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女 第18頁

誰敢說他娘子一個不對就走著瞧!

「別用那種眼光瞪我,敷兒妹妹也有一半是我的啊,我怎麼可能是非不分把全部責任推到她身上去。」

什麼叫一半是他的?黑鳳翥不忘吃醋,眼神凶惡了起來。

「好啦,我知道,我們還是談正事要緊。」

傍了算你聰明的眼神,黑鳳翥懶懶的抓起一枝白狼毫耍著玩。

「我算過,要是照他們的要求,每年把歲貢增加到一百萬兩黃金,不出幾年,咱們紫氣東來島肯定物盡財絕,到時候大家都活不成了。」

「根據小道消息,西陵鎮所有的有錢人都準備照官府的要求給數,這件事我想你親愛的小妻子,我的羅敷妹妹也應該耳聞了。」

「你這個喜歡挑撥離間的變態男想說什麼?」黑鳳翥似乎想把黑琦玉的頭擰下來當椅子坐。

「我可憐的羅敷妹妹,嫁人不淑,人家的閨女嫁人家門哪個不舒適的享福,穿金戴銀,每天听曲看戲過日子,她卻是一朵好花插在牛糞土,每天辛苦工作勞碌奔波,為了要養一大家子的閑人,好可憐啊……」黑琦玉說得比咱得好听。

這人也不想想自己才是黑府最大的米蟲兼廢人,居然還拐彎罵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娘子!黑鳳翥的額際冒出青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那個女人會想把這天大的事情攬下來,自己搞定!」

「對喔,她眼中根本沒有你這堂堂七尺男子漢大丈夫!」

「所以……」

「所以?」

「既然身為人家大伯的你這麼疼借弟妹,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你身上的衣服也不用換了,立刻快馬加鞭回去,叫那邊的人手加快速度,下個月上旬以前全部的事物要完工。」想設計他,下輩子吧!

「該體貼娘子的人是你不是我耶。」他老是在家中指揮一切,他這可憐的大哥卻要兩邊揮汗奔波,不公平!

「很公平,」黑鳳翥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嘴邊勾痕依舊。

「你裝病這麼多年,比我更迫切的需要出去活動。」

「我要告訴祖女乃女乃!」黑琦玉賭氣的把家中地位最崇高的人搬出來。

黑鳳翥淡淡將回去。

「我想你不會願意的,祖女乃女乃要是知道你騙了她十幾年,你的下場……呵呵,不用我提點吧?」

已經多年不管事的祖女乃女乃如今生活清簡,除了吃齋念怫,指揮下人整理她最愛的園子,誰也不敢隨便拿事情去煩她老人家。

「你是惡魔!」黑琦玉指控,修長的手指微微發顫。就這樣吃定他,嗚嗚嗚,要怎樣才能扳回一城?

「路途遙遠,你有得是時間慢慢思考。」黑鳳翥優雅的站起來。既然提到他心愛的娘子,他也應該適時出現陪她睡個午覺才是。

「這事情你確定不用跟羅敷妹妹討論一下?」黑琦玉不放心的問。

「這是我跟她的家務事,不用你這大伯外人煩惱。」

「醋缸子!偶爾听一下大哥的話不會錯,你最好凡事對她坦白,她不是不明理的人,要不然……」呵呵,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我在考慮把你這張烏鴉嘴縫起來,還是把房子蓋小一點,不留你的房。」摩擎著下巴,黑鳳翥眼底的認真叫人驚悚。

***

到底是哪個白痴放人進來的,羅敷好想罵人!

而那個被她暗罵白痴的四玉正待在門口,朝著她露出一臉抱歉。

「帥哥呢,只要對她露出那自白的牙,她就無法招架。

對不住啦,三小姐……四玉手拱了拱,對自己的主子感到些微歉疚。

羅敷無奈的嘆了口氣。

都說她人不舒服了,不識相的大男人還硬是要闖進來,說什麼要親自「探望」她,這不請自來又請不走的不速之客,實在討厭得很。

她頭重腳輕的,一個不小心身體就往旁邊偏。

招了風邪,本來不在意,沒有吃藥,但又天天熬夜,病一日日往下扎根,某日早晨醒過來,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她披著被風,不時打著噴嚏、擤鼻子,兩只熊貓眼很明顯的表露睡眠不足,不善的盯著嘴巴念念有詞的唐鄢。

「我跟京城的達官顯要有幾分交情,相信只要我美言幾句,他們會願意賣我一些薄面的。」唐鄢自從上回借口接近羅敷不成後,便又想盡法子欲和她搭上,日前不經意听聞黑府被官府征收重稅之事,便想以此事為兩人套上關系。

昏昏沉沉、沉沉昏昏……羅敷只想回溫暖的床。

四玉趕緊送來剛沏的茶。

抱著溫熱的瓷杯,她連忙啜了一口,溫熱的茶汁順著喉嚨滑下肚,嗯,霎時覺得舒服了點。

可那男人還是滔滔不絕,口水亂噴。

「……要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不難,只要秦姑娘听我的建言,保你萬世太平。」

又不是妖,還萬世千秋咧!「我已婚,請稱呼我夫人!」這個人實在沒禮貌,要來人家的地盤也該打听打听,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黑夫人……」他言下有些稀吁。

羅敷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道理,他說了一大堆示好的話,接下來會提出什麼要求呢?她一點都不期待。

他叫什麼名字去了?她昏沉沉的腦子根本沒印象,對他的五官也感到陌生得很。

「我相信你不會沒有條件的幫助我,有話直說好嗎?」她沒那工夫踉他慢慢地磨,再磨下去她恐怕會先吐血。

「黑夫人果然是秀外慧中、聰明絕頂的女商人。」一朵解語花啊。

听這偌大的黑家產業本來就十分可觀,在她手中更是發揚光大,要是能得到她,不啻擁有一只聚寶盆吶!

人財兩得,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暢快得意的事情?

唐鄢心里的算盤打得如意極了,眼看他就要一飛沖天、飛黃騰達……白日夢作多了,他嘴角還露出傻不隆咚的笑。

「再來呢?」羅敷實在沒心情應付他,能不說話她很願意當啞巴。

「我听說尊夫每天游手好閑、不事生產,除了在外面招峰引蝶、拈花惹草以外,還是個敗家子,敗掉的家產無法估計,黑夫人,你這真是一朵好花插在牛糞上喔!」以為受到鼓勵的男人卸下彬彬有利的假面具,說話惡毒,不自覺的猙獰表現了出來。

「哦,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我的。」她沒有動怒。

這些年,什麼樣的流言她沒听過,更惡毒無稽、更荒唐的都有,不過卻沒有這個好笑。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月兌離苦海!」熱切的唐鄢傾過身體,想做進一步的親近。

還苦海無邊咧,這豬頭想做什麼?

她發著燒的腦子才意會過來,小手連著瓷杯就落入對方手中。

「黑夫人,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可表天地……」

「不管蒸的煮的,你都晚來一步,她是我的娘子,你這哪來的王八蛋,膽敢調戲我黑鳳翥的女人,你一一死一一定—-了!」黑鳳翥磨牙的聲音傳來,他來得無聲無息本來是想給羅敷一個驚喜,沒想到會遇上另一個天大的驚喜——居然有個眼楮長在腳板上的男人意圖誘拐他的女人……

「喀!」很清脆的聲音,不是剝花生,更不是其他東西踫撞的聲響,而是——骨頭月兌臼的聲音。

「啊——」殺豬般的叫聲慘絕人寰。

「不許叫,或者你比較想進衙門吃幾天牢飯。」黑鳳翥森白的牙比深山的黑熊還要恐怖。

他萬萬沒想到在他多年的辛勤布局下,還有人敢來染指他的女人。要不,單憑羅敷標致的容貌,這多少年來他就算把拳頭打腫,也有趕不完的蒼蠅、蚊子,哪能安穩的住她一個人在外面做生意,而一點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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