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流光示意,善子看她臉色的宮女們自然有人從勾曦玉手里搶了過來獻了上去。
流光攤開一看,不禁嗤笑。「這是衣裳?笑死人了!」
貝曦玉面紅耳赤,她想從流光手中搶回來,但是手才動幾個力氣粗大的僕婦早就擋住她,用力一推本想把她推一邊去,哪知道勾曦玉本就習過功夫,她見招拆招,踢腿擋手,那粗婦對她也無可奈何。
嘴上受氣她無所謂,可是誰想對她動粗這可不行!
她骨架均勻,大擒拿手由她使出來如游雲飛走、霓虹漫雪,招式美又婉柔,既不傷人又能自保,看得一干人等都咧張了嘴。
流光看她腳尖回踢姿態如柳,之前瞧不起她女生男相,現在終于有些明白她動人心扉處在哪了。
她氣得大拍椅子扶手。「你們這些飯桶給我退下,換你們上!」
她撤下力大無比的僕婦換上貼身侍衛。
「給我拿下她,我要治她藐視大罪!」
幾個公主貼身侍衛要論功夫可也是禁城第幾把的好手,要捉拿一個女子用上三名鐵錚錚大男人根本是以大欺小了。
但是,她是公主,靠山是擁有萬里江山的皇帝,她要你今日死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
貝曦玉倒也不怕,這些年雖然身上一招半式的看似沒有任何幫助,可是寡婦門前多是非,三腳貓功夫用來打發那些想吃她豆腐、佔她便宜的流氓痞子倒也好用,三個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大男人,她又何曾怕過!
雙方你來我往,小築雖說寬敞可也不是好動手腳的地方,掌風過去乒乓倒地的聲音不絕子耳,終于也把方才被流光故意斥走的四大婢女引了過來。
四個被百里鳴彧吩咐要暗中保護、報告的婢女躲在樹叢里交頭接耳。
鮑主的人馬幾乎團團圍住貓貓小築,里頭叫人驚心動魄的聲響只有多沒有少,她們四個丫頭越听越是心驚。
片刻之後,馬術精湛的三人各自去報訊,情況緊急,三個主子其中隨便能找回一個算一個。
外頭那一番計較勾曦玉自然無從知曉,屋里頭的她越走越艱險,一拳難敵六掌,很快被三人齊發的排雲掌打中胸部,她摔了出去,前額撞上了長柱。
這一撞,圓柱完好無缺,可她卻很久很久回不過神來。
勝之不武的三人既不逼前也不能收手,眼光偷偷傳遞之後也只能靜待勾曦玉重新站起來,動亂過去一下變得肅靜無比。
「你們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不把她給我拿下!」
貝曦玉耳朵轟隆作響,沒入黑暗中的她只听見流光的嬌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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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鳴彧快馬加鞭從知府衙門回來。
臨時被縣太爺請到衙門問案的他一見藥兒倉皇找來便覺不妙,一待她說明家中事發,他立刻飛上馬背一口氣趕回來。
馬蹄未停他已經拋下韁繩一躍而下,急如星火的腳步一刻不停的來到流光的客房。
「公主已經安歇請百里衛頭留步。」顧門的宮女擺明刁難,可沒有公主授意她們又怎麼敢這麼大膽要人止步。
「下官要見公主,我知道她尚未安歇,勞請姐姐入內稟報。」
鮑然在他府中傷人,他倒要一番說詞!
「請百里衛頭不要為難,公主這麼交代,我們也不敢違抗!」
百里鳴彧轉頭,面朝屋內,「百里鳴彧求見流光公主!」
他就是要大聲嚷嚷,看誰不見他?
門開了,掌燈的宮女垂眉站邊請他進去。
屋內有香粉撲鼻,百里鳴彧全無所覺,幾個大步來到對鏡攏妝的流光面前。
「這麼晚了,鳴彧大哥找我有事?」
「我听下人說,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公主?」
「你說的是誰?」她裝蒜裝得自然。
「內人。」
「大哥真愛說笑,你又不曾娶妻哪來的夫人?」她笑,美艷如牡丹。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公主心竅玲瓏剔透怎會不明白下官的心意,我說過為了小曦只能辭謝公主對我一片厚愛,還希望你能成全!」
流光冷冷的笑,她輕揮水袖,一片風淡雲輕。
「你好~~好樣的,本宮看上你是給你顏面,你卻給臉不要臉,百里鳴彧,天下人要是知曉你這麼待我,我的顏面要擺哪里去?你可曾體諒我有不能被拒絕的苦楚?」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是百里某無福消受,門不當戶不對,無法高攀,公主冰清玉潔,可望不可及,請公主成全!」
「你開口閉口要我成全,為什麼非要我成全你而不是你成全我?」原本出了氣她心情好得很,這下又讓不識好歹的百里鳴彧給惹得七竅生煙。
「君子有成人之美意,小曦與我兩情相悅,今生斷不會移情他人!」強摘的果子何曾甜過,淺淺道理做起來卻是這麼難。
「撇開婚事不談,她以下犯上,藐視本宮,我治她罪天公地道,這件事就到這里別再說了!」
「不知道公主要治她什麼罪?」他可沒肯罷休,要趕他出門可以,可要給他個滿意的答案。
「輕則鞭刑,重則看我的心情。」她就是不讓這兩人快活。壞女人嗎?誰在乎!.
「公主的情真的不能求?」
「話已至此,不用再說了!」他從來不曾求過她什麼,這次求她為的卻是別的女人,她絕對下允!
百里鳴彧深深看了流光一眼,然後轉身跨出門檻走了。
流光氣結。
「公主?」宮女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要歇下了,你們是聾了啞了還是斷手斷腳不會來伺候嗎?」台風頓生,台風尾狂掃這些無辜的宮女們。
第九章
柴房里。
煤火半暗。
「來人,把門打開!打不開就給我撞!」
百里鳴彧帶來大批家丁,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大鎖很快被破壞,幾只大手推開了門一擁而進。
燭火熊熊映照著堆滿木柴還有稻草的房子,角落勾曦玉屈膝坐著,額際有一抹干掉的血跡。
「小曦、小曦……你好嗎?」百里鳴彧一馬當先沖到她跟前,緊緊捧住她微涼的臉蛋。
意識到來人是誰勾曦玉慢慢的浮起一朵微笑,雙手也握住他的手,兩入耳鬢廝磨。「你來了。」
「你有沒有哪里……咦,小曦,你……你是哪個小曦?」看進她水亮亮的眼,那眼底有一些東西是百里鳴彧好久不見的。
「小彧,你是我的小彧。」她好溫柔,像輕緩流動的春水。
百里鳴彧先是如遭五雷,怔了好一會兒,不敢置信的、試探的開口,「小曦你的額頭……」
「看到你就一點都不痛了。」她抽出一只手來輕慢的撫上他的臉、他的眼,他的鼻子、嘴唇,宛如隔世。
家了們看來看去,一個模模鼻子、一個搔頭還有面面相覷的,最後決定自動的退出門外。
里面好像都不是他們能看的。
貝曦玉笑得如春風拂面。
「你叫我小彧?」百里鳴彧嘶聲。
「要不然該怎麼喊,我以前不都這麼叫你?」她的眼慢悠著轉過他的長發、他的五官,他眼角的一條細紋,細細瀏覽,像是好久不見。
「你很久沒有這樣喊我了,你都見外的叫我二爺,連名字也不肯叫。」說到底,聲音竟有無限委屈。
「是嗎?那肯定是你對我不夠好,要不然我怎麼會不理你?可是說也奇怪……感覺上我好像剛剛睡了一覺醒來,你可以告訴我我發生了什麼事?這里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很奇怪呢。」
二爺,奇怪的稱呼。
百里鳴彧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小曦是他年少時候那個小曦,也就是說失去記憶的她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