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在唱歌 第3頁

她回過眸來,「說得容易,誰有空閑听你吐垃圾?」瘋狂的玩,不計後果的癲狂才能抒解壓抑的痛苦吧。

「如果妳有心事可以來跟我說。」她看起來像個小妹妹,思想卻偏激得很,這樣不好。

「吃屎去吧你!」她才不領情,誰知道他是不是臨時起意說著好玩的?要信了她是豬!

「叩!」這次是頭頂,她又挨敲。

「Shit!」她已經快要變成高空彈跳的彈簧了。

「不許說髒話!」這點他超級堅持。

「靠,那是語助詞,一點意義都不具備好不好!」拉里拉雜的竟然跟他扯了半天。

「借口!」祿瑤王有稜有角的濃眉打折時,表情有一點點點的恐怖。

「你……凶什麼凶!」死男生!

「也不許在肚子里面罵髒話。」看她寫得一清二楚的表情,生氣就是生氣,心虛的時候聲勢馬上降下八度半。

他竟然覺得她可愛。

「這也不許,那也不準,你當我是小狽嗎?到外面單挑去,贏的人才有資格發號施令!」

「妳今天還沒打夠啊?」也不瞧瞧這里是哪家的地盤,還囂張呢;她這種看不順眼就開扁的個性到底是哪學來的?

「是你激我的。」米迦家推得很干淨。

「人家一刺激妳就控制不住?」不是他愛搶白,而是她這樣激烈的個性以後終究是要吃虧的。

「你是溫室里的花朵吧,不會知道弱肉強食是怎麼回事。」世界就是不公平,有人生下來一輩子安安穩穩,有人……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連要往前走的路都不知道在哪。

「妳要是自艾自憐夠了,把悔過書寫一寫。」

米迦家來不及成形的負面情緒一閃過去,面前飄來紙筆。

「你叫我寫我就寫,那我不是太沒志氣了?」

「妳耍白痴啊,志氣不是用在這里的,快寫,我等一下來收。」

「罵我白痴,哼,算你有種!」嘀嘀咕咕,還是把有滑輪的椅子往前移動,就著辦公室的桌面寫起悔過書來。

沒多久,一杯帶著茶葉香氣的小杯子放到她眼前。

「小老頭,本小姐只喝便利店賣的飲料,不喝這種老頭牌開水。」她可大牌了。

祿瑤王從善如流的換了白開水。

她噘噘嘴,連嫌棄都懶了。

這里是警局,她也沒巴望有什麼好款待的。

開水就開水吧。

拿起來猛灌,涼水踫到嘴角的傷口害她齜牙咧嘴。

杯子還沒放下,一瓶有著小護士的藥膏又出現。

她拒絕被收買,砰的放下杯子繼續悔過書之旅。

「不痛嗎?」他研究了下,那些傷是很痛的,雖然不會要人命。

「你再唆老娘不寫了!」米迦家丟下筆。

她不需要這些無關痛癢的關心。

必心?算了吧,充其量是好奇。

「那……為什麼打架?」換個安全的話題。

顯然,安全層級不夠,他得到兩枚又圓又亮的白眼。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印證妳說的跟寫的一樣嗎?」

「是!風紀股長,我保證不會把你牽拖進去的。」

知道她有心情說笑,不再張牙舞爪了,祿瑤王放心的走開了。

第二章

下課後打球、買晚餐材料是祿瑤王每天固定的行程。

四通八達的生活機能是住在這塊區域的好處。

百貨公司地下樓的美食街跟傳統市場叫賣完全沒有沖突。

買菜的人也很隨性,夏天的時候當然就往冷氣充分的量販店跑,天冷了,傳統的菜市場收得早,價錢一切好商量。

注重門面的家具行跟古意十足的中藥店也能相依並存。

網咖跟快餐店作鄰居司空見慣。

游戲玩累了叫份薯條、可樂繼續廝殺。

他在這里如魚得水。

賣水果的老板,賣菜的阿桑,多得是從小看他長大的,他出現,這些樂知天命的長輩經常送這給那──重點是不許推辭。

當然……拿人手短,有時候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家阿英的英文前幾天只考了五十分,她阿爸氣得要死,小王啊,你晚上有沒有空來教一下阿英?你上次教她國語作業,居然拿九十九分回來溜,她阿爸笑得嘴巴咧到耳朵那里企……」手腳利落的剁骨頭給客人,嘴巴還不停的三姑六婆,順便把一塊三層肉塞進祿瑤王的購物袋。

賣青菜的也不遑多讓,「天冷了,蘿卜炖排骨湯最好,你阿爸每天辛苦抓小偷,叫他要多喝些湯排毒啊。」于是早上才從屏東上來的大蘿卜又加進晚上的菜單里。

最後,他手上還多了個保溫鍋。鍋子里溢出的香味不用說是他跟他老爸最愛的魯肉。

「湘姨,謝謝。」

對他老爸頗有好感的女人多到十根指頭數不完,她炖的魯肉卻是祿家老爸唯一肯接受的口味。

用食物來拴住男人的心,還是很多女人奉行不悖的道理。

老舊年代的老爸是不做家事的,他是君子,君子遠庖廚,唯一叫得動他的只有工作,他熱愛他的工作,案件發生他跑得比誰都快,夙夜匪懈、不眠不休,回到家也是倒頭就睡,睡飽,伸手要吃要喝,自動化身為邊幅不修的邋遢男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也受不了枕邊人的媽媽一怒之下帶著其它弟妹們搬出了宿舍,這一搬搬到里斯本,揚言謝謝,不再聯絡了!

剩下唯一可以奴役的小兒子,祿景福不屈不撓訓練他墊著小板凳站在廚房水槽旁當老媽子。

他也曾經為自己一時泛濫的同情心後悔過,幾個兄弟姊妹全部站在媽媽那邊,孤掌難鳴的爸爸當時看起來實在可憐,要是連他也走了,很難想象孤家寡人的老爸怎麼活下去。

不過,當他小小年紀站在流理台前面洗碗的時候……他罵了自己豬頭九百九十九次。

之後,就認命了。

他有個開明的家庭,家長尊重孩子的抉擇,留下,是他自己的選擇,罵也罵過、呆也呆過了,誰叫小孩子的適應力就是這麼驚人。

從此以後除了偶爾國際電話聯系,也不時興寄卡片這種肉麻兮兮的方式,網絡無國界,只要把視訊打開,他也能天天看見媽媽還有其它弟妹的生活情況。

他想著今晚的晚餐,有肉有菜,晚餐迎刃而解。

好吃的魯肉飯,吃下三海碗都沒問題。

綠燈亮了,一心一意過馬路的祿瑤王卻被眼角那抹有點熟悉的影子給勾留住,然後停留。

她不是跟男友一起走了,怎麼會在這里?

他不應該多事的,可是看見她進了一條陰暗的巷子,有了自主意識的腳跟了上去。

兩處大樓下的巷子光線不明,一個單身女子進來這里做什麼?

太危險了!

死巷的盡頭有道小門。

顯然,這是某家大樓為了安全起見特別設的防火巷。

門是虛掩的,他考慮了下,尾隨著進去。

他在樓梯口的轉角看到單人的露營帳篷,露營帳篷有點舊了,他掀開來看,帳篷里沒人,只有一些簡單到不行的用具。

寂靜的空間突然傳出類似水花的響聲。

循著不是太清楚的水聲,樓梯轉彎處是個廁所。

他沒多想,手一推開,結果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後,愣住了。

「叩!」一只水杯敲中祿瑤王的額頭,然後掉落地面。

「你在看哪里?大變態!把你的眼楮拿開!」倉促驚慌的叫嚷,米迦家動作快得可以當棒球投手。

「啊,對不起!」飛快轉身,臉皮染上了一層紅。幸好他臉龐的顏色深,又沒有第三者,才能從容按下怦然亂跳的心。

他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

攝進眼中的就兩團小包子;很白、很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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