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自從我們倆公開戀情後,大家都知道我們晚上忙著‘勤加班’,每夜‘好事’不斷……」他滿臉得意。「他們早就習慣了。」
她的小臉瞬間飛紅了。「我、我又沒有天天溜進你帳篷里,根本不算!」
「我心愛的小芳芳,這有什麼關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相信維根和蒙妮卡晚上不會加班──」
他的大嘴巴瞬間又被一雙小手緊緊捂住了。
「去梳你的頭發,穿你的衣服,吃你的早餐啦!」
再扯下去恐怕連黃色笑話都跑出來了。
第十章
他們的進度非常順利,像是冥冥中喀雅娜王妃真的在守護、引領著他們一樣。
只有孟大衛依舊像是在跟全天下人賭氣般,不肯跟他們同進同出,每天都躲在自己的帳篷里。
說也奇怪,他不也是最期待找到喀雅娜之墓的人嗎?
「男人也有更年期的煩惱。」維根私底下偷偷跟範八芳說過。「大衛最近一定是更年期快到了,荷爾蒙分泌失常,導致精神狀態不穩定。」
「他今年才三十六歲吧?」她差點笑出來。真是的。維根是跟誰學的?這些日子以來長舌指數有向上攀升的跡象,前幾天還听他在批評布蘭妮現象呢。
「也許他青少年成長時期吃了太多打了生長激素的炸雞。」維根口氣堅定,誰教近來古怪的孟大衛真的惹得他很不爽。
「我的天啊!」範八芳捂住額頭,終于知道他那種罵人不帶髒字的口吻師出何門了。「那個可惡的尚諾把你教壞了!」
尚諾不敢當她的面消遣孟教授,居然拐了傻大個兒來當他的槍手,她真是又氣又想笑。
真是的,孟教授人又沒有他們講得那麼糟糕,也許只是賴瑞教授的死讓他大受刺激,再加上追尋多年的喀雅娜之墓即將重見人世,所以他的神經才會繃得比較緊,人容易煩躁發脾氣。
其實她可以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畢竟找到喀雅娜之墓,是他和賴瑞教授合作多年,一心一意追求實現的夢想,現在夢想就快實現,可是最好的伙伴已經不在人世。
範八芳輕輕嘆了一聲。
究竟是什麼人殺了賴瑞教授?
這些日子來,挖掘出喀雅娜之城越多的遺跡,她就越常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想起這個問題。
那只失竊的太陽神黃金鏡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她心底深處隱隱約約揣度過一個可能性,就是失竊的太陽神黃金鏡是賴瑞教授偷的,而逼迫他偷鏡子的那人就是那名凶手!
可是不管理智怎麼剖析這件事,她在情感上卻怎麼也不願正視這個可能性──她不願意相信那個熱情可愛的老好人會是小偷。
還有,那個和他在帳篷里交談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營地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如果出了事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凶手到底是怎麼逃走的?
就算他們的隊員不多,可是在她大叫的同時,應該也會有人听到人車離去的聲音,或是看見車子的輪胎所揚起的煙塵,除非……
她手上的小鑿子猛然掉了下來,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凶手就在營地里,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
「凶手……在我們里面。」她的臉色瞬間驚白了。
懊死!她應該早點想到才對!
可是……可是……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剎那間,她胸口炸開的心痛遠比驚恐還要更加強烈。
如果是營地里的人,那麼就是她認識的朋友……殺了賴瑞教授……
「天哪!」範八芳頹然坐倒在黃沙上,痛苦地爬梳過汗濕的頭發,心底一片悲涼。
不,不會是這樣的。
「芳,你在做什麼?」孟大衛手里抱著厚重的書冊,關懷又遲疑地走近她身邊。「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她陡然抬頭,神情惶惑而憂傷。「孟教授……」
「你……還好嗎?」孟大衛猶豫地四下張望了一眼,沒看到其他人。「呃,需不需要我叫人來幫忙……」
「不!」她的心髒緊緊揪成了一團,苦惱慌亂地道︰「不要叫人,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孟大衛看起來手足無措,又想逃的樣子。
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安撫他的恐女癥了,小手緊緊攀住他的手腕。「孟教授,殺害賴瑞教授的人有可能就是我們考古隊里的某個人!」
「什麼?!」孟大衛驚呆了。
「我真是笨蛋!應該早點想到這其中的怪異之處!教授遭到槍殺,我沖進去的時候那人已經逃走了,可是為什麼聞聲沖進來的你們,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或車迅速離開營地?送教授到醫院的時候我就問過維根,他說發生槍擊案的那天,營地附近沒有任何觀光客或是騎駱駝經過的商隊,什麼可疑的人都沒有……現在想想,凶手一定是我們考古隊里的人!」
「天哪……」他臉色慘白。
「我們必須要警告大家──」等等,她苦惱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們只能先告訴尚諾這件事……」
不,她真的不願相信這些好友其中之一竟是冷酷的凶手!
「不必麻煩了。」孟大衛突然嘆了一口氣,掀開厚厚書冊的封面,里頭赫然是鑿空的,放著一柄貝瑞塔手槍,他的口吻一改溫吞結巴,冷靜而遺憾地道︰「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必須被迫殺你滅口。」
範八芳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仿佛世界忽然在剎那間整個倒轉了過來,她一陣頭暈目眩,口干舌燥,心髒也猛烈狂跳了起來。
「是你……」她眼前金星亂冒,驚駭迷惑不解和悲憤瞬間沖上心頭。「為、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他動作迅速地拿出貝瑞塔手槍,毫不遲疑地直直指著她。
「本來沒有必要解釋給你听,但反正你待會兒就要死了,所以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死得明白一點也算是報答你對我的一片痴情。」他冷笑道。
眼前的孟大衛根本不是她熟知的那個害羞學者,簡直就像被惡魔附身一樣!
他冰冷的黑眸浮現的是得意與邪惡的滿足感,好似非常享受她此刻的驚恐與悲痛。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楮。」她咬牙低咒。
老天,尚諾……我居然沒有早點發現……居然沒能警告你,羊群里混入了一頭惡狠……
尚諾!
她在心頭悲喊。
「你的確是瞎了眼,否則怎麼會看上那個空有外貌的公子?」他哼了一聲,不是滋味道︰「就因為他有錢嗎?等我擁有喀雅娜的寶藏,我就是富可敵國的有錢人,他只有向我跪地求饒的份了!」
「就是為了喀雅娜的寶藏,所以你殺了賴瑞教授?」她鄙夷又憤怒地叫道。
「那個老家伙本來就是一個冥頑不靈的蠢蛋,他知道只有我才能找到喀雅娜之墓,他所有研究的資料都是出自我的家族,所以他不得不听我的。對于我拿走黃金鏡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因為唯有我能解開謎團,讓他能進入喀雅娜之墓,成為考古界的傳奇……哼!傳奇能當飯吃嗎?只要得到了喀雅娜巨大的寶藏,就連美國總統都得向我俯首稱臣!」孟大衛笑了起來,聲音如豺狼般可怕難听。
原來就是這樣,賴瑞教授在臨終前知道自己與虎謀皮,後悔莫及,這才拚命要警告她,小心「他」──孟大衛!
範八芳心髒狂悸,在冷冰冰的恐懼和氣憤中,拚命思索著如何讓自己逃出槍口,她一定要及時警告大家,尤其是尚諾,絕對不能讓這個瘋子傷害她最最心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