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慕之情毫不掩飾地浮現在胭脂的臉蛋上。
雖然吃這樣的味兒太沒道理,袁克也卻難免皺眉。
「那,他老人家呢?」既然是她的義父便是長輩,敬語照舊。
——不知道。
為了逃避奸人的追殺,他們只好兵分兩路逃亡,已經久無音訊了。
袁克也握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夠了!原先,談及胭脂的義父只為轉移她的注意力,如今目的達成,她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哩!
他的吻又暖又癢,吻得她心慌意亂。
——別——
「起風了,我們到床上。」不費吹灰之力,袁克也抱起她。
——我……
袁克也沒有放開她︰「我知道這樣的婚禮太過草率,但是我要確定你會一直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語畢,他隨即覆上她的唇。
胭脂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吻她,不料,他的舌一探入她的唇就輾轉吸吮,那狂歡熾烈的吻奪取了她所有的意識。
他的手開始游移在她的香肩、曲線玲瓏的腰肢及柔軟的臀上,他大手過處,胭脂的衣服也跟著掉落。不久,她身上只剩一件肚兜,猩紅的顏色宛如胭脂粉頰上的酡紅。
她膛大眼楮,他捕捉到她眼中的懼意︰「別怕。」然後傾注所有的愛戀吻上她。
最後藩籬撤去,成就巫山雲雨一對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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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曉。
袁克也微微睜開眼楮,她還在,這分認知令他安心。
酣睡的她枕在他的臂膀上,凌亂的發絲與他的糾纏在一起,仿佛印證昨夜他們纏綿的痕跡。
「老婆?」他用早生的胡髯摩挲她的臉。
胭脂醒來,看見袁克也惡作劇的臉後,馬上羞得將身子藏進薄氈深處。
他收緊胳臂︰「現在才害羞?來不及了。」
胭脂聞言伸出藕臂捶他,卻被攔截,他一根根吻她的指頭,沙啞申吟︰「若再繼續,我們今天恐怕都會離不開這張床。」
天吶!地啊!她究竟嫁了怎樣的夫君?她相信自己一定全身紅透,連腳趾頭也不例外。
「我今天有個會議,你要一起來嗎?」他眼中漾著小孩般希冀的光芒,那是想要向人現寶的喜悅,「或者,你想留在房間休息?」
胭脂頑皮地在他光果的月復肌上寫字。
——跟你。
袁克也跳下床,傻笑︰「我馬上吩咐侍女來幫你整裝。」他套上長褲,光果著上身和赤腳便跑出去,然而,下一刻他又匆匆跑回。
——怎麼了?
胭脂忍不住咧嘴,連眼都眯成彎月般的細縫。
他的好心情感染了她。
袁克也抱住她的雙頰狂吻,喘了口氣才說︰「今早,我還沒親過你。」
胭脂眨眼,湊上他,獻上她的唇。
袁克也狂喜地摟住她,繞著圈兒。言語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快樂。
又過了半刻鐘,侍女才得以走進廂房。
雖然不習慣,胭脂還是穿上五彩錦織的鳳尾裙,它是用綢緞裁成同樣大小的條布,每條都繡有各種花鳥圖紋,又在兩旁瓖嵌金線,合並成裙,五彩繽紛有如鳳凰展翅一般。
穿好衣服,侍女將胭脂烏溜的發梳成扁圓形,在髻頂飾以寶石制作的花朵,又讓她著上鳳頭鞋,只見鏡中美人眉目如畫,荷之膚顏,出眾奪目。
穿成這樣,她都不會走路了。她是天足,穿慣舒適的繡花鞋,試著來回踱步,冷不防撞上一具堅實的軀體。
棗色對襟衫,窄袖長袍,腰束青絲織帶,氣宇軒昂的袁克也含笑牽牢胭脂的小手,對妻子精心的裝扮驚艷不已。
在回廊里穿梭,他的腳步輕盈得幾乎飛起。
一對如壁玉般的人兒同時出現在議事廳里,幾乎看直了所有人的眼珠。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說得半點不錯,沒想到小丫頭變成絕色美人,還有咱們家少爺好像也有點不一樣咧!」最是率直的石虎嘖嘖稱奇。
「人逢喜事精神爽,改日等你娶媳婦大概也是這個樣。」華胥倒是篤定得多。
「是嗎?」石虎沒反駁,持疑地墜入沉思。娶媳婦?他活到一把年紀,生平第一次斟酌自己的未來。
把胭脂安頓在舒適的長椅上,連同管事,袁克也等四人立即進人情況,商討攸關山莊的一切事宜。
這期間,胭脂並沒有閑著,她津津有味地聆听著大部分女人都覺得乏味的公務。她注意袁克也的每項動作,包括他說話的模樣,指揮的表情,有一次他回過頭,湊巧看見她認同意見的點頭動作,他差點以為胭脂听得懂他所說的木材生意。
胭脂不只贊成他的投資方式,甚至很贊賞袁克也擁有非凡的生意頭腦。他知道取之山林用之山林的生存原則。
便大的林地有取之不竭的木料,他們可以以最價廉的木材換取最大的收益,那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接著,他們又談了許多問題,胭脂卻不再有興趣,她打了個呵欠,瞌睡蟲征服她困頓的眼皮,托著腮幫子,眼一合便沉沉睡著了。
在早膳之前,他們終于結束一早的會議,袁克也抬頭,就看到胭脂艱苦入睡的俏模樣,他毫不猶豫抱起她直往廂房去。
這一早,山莊的主人和夫人直到日上三竿才又出現,他們雙雙錯過了早膳及午膳……
第五章
入夏的第一天,袁克也帶了一個侍女來見胭脂。
她正忙著和一屋子的商賈洽談買賣。
袁克也就站在帝後看她。
有幾家老字號的管事見她是個女人,又是啞巴,立刻拂袖而去。
胭脂不介意。她要做的是大生意,貨比三家,之前,她已經叫管家做了番調查,哪家商行公道無欺,哪家偷工減料,她心中早就有譜,更何況她的目標也不是這些小鎮的商家,請他們來無非是求一個公平。
她環顧留下來的人,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山莊里學有所長的木匠、皮革師傅,還有刺繡工藝一流的女子。
胭脂請華胥將她的手語翻成口語。大意就是山莊願意拿出一筆安家費請他們制作山莊所需的家具用品,他們可以自行尋找學徒幫忙,惟一的條件就是產品必須是最上品的。
如此寬厚的條件令人不敢置信。
「夫人,我們只是粗鄙的山村野夫,您的要求我們恐怕無法完成。」年紀最大的木匠戰戰兢兢。
——莫非你們都滿意自己目前的營生方式?
華胥一字不漏傳達胭脂的話。
老實說,他也不明白胭脂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他覺得有趣,當那些勢利的商人陸續離開時,他以為胭脂起碼會受傷,意外的是她仍然笑咪咪的,就這股勇氣讓他決定陪她把戲唱下去。
木匠連連搖頭︰「我們這些村民曾受過老太爺的恩情,這次要不是二少爺施以援手帶著我們在此落地生根,一無所有的我們可能早就流浪街頭做乞丐去了,老漢不敢接受夫人的好意,實在有難言之隱,請夫人原諒。」
——你是怕山莊一時半刻拿不出那麼多銀兩?
這點早在胭脂的算計里。
木匠困難地點頭。
——這個不勞你擔心,只要你答應就可以到賬房支領一個月的生活津貼,等你們把東西繳交,再按件計酬。
天下沒有比這再好的交易,要再推辭才真是頭殼壞去。
有一技之長的村民們領了安家費,個個高興地走掉了。
「我可以請問老婆為什麼要這麼做嗎?」掀簾而出的袁克也莞爾地疑惑。
看到丈夫,胭脂立刻就撲向他。
——我在努力完成夫君交代的工作啊!
袁克也很自然地伸手摟她。
他們的親呢在所有人眼中已是見怪不怪,只羨慕沒有如同他倆這樣的伴侶。
「工作?沒有包括花光我僅存少數的銀子吧?」現在的他已然可以跟胭脂毫無障礙地溝通,完全不必經過旁人或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