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轉不了彎了?」
呂可娣點點頭。
「看起來我已沒有說不的余地。」人類真是奇怪的動物,不管經過多少年她還是搞不懂。
「謝啦,荷跟。」呂可娣勉強擠出一抹笑,笑容慘淡的轉身回房。
「我這樣算不算助紂為虐?」荷眼自言自語。
她緩緩起身,跳過客廳的桌子,橫過家具,身子輕飄飄的在落地窗前落下。
外面有一抹暗影,靠著牆邊,顯然待了很久,袖子上有些濕意。
「你听清楚嘍,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奧伏羲冷哼了聲。
「看起來你不怎麼重要嘛,人家不要你咧.嘻……」她奚落人奚落得很徹底。
「荷眼。」他的臉從暗處轉過來。
「啥?」她毫不知愁。
「那面白玉屏風我準備易主了。」
「不可以!」她美麗的容顏乍變。
「你再多說話,我會叫人馬上來接收它,讓你再流浪五百年。」那面白玉屏風本來就是為她找的,這只狐狸精卻這麼不討人愛,嗟!
「你威脅我,我要告訴老家那些朋友們,叫他們通通離家出走,讓老家成為一座空城!」
「我求之不得!」這些免費住宿的妖魔鬼怪要是走了,他還要額手稱慶,買鞭炮回來放他個一天一夜。
「哼,本狐狸就是不要稱你的心!」翻臉像翻書是狐狸精的特權。
「隨便!」除了呂可娣以外,他對誰都沒客氣過。
奧伏羲捻熄了手上的煙,打開落地窗走入屋內,順著樓梯往二樓似乎已成他第二個臥房的客房走。
可娣這小妮子以為倫敦是惡魔的勢力範圍,卻不知道那個長年陰雨的地方也是他的大本營……
第八章
時鐘的短針走到一。
本來緊闔著的門打開一條縫,透進一束不屬于房間內的光暈,接著,一道窈窕的身影閃了進來,步履輕盈的走近床上的人。
呂可娣輕輕的爬上床,映在牆壁上的剪影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她俯下的頭帶動發曲長發披散在被子上。
「唔……」被突襲的奧伏羲不敢相信自己唇上那被燙著的感覺,是出自于女性柔軟的示愛。
他反守為攻,確實無誤的堵住那略略帶著香氣的紅唇。
呂可娣覺得胸腔一緊,肺部的空氣徹底的被抽干淨,她渾身一顫,四肢差點癱軟得讓她整個人趴下去。
奧伏羲靈巧的舌頭蠻橫的攪進她嘴里,一雙大手霸道的圈住她只穿著簡單睡衣的腰身。舌月復跟舌月復相疊,糾纏追逐,他的深吻激起她身體最原始的反應,戰栗不已,直接大膽的覆上他的身體。
「你不應該半夜來突襲我。」他的聲音沙啞,睜開的眼中,帶著被挑起的,虎視眈眈的瞅著眼前可口的她。
「我……想要你。」被壓住的人不是她,她卻喘著氣,不能自己。
「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想要你了。」氣氛慢慢化成狂野,急促的呼吸、到處游走的雙手,火苗燃燒迅速,光是親吻不夠了,理智在這時刻一點也不管用……
呂可娣眼光迷離恍惚,心悸又惶恐,可是她不想離開,她來,就是為了完成這個儀式。
看著奧伏羲坐起來,滑下的絲被露出他強壯結實的身體,他的眼神慵懶卻帶著一抹危險,像是獰獵的黑豹,肌理糾結的身體挾帶著足以造成天崩地裂的力量,就要撲向她來。
她應該害怕的,可是眼光在他的曲線上留連,小手舍不得離開他的頸子。
震驚的不只她,奧伏羲同感驚訝,看著她那張被他輾轉吸吮而變得如花紅潤的唇,剛剛,他差點要以為她的唇含有迷藥,讓他一吻就無可自拔,只想把她吃進嘴里,永遠囚禁。
「讓我看你。」剝掉她身上的連身睡衣。
她雙頰酡紅,不自覺的掩著胸口。
「只要你說不,我可以停止。」
呂可娣听得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的唇微微開啟,還來不及出聲,就被悍然的霸氣給覆蓋。
他用身體所散發的熱力把她淹沒。她感到身體好熱,心底卻有一個角落正躥燒著不知名的痛。
不要!在這時候,她不再去想那也否讓她彷徨的痛楚,只要這一夜,她只要想著這一夜的甜蜜,將來不管怎樣她都能夠承受。
是的,她闔上帶著絕然的眼,恍惚……迷離了。
「伏羲氏……」她脆弱的喊。
奧伏羲扯下自己與她身上最後的束縛內褲,卻不經意在她美麗的眸子看見不安,他直直看入她眼中那一剎那,他有些明白,她為什麼而來了。
他硬是停下了行動,溫柔的用手指劃過她的臉頰。
呂可娣意識到他情緒的轉變,「怎麼……」
「沒事。」
有些冷卻的熱力叫回了她的害羞。
「我有跟你說什麼甜言蜜語嗎?」
「那種東西會讓我覺得膚淺。」兩人赤身的面對面說話,叫她紅了臉,他的指頭仍是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癢得很……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暢快。
「哦,那你主動上我的床就不膚淺?」看著她乍然色變,奧伏羲很適可而止的用一只大腿禁錮他的俘虜,「你以為這樣就能夠甩掉我嗎?」
一夜纏綿以後,她就要義無反顧的飛往異國,她心底打著什麼主意?真是個傻女孩!
「我……沒有。」他看穿了什麼?
胸腔溢滿對呂可娣的愛,奧伏羲移動身體緊緊地抱住她,要是能,他想把馨香芬芳的她揉進骨子里。
「愛我就不要拋棄我。」
「我沒有。」她微微的顫抖,「我在你身邊,哪里都不去。」
「你說話要算話。」
月兒在窗外依舊晶瑩皎白,他看著她,與她鼻息相對,四目交望。奔騰。
她確定自己是快樂的,是可以死而無悔的……
*-*-*
睜開眼,牆上時鐘的短針走到三。
呂可娣一根根板開抓住她手不放的大掌,確定身邊的人睡得極沉,接著輕手輕腳的下床,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裳,穿好之後走出客房。
她把披肩的鬈發挽起來,用海貝殼夾子固定,然後進浴室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臉帶紅暈,掩不住的醉意流轉在眉目之間,她使勁用泊濕的毛巾貼住臉,這樣的降溫方式果然有效,努力了一下,紅暈果然消退不少。
待心情也回到原來的平靜,她轉身走出浴室,按亮廚房的燈跨進里面。
櫥櫃里的存糧不少,她拿出一部分,接著打開冰箱,將里面的青菜蔬果全部搬出來,分門別類以後,她洗洗切切,起油鍋,倚著流理台安靜地攪拌面粉,也把切細的蔥給放下去……
一個小時過去,成果輝煌。
成疊的蛋餅皮,隨時可以下鍋的面疙瘩,青菜沙拉裝在保鮮盒里,瓦斯爐上面還有仍然用快鍋炖著的牛脯、崆肉、咖哩,只要炖好放冷,就可以把食物裝進盒子或是密封袋,再放進冰箱的冷凍室,隨時想吃,拿出來退冰放進微波爐里,很快就熱騰騰的。
她算了算,這些大概夠他吃上一個星期了。
擦掉額頭上的汗,雙手搭在流理台上,她沉思了好一會,這才慢慢撫過保鮮盒,低喃︰「傻瓜,你難過什麼,又不是回不來了,只是出遠門一趟而已。」是啊,可心底為什麼還是難過得不得了?
像是要給自己自信心似的點點頭,這時快鍋的汽笛發出鳴叫,她動手關掉爐火。
對啊,與其在這里傷春悲秋,還不如勇敢去面對。
可是,想歸想,如今在魔鬼窩里等著她的又是誰?
按理說,當年那個控制他們的惡人早死了,一個吸毒成癮,沒有毒不能活的人,能夠強韌的撐過這許多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