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劈腿過,生平唯一一次失去理智放縱就被即將訂婚的女朋友活逮!
但這還是其次,他不能讓敏敏遭遇到這樣難堪的場面,更不能傷害柔弱善良的如蘭。
路唯東當機立斷,迅速打開門閃身出去,背緊緊貼在門上。
「如蘭,你怎麼來了?正好,我要下樓喝點東西,我們一起去吧。」
穿著粉紅色迪奧外套和同色格子呢長裙的苗如蘭,有一絲困惑地問︰「為什麼要下樓呢?我們進你房里喝就好了,我很想念你煮的咖啡。」
「不行。」他稍嫌大聲地拒絕,隨即不自在地一笑。「我的意思是,我房間亂七八糟的,還是等房務部整理過再說吧。你想不想吃點什麼?我餓了,不如你陪我下樓去吃一客三明治吧。」
「吃三明治怎麼會飽呢?」苗如蘭甜甜地道︰「玫瑰飯店的法國菜做得很好,大廚還得過米其林三星的哦。」
他眸光微微低垂,勉強笑道︰「好,那就去吃法國菜。」
「走吧。」苗如蘭親?地挽著他的手臂,一副嬌羞小妻子的模樣。
在臨去前,路唯東不禁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希望敏敏還沒醒來,在他回來前,她一定不能先醒過來。
這個混亂的局面對她來說也太不公平了,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都會陪在她身邊面對的。
***獨家制作***bbs.***
章敏在他下床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醒了。
渾身酸痛、骨頭欲散,和雙腿間羞人的疼痛感立刻提醒了她,他們倆之間的火熱纏綿並不是夢。
但是當她心窩甜滋滋暖洋洋時,路唯東月兌口而出的懊悔低吼卻震碎了她所有的喜悅和幸福感。
現實無情地嘲笑著她自以為的纏綿悱惻只不過是一場身體上你情我願的魚水之歡。
對他來說,一定沒有其它任何的意義,否則他怎麼會忍心說出那樣的話?
就在她佯睡,事實上心髒絞擰得快要裂成千千萬萬片之際,門鈴依舊狂響著,他沖向房門又猛然關上門的動作也說明了一件事!
門外的一定是苗如蘭,否則他不會心虛得那麼厲害。
害怕被女友看見十八限的畫面嗎?還是害怕她這只狐狸精會破壞了他們倆即將擁有的美滿困緣?
可笑的是,她終于在非預料的情況下,完成了她的任務,但是這一切再也不重要了。
「我真傻,怎麼會以為這一切是真的呢?」她痴痴地喃喃自語。
她以為美夢能夠實現,以為幸福的青鳥會停留在她肩上,以為誤打誤撞愛上的男人也願意給予她相同的愛戀……
也許對他來說,這一場纏綿就只是簡單的激情和憐憫情緒下驅使的本能反應而已。
她拼命想吞咽下梗在喉頭的硬塊,卻管不住眼底迅速泛濫的淚水。
擁著柔軟的羽毛被,她的心卻像暴露在十二月的冬夜里,都快凍僵了。
***獨家制作***bbs.***
一頓飯吃得路唯東坐立難安,心神不寧,尤其當他望著苗如蘭笑吟吟的嬌靨時,心頭的內疚和壓力不斷加大。
他對不起她。
可是他此時此刻卻想拋下面前美味得像藝術品的菜肴,回到自己的房里,敏敏隨時會醒……
一方面,他的理智痛責著自己明知故犯又泥足深陷下去,可是另外一方面,他的情感始終吶喊著要立刻回到敏敏的身邊,解釋一切,給她一個交代。
「唯東哥,你怎麼了?」苗如蘭終于注意到他的異常。「菜不好吃嗎?」
「不,菜很可口。」他卻食下下咽。
「可是你盤子里的東西幾乎都沒動過。烏苗如蘭滿眼開懷地瞅著他。
「可能我的胃口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好。」一點食欲也沒有,他最後干脆推開面前的主菜橙汁燴鴨胸。
「你一定是在為我們的婚事煩惱。」她嫣然一笑,溫柔地道︰「我已經在說服我爺爺了,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接受我們要結婚的事實。」
也許他真的在煩惱他們的婚事,但是並非遲遲未能結婚,而是他們真的應該結婚嗎?
三個月來,他所肯定和矢志要進行的結婚計畫到如今卻像一場荒謬定調的戲碼,他當初所堅持的結婚理由開始變得搖搖欲墜。
為愛結婚向來為他所嗤之以鼻,如果他要結婚,考慮的會是對象的學歷、資質、品行,和是否有共同的身家背景。
簡單來說,他要的是一個懂得如何成為總裁夫人的淑女,能夠陪他出席各種宴會而游刃有余,也能夠體諒他為了事業幾乎夜夜遲歸。
柔順甜美的如蘭身為企業千金,她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但是現在……
「如蘭,你為什麼願意嫁給我?」他困惑地開口。
她眨了眨眼楮,有一抹茫然。「為什麼願意嫁給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且你對我很好呀。」
「還有呢?」他追問。
「嗯……你很帥呀。」她笑得好不快樂。「我朋友都很羨慕我能有這麼英俊的男朋友,而且我們就要訂婚了。」
他微帶憂傷地凝視著她,「除此之外呢?」
苗如蘭被問住了,有些倉皇不知所措。「唯東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他懊惱地揉了揉眉心,「抱歉,我也不懂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只是……頭有點痛。」
「你一定是擔心我們的婚事。」苗如蘭淺淺笑了起來,自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思。「我爺爺只是不放心我要結婚,他會覺得很孤單,但是沒關系,他到最後還是會祝福我們的。」
「如蘭,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認真考慮一下婚事。」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說出口。
「為什麼?」苗如蘭笑容依舊天真,完全沒發覺有異狀。「就因為怕我爺爺反對嗎?可是我說過我會說服!」
「不是那個原因。」他胸口漲滿了濃濃的歉意,卻再也無法漠視這一切。「是我的錯,我以為我們可以因為彼此欣賞就步入禮堂,但是——」
苗如蘭睜大雙眼,有些脆弱又怯怯地望著他。
他有一絲心痛,有一剎那想打消念頭,但是如果沒能在鑄下大錯前就壯士斷腕厘清一切,將來對她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可是路唯東還來不及說明白,眼角余光下經意瞥見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奔出飯店大門,透過落地窗望出去,恰好看見章敏跳上機車發動引擎,就要離去!
她要走了?!
他大感震驚,二話不說跳了起來,疾如狂風往外沖出去。
彼不得苗如蘭驚異的眼神,也顧不得四周用晚餐的人們好奇的目光,他心跳沉重驚急如擂鼓聲,胃部絞擰緊縮成了一團,大步狂奔追了出去。
可是還是慢了一步!
「慢著!」他驚慌地大吼。
歪歪戴著安全帽連帶子都沒扣上的章敏猛然轉動把手催油門,迅速逃開了他的身影,他的聲音。
她的心好亂好亂,眼眶熱得仿佛要燃燒起來,淚水隨著暮色和撲面而來的晚風點點飛濺。
罷剛她花了半個小時讓熱水自頭頂沖滅全身,試圖把他留在自己肌膚上的味道和撫觸全沖得干干淨淨。
她以為她夠勇敢,洗完澡後就當再世為人,重新回到現實世界里,不再對虛無縹緲的愛情和幸福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但她還是崩潰了,痛哭失聲地跌坐在浴室光滑的瓷磚上頭,任憑蓮蓬頭灑落的熱水像陣陣苦雨,將她整個人淋得濕透。
她在作什麼白日夢?路唯東是屬于苗如蘭的,就算經過一場深情纏綿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她應該要認清事實,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