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雅歷卓……還在嗎?」
欸,他干麼突然在意起雅歷卓來?
「他走了,我才能安心唱歌給你听。」其他想听他唱歌的人,去投胎過再說!
原來是害羞啊!
韻致燎亮的嗓子唱起生日快樂歌。
簡青庭不知道他有副這麼棒的歌喉。
他唱啊唱,後來似乎玩上癮了,總共用英文、義大利語、越南語、國語,還有*應壽星要求的閩南話唱了一遍又一遍的生日快樂歌。
她被惹得眼蒙朧,情緒激越,一顆心如女乃油般溶化了。
她知道自己會永遠記住今天,永永遠遠……
第七章
第三批來看宅子的人被濮陽元枚涼涼送出門口。
一看就知道他所謂的送並沒有多大誠意,是被好幾張不休的嘴巴糾纏著,不得不親自把人踢出來,以示「隆重」。
房屋仲介帶人來看房子本來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白牆宅館整修完畢為的就是要在轉手間賣個好價錢,不過,這里不是普通的公寓大樓,地點又不在商業地段或行政要區,一下躍身為熱門商品不合情理。
簡青庭俏悄湊到萬英華旁邊。「距離交屋還有一星期耶,怎麼仲介就開始大動作了?」
「你問我?不如去問你的那個他還比較快,而且消息度百分百正確。」萬英華努嘴。
他們的感情向前跨越很大的一步,彼此情意加劇加深?
大家都發現了,這是美事,所有的人通通樂觀其成,偶爾順手推一把……嘿嘿嘿……別說她笑得奸詐,大家都有好處嘛。
所謂的好處……
「去呀,他往你這邊過來了。」趕快做做樣子,認真工作的樣子。
濮陽元枚踱到她身邊,「喝下午茶了。」他實在不喜歡她一天要做滿八小時工作的個性,她不知道什麼叫混水模魚,員工偶爾偷懶他並不在意,只要工作能在期限內完成,小細節並不是那麼重要。
她巴不得工程趕快結束好離開嗎?
「呃……不行欸,這些籬笆樹今天一定要完成。」
「一定?」他表情陰森了。
萬英華適時插進來吆喝,「老板請喝茶欸,大家休息嘍。」拗到幾個小時休息就是諸多好處之一啊。
她可是交上一只金雞母的好朋友咧。
不會吧,腕上的表指著九時,他們才上班一個小時耶。
「萬姊?」
「老板最大,老板說了算!」夠狗腿了吧!
他拉了簡青庭的小手往屋里帶,看見她還帶著手套,沿路剝沿邊丟,最後去掉她頭頂上的頭巾。
因為最近頻繁的接觸,她也稍微感受到他的個性並不如表面那麼和平。
他要是使起性子來也是很執拗的。譬如說現在。
「你可不可以不要做得那麼明白……」她用商量的語氣。這麼堂皇的來找她,又在上班時間,她怕被人家說話。
「為什麼要偷偷模模,我跟你談戀愛光明正大,你不想讓大家都知道?!」莫非她有別的考量?
「是……是……」他怎麼啦?一下子委屈得像織女、牛郎隔著銀河一年一會。
真是受不了他,可是那股甜孜孜的感覺化也化不去。
愛情見光之後,溫度驟增。
情人在一起干的不外乎就是傻事,想把對方拴在身邊再正常不過嘍。
簡青庭趕緊改變話題。「這幾天來看房子的人變好多,你手底下的商品都這麼熱門啊?」
「你舍不得?」
「有一點點啦。」
隨著即將竣工的庭園,這座宅子的美麗越見煥發,很多從這條路經過的路人游客會把車開進來探頭探腦游歷一遞,詢問價錢的電話更接到人手軟,灰姑娘變成公主,好像看著自己親手教的女兒要出嫁,簡青庭在欣喜之余心里也有很多的不舍。
畢竟,白牆宅館是她初試啼聲的處女作。
能得到那麼多人賞識,讓她更有自信往這條路上走去。
「這里的工作結束,你留下來吧!」除了給她的愛,他也能提供最佳的工作環境。
「你忘記我還是兔子腳的員工哩,我值得你挖角嗎?」跳槽?不會吧,她還是一只菜鳥,人家要挖的應該是像花姊那樣的資深設計師,要她去掃地抹桌子還差下多!
「那簡單,我替你去辭職。」
「濮陽大哥,做人好像不可以這樣耶。」飲水思源是很基本的做人道理欸。
他慢慢扭過頭,瞪她。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開玩笑的!」簡青庭在揣明「君意」之後,用力的拍了下濮陽元枚的膀子。
「我是認真的。」他的嘴角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秀才遇到天兵就是這狀況。
他頹下雙肩。「走吧,我有好吃的火焰冰淇淋,里面塞滿了水果,不是外面賣的,很贊。」他拿出餌來。
基於天性,「要吃、要吃,在哪?」
「你答應就有。」
但是。「討厭啦!人家又不是小狽。」
有理……說不清了,好想仰天長嘯喔。
此時她的一元手機響了,天線上有著維尼小熊的銀飾,這飾品,是他買給她的。「花姊……是啊……好久不見,好哇、好哇,你請客唷,幾點?好!天下有白吃的我一定到。」
按下切斷通話鍵,她開心的撲向濮陽元枚,親匿的抓住他的胳臂,小動物般的向他報告電話內容。
「你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不會啦,花姊說要來接我,她說有家新開的燒烤店,要請我去吃。」
原來,她身邊的人都知道用食物釣她絕對成功。
他知道花若水。
「就這樣嘍,我要回去忙了,掰掰。」沒有等濮陽元枚再表示意見,她回工作崗位上去了。
他不敢置信……她竟然為了燒烤可以放棄火焰冰淇淋。
但他作夢也想不到簡青庭可不是這樣想的。
既然有下山的機會,火焰冰淇淋當然要留下來帶回家,他們家幾個小表可還沒吃過這麼贊的冰品呢。
她可是一干小兵的大姐頭咧。
「你啊,人在福中不知福!」一雙長筷子隔著煙霧指著簡青庭的鼻子還不時點呀點的,彷彿不這樣不能表示堅決。
裝潢很有古意的防空洞,真的是山洞蓋成的燒烤店,周遭的黃泥還可以摳下來做為見證,每個位置的頂部有煙囪、抽風機,頗有冬暖夏涼的舒適感,也因此客人有八成之多。
「哪有,我很惜福的。」是霜降肉耶,花姊真大方,叫了滿滿一盤。
「我指的不是食物,小姐,是那位濮陽老板!」這丫頭存心來氣她的嗎?
「我真的有呀,我每天在太陽底下有認真工作……請看我的皮膚!」整整黑了一層咧。
筷子很不客氣的戳上那卯起勁來拚命吃的少女鼻子。「簡青庭,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你給我裝什麼胡涂,不怕我一腳把你踹到天邊去就繼續裝吧!」
「花姊……」她哀叫。
「你沒听過吃人嘴軟?快快給我從實招來,不然,螃蟹夾伺候!」花若水伸出她的隨身利器,成弓狀的食指跟中指具有無限爆發力,那夾人鼻子可是超痛啊。
「我就知道宴無好宴。」鴻門宴吶!
「還貧嘴!傍我一點消息安慰我的荷包,合情合理。」女暴君如斯,女暴君如花若水。
「你想知道什麼?」燒肉……要、要焦了……
花若水啐地把筷子一放,七百CC的啤酒一口嗑掉半杯。「要跳槽居然連通知我一聲都沒有,你良心被狗咬了!」
「跳……哪有?」
「裝蒜?」砰地放下啤酒杯,她去扯簡青庭白女敕的面頰。
「啊,痛!花姊,你實在有夠暴力的,我說沒有就沒有,不會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