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狐狸精 第14頁

‘我跟天公怕借膽也不敢罵你。’他的表情比被虎頭蜂蟹到還驚恐萬分,讓她看得更加怒火沖天。

‘你那什麼樣子,我有那麼凶嗎?’火氣一上來,音量就不知不覺提高好幾分貝。

‘有啊,不信你去問班上的男同學,卜中興就說過你是天字第一號母老虎。’

‘他!’青天霹靂一聲雷,震得季筱柔眼前發黑,金星直冒。‘他什麼時候說的?’

‘小六嘍。’小學畢業,卜中興就越區到鎮上念中學,自那以後,他們這伙老師眼中的豺狼虎豹,約莫有十來年的時光,不曾拿那位模範生當沙包練拳擊。

季筱柔自欺欺人的松了一口氣。‘所以他也是童言無忌,不必在意。’

‘你願意這樣想,我們當然沒意見。令人訝異的是你怎麼十幾年了,觀察力還是一點也沒長進。’話一說完,他馬上向後倒退五、六步,預防被她的無影腳踢到。

‘連你也敢批評我。’

‘季筱柔!’張志朋倏然打開門,跟在他後頭的還有林光輝、陳學聰。

哇,他們怎麼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壯?四個人立在一起,就像一面堅實的城牆,當場把她變成嬌小稚女敕的弱女子。

‘好久不見,專程來看我們的嗎?’

接下來的場面是季筱柔這輩子從來不曾想像過的,他們四人用西方人那套肉麻死了的歡迎儀式,一一和她來個熱情擁抱。

當晚,她在毫無選擇的狀況下,連喝三攤,被灌得酩酊大醉,回到住處時,已是子夜時分。

‘要我送你進去嗎?’杜少桓兩手環住她的小蠻腰,讓她得以趴在他肩上,撐住東倒西歪的身子。

‘不……不用了,你一進去,就……就會被範可欣她們、她們押解回台,台灣。’慘死了,她醉得眼楮都快睜不開,耳朵嗡嗡作響,整顆腦袋像要炸開一樣難受,連說話都變得大舌頭。

‘為什麼?’他疑惑地轉過臉,雙唇正巧貼在她的左邊粉頰上。

‘因為,’季筱柔一動,正好讓他偷去一記香吻。‘你吃我豆腐!’

‘這麼嚴重,這樣就要被押解回台灣?’他裝瘋賣傻的說,‘那這樣豈不要被處以極刑?’語畢,他立即含住她的櫻唇,綢繆地與之糾纏吮吻,舌尖並且陰險地勾結著她,逼令她不得不就範。

她凜然抽上的一口氣被他全數吸走之後,才猛地驚覺,這品性不端的壞男人居然奪去她努力保存了二十七年的初吻。

抬起拳頭,想掙月兌他的懷抱,身體卻又懦弱地貪戀著他懷間的溫暖。

‘其實我並不愛你。’先表明立場,免得將來糾葛不斷。

‘我知道,你芳心所屬的仍是卜中興那條不會吠的狗。’提到卜中興,他恨恨的咬了下她的耳珠子,令她痛得低呼。

‘不要再詆毀他,否則我不要給你親親。’若不是喝醉了酒,她決計不可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哼,我不但要親你,還要每天照三餐,天天詛咒他。’唇瓣來到她白皙的頸子,狡詐地種下好幾顆草莓也似的紫紅色吻痕。

‘你好小人。’

‘寧做真小人,不當偽君子。’他小人還當得不夠徹底,不然今晚他就不會送缺她回來了。

‘買賣軍火也是你真小人的特色之一?’不要以為她三杯下肚就啥事都忘了,她是很敬業的,從趙建明不小心透露真情之後,她就一直把這個‘天大的秘密’藏在心底,準備等候適當時機再仔細盤問他。

豈知杜少桓聞言,非但沒有嚇得魂飛魄散,痛哭求饒,反而縱聲大笑。

‘不錯,你的想像力進步很多,可喜可賀。’他促狹地輕嚙她的鼻尖,咬住她的朱唇,眉間眼下盡是狂妄的嘲弄。

‘我遲早會將你繩之以法的。’討厭他目空一切的嘴臉,想賞他一巴掌,卻是心余力絀。

‘所以就算我今晚強行要了你,罪行也不會加重多少。’軍火犯以台灣的法律,大概被判個無期徒刑是免不了的,兩相比較,他此刻腦中的念頭即便付諸行動,也只是小巫見大巫。

‘你……’她駭然睇視著他。‘你不可以那麼做。’

‘為什麼?’他也專注地凝望著他,兩人四目交錯,竟莫名的激起一陣絢麗的火花。

‘因為、因為我、我還沒準備好。’天吶,我怎麼會這樣說!

‘我可以等,什麼時候準備好,通知我一聲。’這次他的笑不再陰險,反而充滿赤誠的懇切。

‘萬一那天永遠沒有到來呢?’畢竟她真正所愛的人是卜中興呀。

‘放心,我會提醒你。’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撲要她仔細感受那狂烈的心跳。

‘你就要去坐牢了,還敢要我?’沒有懷疑,她單純並堅的相信,他百分之百是那阻礙卜中興往上升遷的大軍火犯。

‘在這之前,你不應該先收集證據,力求勿枉勿縱?’這麼輕易就認定他的罪行,真是教人傷心。

‘卜中興說……’

‘不要提他,他知道個屁!’粗魯的打斷她的話,火勢迅速自他黑瞳中燃起來。

‘他是個檢察官,專門負責調查你這個案子,他當然知之甚詳,不然他憑什麼說服上級,讓我們到巴黎來捉你?’瞧,為了維護卜中興,她的口吃馬上變成伶牙俐齒。

‘捉我?’始終一派從容輕佻的他,首次出現訝異的神情。‘他是這麼告訴你們的?’

‘正確的說法是︰一旦查出賞情,格殺勿論。’這就是為什麼要勞動她大駕的主要原因呀。

‘好個齷齪狗賊!’強大的風暴凝聚在他糾結的眉頭,令人望而生畏。‘來查吧,如果你真能查到所謂的「實情」,我隨時等著死在你手上。但是,假使事實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你要怎麼彌補你的過錯,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季筱柔張著櫻唇,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他的反詰合情合理,在罪證確定之前,人人都有嫌疑,人人也都還是清白的。

她從來不鈿懷疑過卜中興的為人,更不曾懷疑過他所說的話,像他那樣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怎麼可能無的放矢呢?

‘給我一點時間。’她會查清所有內情的。

‘給你一輩子如何?’要是怕她查,就不會千里迢迢把她‘弄’來巴黎了。

‘一輩子太長了。’她把玩著他胸前的鈕扣,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沖擊著她。

‘不要設計陷阱,讓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怎見得一定是恨,也許是愛,天長地久的愛。’托起她的下巴,他忍不住又吻住她,極盡纏綿地。

‘我醉了,你也醉了,今晚的話作不得準。’兩性間的游戲原來具有強大的吸引力,教人一沾上就月兌不得身?

從來沒喜歡過的人,為何允許他如此這般?

‘我的話永遠都是一種承諾,你隨時可以要求兌現。’他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入,仿佛強力的催眠,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

‘我該進去了。’在理智尚未徹底淪陷之前,還是趕快離開這危險男人。

‘明早同一時間我來接你。’

‘不要,我暫時不想再跟你糾纏一起。’她必須先厘清思緒,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跟我糾纏有助查清案情,這是你的任務,忘了嗎?’他的手穿進她的黑發,摩掌著她的桃腮。

‘你在引誘我?’她猶似白紙一樣的感情世界,實在禁不起他如此赤果果的撩撥。

‘完全正確。’反應遲頓的女人,現在才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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