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壞男人 第5頁

說幾天不回來,還真的連一通電話、半點音訊都沒有。

要不是她對自己的丈夫太了解、太有信心,再加上他每次回到家就是把她拖上床,或沙發、書桌、餐桌,或任何他突發奇想的縱欲地點玩滾滾樂,非抵死纏綿到把彼此最後一絲精力榨干不可,否則,她還真該懷疑他是不是搞外遇,甚至是不是在外頭金屋藏嬌?

第2章(2)

黃昏時分,管娃打開屋子里里外外所有的燈,雖然身處蘭利市最高級的豪宅地段,可是大得冷清的房子還是令她感覺到有些害怕——這是結婚兩年來,她從來沒有讓萊斯知道的。

她並不如自己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強悍、冷靜、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樣子。

其實她怕痛,怕冷,怕鬼,怕「驚聲尖叫」里跑出來的變態殺人狂,也……怕寂寞。

寬敞舒適的大房子里,只要萊斯不在,一切就變得索然無味,冷冷的、空空洞洞的。

夜晚的大床上,若沒有他高大結實的身子摟著她,沒有那溫暖得近乎灼熱的體溫偎著她,再舒服昂貴的緞面床單也顯得粗糙僵硬。

她想念他的力量,他的味道,他的笑容;想念他每天早晨起床後,在赤果強壯身軀緩緩套上襯衫、西裝、打領帶,舉手投足間充滿的濃濃男人味;想念他帶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到床邊吻醒睡眼惺忪的她,低沉溫柔地對她說︰「親愛的,起床了,你不是要到門口送我上班嗎?」

老天,她甚至也開始想念起他每次遙控器在手,就愛閃電般亂轉台的可惡習慣了。

「嘖,別再哀怨了。」她端著一大盤堆滿食物的瓷盤,盤腿坐在單人沙發里,用叉子猛戳雞肉片送進嘴里,塞得腮幫子鼓鼓的。「不就是閑在家里當貴婦嗎?能有多難?管娃,你可以的……」

下一刻,燈火通明的屋內陷入黑暗,有種詭異的死寂迅速降臨。

她背脊竄過一陣寒意,體內某種奇異的警告讓她想也不想地扔掉盤子,迅速趴下,匍匐爬向印象中的牆角處。

屋子里有別人。

她屏住呼吸,心髒狂跳,恐懼在腦中爆了開來。

我一定是在作惡夢……我一定是在作惡夢……

理智拼命敲打著她的腦袋奪回冷靜思考的能力,可是直覺卻不斷催促她立刻逃離現場。

避娃全身冰冷發抖,在幾乎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里,仿佛只听見自己卜通巨響的心跳聲……念頭剛閃過,下一秒耳邊爆開了幾聲似香檳開瓶時的聲響。

砰砰砰!

槍聲?還是裝了滅音器的槍聲?!

她心髒剎那間緊縮成一團,呼吸像是停止了。

「夫人?你還好嗎?」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男聲響起,帶著一絲刻意安撫鎮靜的溫和。「沒事了,現在沒事了,你放心。」

她不敢出聲,手死命捂住嘴巴,生怕這是陷阱。

直到燈光乍亮,她驚喘一聲,眼楮因禁不住直視光線而微微刺痛了起來。

「夫人,是我,史塔利。」

史塔利?最愛喝金牌台啤配花生米的史塔利?

避娃驚嚇到一片空白的腦袋終于漸漸恢復運轉,惶然地瞪著面前高壯男人的驚悸雙眼,總算稍微緩和平靜了一些。

「究、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努力擠出聲音來,在史塔利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

「別看。」史塔利好意地遮住了她的視線。「夫人,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待會兒有人會來清理這些的。」

「這些?」她不假思索的沖口問︰「哪些?」

史塔利沒有回答,只是有禮卻堅定地將她往樓梯方向輕推,並溫言解釋道︰「樓下一團亂,您不會想看的。」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事實再清楚明白不過,管娃突然有種想嘔吐的反胃感。

她極力壓抑下胃底翻騰喉頭泛酸的惡心,迫不及待想離開客廳。

「請放心交給我們吧!」

「『你們』是什麼意思?」她樓梯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頭,「是萊斯要你們來的?來的還不只有你一個?」

「呃……」史塔利尷尬地抓了抓光頭。

「他要你們跟監……保護我幾天了?」她微微蹙眉。

「兩天又十五個小時。」史塔利清了清喉嚨,隨即解釋,「不過夫人本來完全不會發現的,我們一直很小心隱密,沒有打擾到你——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

避娃想罵人,想踢斷某個不守信用家伙的小腿骨,不過那種隱私遭到侵犯的惱怒在生死交關的一瞬間,變得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謝謝你們。」她慍怒的臉色緩和許多。「雖然一開始我很不情願,不過幸好有你們在,否則現在躺在地毯上的應該就是我了吧?」

「夫人能諒解就好。」史塔利松了一口氣。

「樓下那個人是誰?闖空門的嗎?他是不是想進來搶劫?」

說也奇怪,為什麼她這幾天老是遇到搶劫犯?

「我們會查清楚的。」史塔利語帶保留。

她眉心又皺了起來。

「夫人,我會立刻向老大報告今晚的事。」史塔利頓了頓,有些歉然地道︰「不過現在局里正忙,老大恐怕無法親自接夫人的電話,請您別介意。」

避娃只覺胃迅速往下墜,有種奇異的酸澀感突然堵在喉頭,怎麼吞咽也咽不下去。

「我明白。」她定了定神,嘴角彎彎往上揚。「得了,不用大驚小敝,我沒事。」

「請放心,我們今晚依然會守在屋外,夫人您一樣會很安全的。」史塔利想了一想,提議道︰「或者還是安排一名女探員進屋貼身保護您——」

「不,不用勞師動眾了,我真的沒事。」她再三強調。「好了,你們忙完也休息去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是。」

才不相信他的回答,他們肯定還是會徹夜守著,就好像她是什麼大人物,就好像她真的……面臨重大危險。

避娃態度冷靜地關上房門,動作冷靜地上了鎖,然後小手卻緊緊牢握住銀色的喇叭鎖良久,直到指節泛白了還無法松開。

她今晚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為什麼像這種時候,萊斯卻不能在她身旁?為什麼?

後來史塔利說來人的確是闖空門的強盜,當場被擊斃,而他們是職責在身,更屬于正當防衛,尤其他們是FBI,有權逮捕或狙殺身為現行犯的武裝歹徒。

「我知道了,謝謝。」看得出忙了一整夜的他們很需要食物和咖啡因,管娃一早就端給了他們一籃香噴噴的松餅和一壺新鮮熱咖啡。

「謝謝夫人。」史塔利和另一名探員萊德幾乎是感激涕零地接下。

她點點頭,一夜無眠的眼圈也黑得很明顯。

回到屋里,歹徒中槍倒地的地方已經被清理干淨了,但空氣中還是隱約有股血腥味。

一種死亡的氣息。

她又開始反胃了,吞了好幾口口水才抑制下來。

家里電話沒響過,手機也沒有未接來電,甚至連通簡訊也沒有。

他究竟在忙什麼國家大事,連打一通給遇襲妻子的關心電話也沒時間嗎?

避娃捧著咖啡杯蜷縮在起居室的長沙發里,對著正在播放清晨新聞的CNN視而不見,思緒渾沌茫然。

經過昨夜的重大沖擊後,她這才突然發現自己在美國除了萊斯外,竟然沒有半個親人,幾乎是孑然一身。

雖然他的家人對她很好,但是他們遠在其他州,要踫面只有一年兩、三次的機會,還得協調在誰家聚會,其他人再搭乘飛機或開車跨州前去相見。

敖近鄰居都是白人居多,又自恃是上流社會人士,族譜大概可以上推到當年搭五月花號到美國展開新人生的某某英國貴族,所以對她這個東方人自然而然有著掩不住的輕蔑和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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