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她眼前霧蒙蒙一片。那個眼科醫生說的沒錯,她另外那只靈魂之窗也有發炎現象。
「你別把人家的菜單啃了,往後還有客人要用呢。」賀潠東越來越愛看她粉潤的俏臉浮著嫣紅。
本來只是小試牛刀,現在停不了手怎麼辦?
「給我醬燒普羅旺斯沙貝魚。」要她出糗,等她兩只眼楮都瞎了再說吧!
「好啦,走吧。」他站起身。
「干麼?」拉鋸戰的女主角不想隨便讓人擺布。
「洗手間啊,你沒听過飯前要洗手,飯後要漱口嗎?你的眼楮會生病就是衛生習慣下好使然。」
這只狗在亂吠什麼?碧紗感覺得到,餐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飄過來了。
「你才沒衛生!」頹勢難挽,大江東去,眾多豎高的小耳朵已經把他們的話全部听進去。
賀潠東扔下餐巾,朝她招手,「那就來吧!」
怎麼也不甘心的把手拋進他的掌握,他們現在扮演的是盲人跟導盲犬的角色嗎?嗚,她好想哭喔。
「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沒說話,一路把她拖往「刑場」執行任務。
吃飽就睡覺真是人類最無法克服的劣根性。
碧紗「陣亡」在車上,一路讓賀潠東帶著跑。
她還是沒變多少,只要喂飽肚子就會睡覺。他分心瞧她被頭發遮去些許的小臉,她就是這點可愛,什麼都小小的,小小的手,小小的臉蛋,小小的個子,害人恨不得想把小小的她揉進身體里面用力的蹂躪。
踩了煞車,將車停在路邊,他毫不遲疑的對她狼吻下去。
他吻得肆意,品嘗著她小巧紅艷的唇。
她的唇甜甜的,摻雜著剛剛午餐沙拉的味道。
「你……嗚……」她又不是死透了沒知覺,誰知道他就是不肯松口,反而伸出長舌品嘗她更柔軟的深處。
不過,他要是再不罷手,有人要叫救護車送急救了。
「你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你的人生乏味!」甜頭嘗到,懷抱中的她縴細非凡。
碧紗才在他的唇齒間找到可以偷偷喘息的機會,空白如漿糊的腦子也開始恢復運轉,結果又被他的毒舌鞭了一下。
她是不是應該賞他一記大鍋貼,然後到警局告他性騷擾?
看著一直發癢的手心,她真想。
只可惜,下手時機錯過,偷得甜蜜的野狼涼涼下車。「你不來?關掉空調的車子是會熱死人的。」
「我要回家!」她想尖叫。
他竟然對她的吻一句交代都沒有,不過——她為什麼需要他的交代?
「我知道,我們早晚要回去。」只不過不是現在。
「我不想像沒頭蒼蠅到處跑。」醫生不是吩咐她要多休息嗎?
錯綜復雜的想法差點讓她的小腦袋爆炸。
賀潠東被碧紗瞪得有些好笑。「有空多出來走定又不會要你的小命。」
他這麼說不表示她很小家子氣?不想讓人看扁,她咕咕噥噥的給了秋日的太陽大肆荼毒的機會。
目的地不遠,就過個馬路。
台中的地價縱使比不上北部的寸上寸金,整條精華地帶還是價值連城。
建築物不高,電梯的樓層寫著十二樓。
日式風味甚濃的青竹、石燈籠,造景和燈光設計弄出了一座美美的露天庭院,會說露天,是因為設計者在十二樓樓頂挖了個洞,讓日光自由進出,可以說創意十足。
兩扇琉璃大門敞開,頗富美感的工作隔間讓人也想到這麼舒適的地方來上班。
他們才走進去,馬上就有人逮住機會抱怨連天。
「賞飯吃的老板你終于出現了!」
「這些單子要我們怎麼解決?那些賣方都快要把公司的電話線燒斷了。」
「你是我們公司最能干的角色,燒斷了叫電信局理賠。」這些人混水模魚的功夫一把罩,信才有鬼。
「蘇芝研的拍賣會再三天要舉行,你窩里蹲得很爽,我們公司的大好名聲就要飄飄放水流了。」
「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來,我請你來當門面啊?」賀潠東不喜歡被包圍,那個小女生到哪去了?
「你從法蘭克福回來就不見人,公司開幕酒會你也沒出現,你欠我的人情欠大了,看你拿什麼來還!」
「少鬼吼鬼叫,看你要腿還是手,隨便拿去。」紅燒、醬烤都無所謂。
賀潠東穿越人潮,發現碧紗正安然無恙的對著牆壁上的上海金山農民畫發怔。
想撇清,可不行。
「她是碧紗,我目前跟她住在一起。」他大方的介紹。
「呃,才不是,我跟他……」碧紗迅速瞪了他一眼。曖昧不清的言論,這個人知不知道尊重二字怎麼寫?
「呵呵,同居人喔。」這話說得雲淡風清,她卻听得膽戰心驚。
「你不會解釋一下嗎?」好苦喔,她對著賀潠東發飆。
「她是我少年離家出走時候的那個女生。」
他居然拗得更遠,把幾百年前的舊事翻出來,也不怕人家听了覺得灰塵滿天?
她為什麼要任他擺布?
「喔……」眾人投注了然的表情。「純純的愛情真感動人。」
到底說真的還是假的?听起來那些人似乎一副陶醉樣,碧紗鴕鳥的想,幸好目前她眼楮的視力不太好,要不然,一頭撞牆絕對是唯一的選擇。
「嗨,我是柳,在這家公司負責泡茶、送文件,是小妹級的人物。」有人伸出友誼的手。
「你少听她貶低自己,柳可是公司最頂尖的高手,議價、買賣、壓低成本沒一樣難得倒她,她還是潠東的馬吉小老婆喔。」
呃,小——老——婆?
柳推出另外一個替死鬼,準備金蟬月兌殼,她的老板、上司、衣食父母臉色有從鐵青翻成銅銹的趨勢,她伸出小指。「說到愛將,大老婆在這里。」
她推出的人選是公司第一把交椅的同仁,領有尚方寶劍、免死金牌的經理大人。
碧紗愕然,大小老婆都娶了,這個王八蛋不曉得重婚在台灣是犯法的嗎?她輾轉在迷蒙的人影中尋找出一個確切的對象。
「你看哪里?我在這里!」他會不會有點超過了,拖著眼楮不舒服的她到處跑?她的累不是裝出來的。
她不會喊疼,不會喊痛,就連喊累也不會——真是呆胞一枚。
心里這樣想,賀潠東忍不住拉過她,「管你哪個老婆,端杯冰水過來,我的新歡要喝。」
碧紗听在耳中,覺得刺耳極了。
「樓下有家精品店,我讓柳去幫你選焙衣服。」他把她帶進自己的辦公室,將她按坐在沙發椅上,「你等一等,我順便把公事處理一下。」
「嗯。」他是想把外套討回去吧。她的身子沉入柔軟的沙發,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賀潠東嘆了口氣。她,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剛才柳跟良辛是開玩笑的,你別把什麼都放進心底。」撕下傳真機上的估價表,他三兩眼掠過,心,管不了,都在她身上。
「我沒有想什麼。」昧著良心說話會不會被雷劈?
他無法容忍這樣不清不楚的情況,推開積沙成塔般的卷宗,御駕親征小女生面前。
「你的眼楮告訴我你在說謊。」
「我的眼楮……」他才說謊哩,剛剛她正闔眼休息,他究竟看到哪只眼?陰陽眼啦。
「去。」
啥?
「我跟你說,那些人是我認識很久的狐朋狗友!他們的話,你听听就好,不必認真。」
她能說什麼嗎?
沒有疑問了?好。「看到那邊的小冰箱沒有?」移動雙足回到龍位,他藉著一點時間休息。
「你真奢侈,辦公室還有冰箱。」想她每天在秋老虎的肆虐下為那幾百銀元消耗生命,兩人地位差這麼多!
「冰箱里面有飲料,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