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婚了 第11頁

哦哦,他出乎意料的開明,入世的生活,出世的思想,讓她突然松了好大一口氣,整天陰晴不定的心因為他的話整個淨空,舒爽開朗了。

不知道這時候,可不可以對他提起他家的那面白玉屏風?

不妥當吧,感覺好像有企圖才請人家吃飯,而且他們的交情仍是薄弱得可以,還不到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地步。

她心思輾轉,不見奧伏羲已經把海鮮炯面吃得見底,並起身隨手把盤子拿進廚房沖洗。

她欣賞自動自發的人。荷眼睜著一雙太過閃爍亮麗的眼眸,瞧瞧廚房口,又瞄瞄身旁神情凝重的呂可娣,嘴角勾起一抹叫人起疑的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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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眼,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呂可娣喃喃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楚。

當初她在那間老店里偷走的,只是一個玲瓏可愛的狐狸造型玩具,哪知道後來竟變成活生生的美女跟她要吃要喝,偶爾還把她浴室里的橙花精油泡澡泡光光,比人還愛美。

「我愛用國貨咩。」

她可是純種的中國狐狸精,就算要找個主子,也要帶有中國血統的人,那些洋鬼子她沒一個看順眼的,好不容易踫到黃皮膚黑眼楮的人……好啦,可娣的眼楮是混血的褐色,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反正,就是看她順眼咩,願意跟著她,誰管得著!

「算你有眼光!」

「呵呵,好說好說!」應該說這時代像她這麼傻的人類很少了,呆呆的供她白吃白喝不說,有時還任她欺凌。

主子、玩具,玩具、主子,嘿嘿,荷眼伸伸懶腰,愉悅的在沙灘上翻了個筋斗。

「你要回家的事包在我身上,告訴你喔,我在伏羲氏的屋子里有看到很像你說過的那面屏風,白白的,上頭連刻畫一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你確定那地方能住人?」不能回家很苦吧,像她,連想回去的地方都沒有,干脆不想了!

「這種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有辦法。」

兩個人的對話隱約被沙沙的海浪聲給模糊掉,被暗影層層籠罩的岩壁下是平緩的沙灘。

晚上的海邊,海浪時大時小,太陽沒了,沙灘不若白天燙熱刺腳,呂可娣所居住的這社區里怪住戶不少,各有各的生活,可是數來算去,像她這樣日夜顛倒的人還是少數,半夜三更,也只有她會帶著幾罐啤酒還有自己的心情到這里來。

說來好笑,有時候她曾想,不知道是潮來潮往看她,滿天星斗看她,還是她在看它們?

突出的礁石上,啤酒還沒開,一旁趴著已恢復本尊模樣的荷眼,她的外型就跟一只黃金獵犬沒兩樣,只是身上的毛發更為華麗,趴著趴著,吹著海風的她舒暢得露出肚皮睡覺,四腳朝天。

「這些年還好有你在。」拿起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呂可娣淺淺的喝了一口,口氣帶著麥子發酵的味道,不曉得是說給荷眼還是自己听。

就算荷跟不怪她,多少年來,心中的罪惡感並沒有除去,它深入心底,混雜著其他更擾人的噩夢,糾結纏繞,變成渾沌夜里無眠的根源。

「我們是孽緣……」冰涼的啤酒沁人脾肺,「敬你!」她朝荷眼晃了晃啤酒罐。

「你啊,一口醉的人,少喝點。」半閉著眼的荷眼提點。

「我知道啦。」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發現前方雙腳陷入沙里的人影正接近她們。

「你還沒睡覺?怎麼跑來啦?」近些,看清了來人輪廓,是奧伏羲。他身上帶著沐浴餅的清香,一件簡單的無袖衫,夾腳涼鞋,隨意卻瀟灑。

他有一副好身材,胸肌結實,線條好看。

「這麼晚不睡的人不只我一個嗅。」他帶笑,神情朗朗。

「夜貓子又多出一只來了。」她大方的讓渡地盤,示意要他坐下。

「我會打擾你嗎?」

「你已經打擾了。」呂可娣出讓一罐啤酒。

「噢,那……」

「那什麼,就繼續打擾下去啊!」喝了小酒的她變得很不一樣,不止笑容可掬,神態也很輕松。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他接過手,用啤酒罐對著似乎睡翻了的荷眼打招呼。

她微抬圓眸瞄他一眼,用掌扒了扒臉,繼續她的美容覺。

呂可娣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後來呆住,怎麼他們兩個看起來,似乎有老友重逢的味道?

「你跟她打招呼?」

「是啊。」奧伏羲點點頭。

「你知道她?」是荷眼?

「你不適合喝酒,而且這邊的風太大,一不小心容易著涼的。」他不答,說他想說的。

喝了點酒的她臉上好像上了層粉,小嘴濕潤,非常誘人。

他,什麼意思?是關心她嗎?呂可娣被轉移了焦點。

「我不冷,我酒量好得很,你放心,一罐啤酒不算什麼!」她很沒情調的據實以告。

荷眼美麗的眼楮依然閉著,長長的耳朵卻豎得老高……

「喝酒對女孩子沒好處。」

「從來沒人管我,被人管,好像你看重我,好幸福喔……」呂可娣一時感動,熱淚盈眶。

她要的幸福也太簡單了吧!「你喝醉了。」

只見她眼一眨,奧伏羲沒預期會看見她的眼淚,怔了下。

「醉了好,不用堅強,不用獨立,不用什麼都要逼著自己去扛,那不是很好嗎?」罐子早就空了,她輕輕捏,它馬上凹了肚子,「你瞧,我連力氣都比別的女生強!炳哈!」

他沒有急著出言安慰她,只是用眼楮專注的看,用耳朵仔細聆听。

「你知道嗎?荷眼是我偷來的,當初被老人帶回去睡好床的我,醒來後情急之下只是想帶一樣可以回去

交差的東西,誰知道她是活的,我很忘恩負義對不對?!」

她看向海,「你知道泡過酒的藤鞭打在身上的滋味嗎?皮開肉綻耶,傷口要好久才會好……那個人把我們養得像乖乖的小狽,忠心不二,沒有人敢背叛,呵呵……只要你嘗過鞭子就知道那種可怕了!」話說得顛顛倒倒,眼眶的淚意卻已收得一干二淨。

他們從來都不是人,是工具。不會有人允許工具有思想。

「別想了。」奧伏羲摟住她的肩,陽剛的手出奇的溫柔。

「伏羲氏……」呂可娣溫馴的靠著溫暖的所在。

「噓。」

她口齒不清的說︰「抱我。」他好像沒有剛認識的那麼壞,什麼都要照時間表來。

他遲疑了下,用另外一只手穿過她弓起的腿,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

「你好暖,就像你的床。」她幸福的嘆息。

這句話一字不漏的鑽進他的心梅。

把他當床比,盡避不倫不類,把它當成是贊美好了。

白天的她堅強如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夜晚看見她的脆弱。她的頭發像海潮披散在他的腿上,發絲一如他想象的柔軟……

「啊!你看到沒有,那個那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振奮了呂可娣的精神,她忽然彈跳起來,也不管腳下的拖鞋,就往大海跑去。

懷中的人兒乍然不見,感覺腳上失去重量的奧伏羲呆了幾秒,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踩進海水的她拉不動她看見的事物,那是一根被海浪沖上岸的流木,「來幫幫我啊……」她用手把嘴圈起來對著他喊,也不管深夜的海水有多冷。

荷眼听見騷動也睜了眼,尾巴豎了起來。

「快來看我找到什麼好東西!」呂可娣樂得像小孩子撿到糖果。

只是一根木頭有什麼好樂的!嘖,荷眼的尾巴朝上甩了個優美的弧度,重新把雙掌交疊在下巴處,靈敏的耳朵感覺到奧伏羲的腳步踩著海水而去。

隨後,兩人通力合作拉住流木,撥掉上面的垃圾,把它往沙灘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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