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上的蜻蜓 第22頁

唉,她用力的捏著太陽穴。

她就是拿這小表沒轍啦——

「夠啦,別再抹了,簡青庭歐巴桑,我不是叫你進來幫我打掃內務的。」

「那我出去了。」她也沒多表示意見。

「回來!」

「啊?」

「我看得一把火你知道嗎?」花若水有習慣性的去扯小蜻蜓軟軟的面頰。什麼幸福的魚面頰,扯她的臉頰比吃魚面頰還有快感咧。

「火?辦公室失火了……我去拿滅火器。」她要溜。

花若水不愧是練就一身絕世式功的天山童姥,輕輕松松的用她的五指山拎住想逃跑的猴崽子。「站住!想逃?你給我坐下!」

「坐?不行啦,現在是上班時間,下午茶也嫌太早了點。」

「這里我是老大,我叫你坐你就給我坐下。」女暴君又妄想統治整個武林。但是,照目前情況他的確夠格稱霸一方,小卒們還是乖乖听話吧。

「好吧。」自己倒了杯香氣四溢的阿薩姆紅茶,既然要听訓,喝杯茶是必須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因為我看到你這張欲求不滿的臉我就火大?」花若水開門見山。

「我,有嗎?」做賊心虛的模模自己的臉,她臉上有寫字嗎?她只是不小心把濮陽元枚的名字寫到廢紙上面,是有點丟臉,可也不是什麼不能原諒的大事情啊。

「我說小蜻蜓,你都回來十幾天了,還想窩在這里當多久的鴕鳥?」

「我……听不懂……你指的是什麼,你知道我上班從來不打混的……林口汾海那些資料我回辦公室立刻整理給你送過來。」

「你就繼續裝死吧,反正難過痛苦的人又不是我,可是,我警告你小蜻蜓,你從英國回來到今天捅的紕漏我是受夠了,你馬上給我回家去,我不想再見到你那張苦瓜臉。」花若水一翻兩粒白果仁瞪著小蜻蜓覷,覷得她後背涼颼颼,像是被某種冷血爬行類動物給盯上一樣的毛骨悚然。

「啊……」阿薩姆紅茶差點倒了。「花姊,你要趕我走?」

「我是不想再看到你為情苦惱的那張臉。」那會一直提醒她缺乏愛情滋潤的痛處。啊,老天爺不公平啦!

「我……哪有。」

花若水也回到她的寶座。「小蜻蜓,是朋友才說話,去找他吧!」

簡青庭震了震,「我……」

「別你啊我的,三年也是你提出來的,那個濮陽大情聖三年來可是規規矩矩的唷,那麼優的男人既然讓你在英國又遇見,那就是緣分。」

「但是,他十幾天沒有跟我聯絡了。」

「你不會主動打電話嗎?他的手機號碼?要不然打去他公司問啊,這年頭只要有心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她絕對不介意女追男,只要讓她看上眼,誰也難逃她的縴縴手掌心!

「我打了……」手機一直叫她留言,公司的總機小姐口風比什麼都緊,壓根不可能透漏他的聯絡方式給她知道。

「他在台灣有沒有親人?」

「沒有,都在德國。」

「那簡單!」花若水拍手,胸有成竹。「公司幫你出機票錢,你去德國找他!」

「真的!」簡青庭跳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惡魔女果然不是叫著玩的。「我的機票錢可是要代價的。」

台灣飛德國欸,機票貴得可以買好幾個名牌包包了。

「啊?」加菲貓臉垮得比什麼都快。

「你上次在英國做的取材非常精采,里面的參考資料多到不行,這次德國行,你就此照上次盡量給我多拍些經典B&B回來。」呵呵,活動不忘勞動,游戲不忘工作,這樣的人生才精采嘛。

「花姊,那粉累欸。」一想到英國,那些疲勞好像又回到骨子里了,即使大部分時間她也玩得很愉快。

「機票,去不去?」

簡青庭終於能夠明白浮士德要把靈魂出賣給魔鬼時候的掙扎了。

第十章

德國

聖誕節是個大節日,不論街道、商家,小堡家庭都會擺棵點綴過的杉樹或長青樹聊表一下過節的氣氛。

小木偶、金蔥的長襪子,各色各樣小飾品……好幾雙忙碌的手上上下下忙著布置。

然而,不識相的雜音一直干擾他們的作業。

吱、吱嗄……中間還摻雜著調音不順摔琴出氣的驚心動魄。

兩張各有風貌卻人見人愛的女圭女圭臉同時停下了手邊的任務。

「白花油,你會不會覺得學校放大假放得有點早?」像是生怕另一道門會突然跑出一頭怪獸似的,有著飛雪美名的濮陽家老二悄悄把跟他同是柏克萊卻低了三年級的白花油拉過來問。

聖誕節前夕歐美各國的學校幾乎是空城。

計劃錯誤啊,他們應該去別的同學家過節的,前幾年是夏威夷,再來洛杉磯,去年去了中國大陸,可選擇的地方多著咧。

誰叫他們太過年輕天真︰心里掛念著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兄弟姊妹很和氣,父母都慈祥……其實是臨時找不到去處,等他們做好決定人家早就跑光了。

媽的!他們滾是滾回來了,家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養了頭陰陽怪氣的老頭子。

「要是看見苗頭不對,我們閃快一點就是了。」白花油年輕幼小,何況,每個人都有更年期,要多體諒一下他們家戶長說不出口的苦衷嘛。

「別忘記打Pass喔。」

「都是三八兄弟,我罩你!」大多數時間都是別人罩他,有機會罩別人,呵呵,當然要拍胸脯答應。

「說也奇怪,大哥的發情期好像特別長,好幾年前就不對勁了,我在學校的時候爸爸也常打手機訴苦,說他不要跟冰山住一起。」

「我的信箱也常被老爸塞爆,都是他的抱怨。」但是,更多是抱怨他不回家讓身為父親大人的濮陽日暖沒有小孩可以玩,日子百般無聊,害他去玩別人家的小孩……諸如此類沒有營養的話。

想當然耳,他一律刪除,刪刪刪刪……一路狂刪,耳根清靜不少,眼楮也清爽許多。

現在回來,才發現事態嚴重。

濮陽家最有權威的人是誰?問也是白問,除了濮楊元枚還有誰?

濮陽家的戶長是誰?問這種笨問題,除了濮楊元枚還有誰?

他賺錢,他管事,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誰叫濮陽家名不副實的家長濮陽日暖是填不上牆壁的污泥……也不能這麼說啦,他們那最親愛的爹親大毛病沒有,就是迷糊,小事胡涂……至於大事,都有大哥扛著,基本上是用不著他那號人物出面的。

「說到老爸,人咧?」兩個不肖的兒子忙了老半天這才想起來孤苦伶仃的老人家上哪去了。

「不會又出門吧?」兩人同時跳起來,聲音也同時「比叉」。

有什麼好恐懼的?又不是恐龍出現。

本嘟,兩人異口同聲的咽下口水。

他家老爸最大的毛病就是愛撿東西,尤其是活蹦亂跳的人。從他以前不良的紀錄算起,他們家三個小孩都是撿回來的。

他們是入了戶口的,不算。

那撿人家的情婦算不算?撿人家寄放在百貨公司櫃台的嬰兒,撿二八年華的幼齒少女,還撿過臉上都是疤的黑道大哥……他完全不挑,根據往常的經驗告訴他們,老爸最愛撿的是迷路的小紅帽。

「大哥——」飛雪唯一想到的就是向濮陽元枚求救。

「你找死啊?他現在是你我可以去招惹的嗎?」白花油拉住他,一臉驚恐。

可憐的濮陽家老二、老三……

真想問問他們究竟是怎麼長大的?

「飛雪、白花油,我回來啦,你們快出來看看我帶了什麼禮物回來?」說人人到,濮陽日暖的聲音從門口傳到起居室,語調亢奮,像是要宣告世界末日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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