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女人心 第24頁

乏力極了,也悲傷極了,蕭子琳艱難地扯開干澀的喉嚨,說︰「我們離婚吧。」

恨意惹上了魏懷軒俊朗的臉孔,「你跟我結婚當真只是為了方便伺機報復?對我,你就沒有一點感情?」

擦掉眼淚,她沙啞的說︰「很惡劣的把戲是不是?幸好我們還沒有簽結婚證書,也還沒去登記,只要讓我離開柏林,你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砰一聲,魏懷軒把瓷碗摜在床頭櫃上,霍地起身,凜然走出病房。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至此算是玩完了。

蕭子琳如釋重負,也百感交集地癱在病床上,如果可能,她真想現在就飛回台北,把自己鎖進工作室里,狠狠地大哭一場。

不,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找到陳建良,將他殺得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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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魏懷軒又回到醫院來,幫忙護理人員為她換藥。這次,蕭子琳咬著牙關,吭一聲也沒,令見識過她呼天搶地的護土小姐大感驚訝。

持護士們走後,魏懷軒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一語不發地削著手中的隻果。

蕭子琳心底明白,他倆正在相互觸探著彼此的極限。誰先跨越雷池一步,誰就要當心被對方千刀萬剮。

「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語氣硬邦邦的,不帶絲毫感情。

她點點頭,屏息望了他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我欠了你一債,等我回到台北……」

「你休想回去!」他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話。「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三從四德,對你應該還有一點意義吧?」

她生硬的吞了一口唾沫。「我們並不相愛,勉強當夫妻只會帶給彼此痛苦。」

「不愛我你就不會嫁給我。」他嘲諷的說︰「你一向口是心非,連自己都要隱瞞,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了解是魏懷軒的中文太差,還是話里飽含弦外之音,怎麼听得她一頭露水?

「我愛你?」

「承認就好。」他切了一小塊隻果放進她嘴里。

「不,我這是疑問句。」含著隻果,害她口齒不清,一口吞進去,才發現根本沒咬爛。

「我已經給你答案了。」他又遞上來一塊。

「別自以為是。」一開口,嘴巴又給塞滿。不能講話,蕭子琳索性睜大眼望著他,他的口、鼻、眼、眉……然後企圖穿越他華麗的表相,進入他的性靈世界,然後,她什麼也看不到,她看到的是自己,倒映在他清澈炯亮的明眸中的自己。

他們的視線不知何時對上了,四目交織,百味雜陳。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叫愛,但有一點很清楚的就是感恩的心情。

「謝謝你,」她說,「謝謝你的包容和諒解。」

「就這樣?」魏懷軒難以置信的問。

「就這樣。」她不能想得更多,大仇未報,她怎麼放任自己去愛他?「我後天就回台灣。」

「我說過了……」

「不要阻止我,」她厲聲吼道,「不嚴懲陳建良,我這一生都無法平心靜氣的過日子,你明白嗎?」魏懷軒看著秀麗的眉眼中盡是迷惘的她,既是心疼又是光火。這女人莽撞、沖動、做事不經大腦,實在沒啥可愛之處,然,那不也是她率真、義氣、單純無邪的迷人特點?

放她回去,無異于送她進牢獄,以她的火爆脾氣,到最後必然和陳建良弄得兩敗俱傷,不管她報不報得了仇,結果都只會是個悲劇。

「我陪你回去。」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會在三十盛年成為鰥夫。

「回台灣?」這大大出乎蕭子琳的意料之外,她錯愕得不知如何才好。

「肯定不會是胡志明市。」他調侃地說。「等你再靜養幾天,身子大好了就走。」

「呃,這個……」不大好耶,她在台北尚有兩三個「情事」懸而未決,讓他陪著回去,萬一不小心遇上那些個冤家,豈不麻煩透頂。「我、我想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公司的工作繁忙,而且你也還沒將那個正牌阮月宜找出來呀。」

「她已經在兩個月前病逝了。」

「是嗎?你派人去查過了?」好個死阿志,滿嘴胡說八道。

「是阮月霞告訴我的。」他淡笑的唇角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那天我和警方人員趕到你被囚禁的小屋時,在門口遇上了她。」看到她抬眼睨他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信任他的心又在作祟了,「早猜到我會報警?因為料準我舍不得為你花那些錢?」

「不是嗎?」提到這她還有一肚子氣呢。

「小人之心。」

「錯了,是小人在罵我。」又累又痛的,懶得跟他爭辯,反正再過幾天包袱款款,就要跟這個小氣富豪Saygoodbye了,浪費那麼多唇舌干嗎。

「噢?所以,你回台灣的機票,想必很不屑讓一個小人幫你代訂,當然更不屑由小人幫你出錢嘍。」

「這……」生活守則第一條,可以跟全天下拒絕往來,就是不能跟錢過不去。「好吧,小人是我,我是小人,幫我訂明天晚上的機票。」

「大後天晚上,你需要再多休養幾天,而且我的工作也沒有辦法說放就放。」

「要我說幾遍才懂?我不要你跟著回去。」

「你在顧慮什麼?」她的眼神一動,他就猜到了八分。

「沒有啊,哪有?」糟糕,兩頰熱呼呼的,他沒打她就先泄底了。「我累了,我要睡了。」躲進被窩里,不叫他看見。

「鴕鳥。」魏懷軒不容她逃避,硬是將她從被子里揪出來。「看清楚,這是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她掀開一邊的眼皮,隨便往他手上的卡片一瞄,當即傻在那兒。盡避德文猶不是很靈光,卻嘟嘟好看懂上頭的幾行字。

「我的新身份證?」她近乎責備的問︰「你偷偷跑去登記,讓我胡里糊涂變成你的老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走卡片,藏進被子里。「這個不算,我不承認,當初之所以願意跟你結婚,只不過是為了……呃……」

「為了報仇?」以他對她的了解,已經有資格擔任她肚子里的蛔蟲了。「報仇是你給自己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已經為我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笑話!」她刷地掀開被子,擺出潑婦罵街的架式,準備為自己扳回顏面。「你以為你是誰?人人都該愛上你,為你神魂顛倒?那是愛情小說里的情節,現實生活沒有那麼好康的事,就算你家財萬貫,就算你長得英俊瀟灑……」

「真的?」他忽地問。

「什麼真的?」她一愕。

「我長得英俊瀟灑?」他露出一個滿意迷人的笑靨。

「誰說的?」話說太快,自己都不記得了。

「我老婆。」

真是反應遲頓的女人,這也要想那麼久。

老婆是她吧?「我有說嗎?」她是話一出口,概不承認,「就算有,那又怎樣?麻煩撿重點听好嗎?」「謝謝贊美。」他挪開椅子,改坐到病床上緊挨著她,裝瘋賣傻的說︰「沒想到在你眼里,我的條件原來這麼好。」

「別得意,我只是隨便說說。」她像刺蝟一樣,他才張開手臂,欲攬她入懷,她馬上格開他。「戲演完了,一切都該結束了。你繼續你的生活,我也該回到我原來的家,讓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好嗎?」

「我從來沒有演戲的興趣,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結束與否。你已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往後的日子,我不準你無故缺席,更不能蓄意月兌逃。」魏懷軒伸手在被子里一陣模索,「拿出來,即便你毀了它,也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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