是盜墓高手,可以不會損壞墳墓而取出頭發和骨頭,證明聲稱是菲奧莉娜的女人是冒牌貨。
兩人利益一致,立即共同召開薩亞堤家族內部會議,即使蘭妮強烈反對,不希望自己的孫女在死後還要遭此大辱,不過在碧翠絲和哈利的動員下,會議依然以多數表決通過。
就在蘭妮蒼白著臉,以如秋風抖落般的手簽下委任書的當天深夜,在舊金山海灣外的薩亞堤島出現兩名不速之客。
鏗鏘兩聲,蘭妮顫抖的手握不住玻璃杯,灑落一地威土忌,而才剛剛撥通的話筒還貼在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另一端不斷傳出疑惑聲喊著,「老板,你有在听嗎?任務失敗了,我們失去那個女人的行蹤,還要再追殺她嗎?老板?」
極南走過去從她驚恐無力的手拿起電話筒掛上。
「女乃女乃,我來跟你請安。」極東穿了優雅的晚禮服,微拉裙擺頷首行禮,站直後,她定定的看著蘭妮,「這個標準的見面禮是您救我的,您還記得嗎?」
蘭妮驚惶的看著她,佝修身軀一步步後退跌落在沙發椅上,突然伸手拿起電話按下按鍵大叫,「警衛!有人私自闖入我臥房,快來人啊!」
極南壓住她的手,低聲說︰「沒用的,我剛剛破壞了電話線。」
蘭妮驚呼一聲,抽回她的手,正想要放聲尖叫。
「如果你希望這些證據在眾人面前公布,那你就叫吧,最好把我那些舅舅姑姑全叫來。」她啪的一聲將資料和磁片,骨頭和頭發的DNA檢定報告全扔在她面前。
蘭妮顫巍巍的軟癱在沙發椅上,眼珠突出地的瞪著那些東西,而後頹然的望向極東。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害怕虛弱的普通老人家,一點也沒有昔日當家主事的威嚴。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菲奧莉娜……」她口齒不清地求饒,驚慌失措得幾乎跌下沙發。
「我不會殺你,為了你,弄髒我的手不值得。」極東面無表情,懶洋洋的目光卻散發透視感,「所以,你也別演戲了,看得我都覺得好惡心。」
蘭妮震懾于她看透一切的銳利,先是一愣,接著她握著椅把放聲大笑。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早知道你會那麼像她,我當初就該趕盡殺絕,不該放你一條生路才對!!」
一個老得像強尸般的老人忘形大笑的模樣是很嚇人的,尤其蘭妮舉手投足間仍帶有凜然的威嚴,那笑聲頓時刺耳得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極南來回的看著蘭妮和極東,有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難道她們家族的人都這麼熱中表演嗎?
「你笑夠了沒?」極東瞪著她,「笑夠了就說吧。」
「說什麼?」蘭妮倏地歇住狂笑聲,望向極東的眼有著冷冷的嘲笑。
「你為什麼要殺我父母?」沒有嚴厲苛責的脅問,只是輕描淡寫的純粹想知道真相的疑惑。
「因為,你爸爸不是我的兒子。」蘭妮諷刺直言,「他是我雙胞胎妹妹的兒子,你們一家人根本和我沒關系,殺光了,我也不會心疼。」
「那是誰?」極東詫異。雙胞胎妹妹?听都沒听過!
「看著你,我真覺得就像看到我妹妹。」蘭妮並不正面回答她,忽然對極南彈彈手指,「喂,去倒一杯威士忌給我。」
極南傻眼,搞什麼,現在是誰威脅誰啊?
「是不是給你酒你就肯講?;極東跟她交換條件。
「可以考慮看看。」老人家的口吻硬得不得了。
「去幫她倒吧。」極東對極南一揮手。極南奇異的看著兩人,越看越覺得兩人真是相像。
當他把酒杯遞給蘭妮時,她大喝了一口,一抹唇邊殘留酒液,突然對極南說︰「年輕人,是不是覺得我跟你的心上人很像?」
極南怔了征,沒想到她會問得那麼坦白。
蘭妮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的喝著酒說︰「她像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只是我一直努力模仿我妹妹,結果不知不覺就越像她了。」
「你……」見她又開口了,極東想把握機會提問題,卻被極南以眼神示意不要。
「讓她講,你一問,她也許又不肯講了。」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老公其實愛的是我妹妹,不過他搞錯人,把我娶進門,婚後卻還跟我妹妹往來,我妹妹她……她既任性又驕縱,還很迷糊,喜歡開玩笑、惡作劇,跟我完全不一樣,我溫柔嫻熟、聰慧精明,可我老公偏偏愛她,不管我怎麼學……他就是愛她……」
蘭妮又喝了好大一口酒,她咕嚕著喉嚨將烈酒吞下,又嚷著要求極南替她斟滿。
「妹妹生下兒子後死了,丈夫也跟著殉情,結果我呢?就得死撐著快要倒閉的企業,照顧不管外表還是個性都像極丈夫的孩子,最後這個孩子結婚生出的女兒居然和我妹妹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我……」
她渾身戰栗,酒杯從手掌中滑落,宛如她多年前的心碎般。
「我不甘心啊……我一手扶起的企業要拱受讓給薩亞堤家的人,我不甘心啊……他從來……從來就沒……愛過我……」幾杯烈酒下肚,蘭妮跌下沙發椅,趴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完全沒有企業總裁的形象。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掏空企業?真相揭露,極東慨然望著極南,覺得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