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博士,你說得對,我會負責的!」研究員連忙吸身子抹眼淚,唐博士氣憤的話里卻給了他一線希望。
爾堅瞪著這個加入研究團隊不到一年的菜鳥成員,真是會被他給活活氣死。
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滿臉如喪考妣似的,沒有足夠的眼光與精準的知識判斷也就罷了,連問人都不會……媽的!這個研究尚未到絕望的地步,還有方法可以挽救,雖然會比原定時間要再多花一倍的時間,但是也不至于無力可回天。
哼,被吼活該。
「你!接下來半年每天加班兩小時,給我把工作完成為止。」他惡狠狠地瞪了研究員一眼,隨即一陣狂風般卷出研究室。
爾堅完全不承認自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絕對不承認。
至于那個闖禍的研究員則是感激涕零、滿眼崇拜地望著他天神般偉岸的背影,久久無法轉移視線。
唐博士居然沒有開除他,要他賠償研究室所有的金錢精神和時間損失,並讓他在這一行永遠待不下去,反而還再給他一次機會,並且信任他能夠繼續這個研究工作……
嗚嗚嗚,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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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研究室,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臉色鐵青陰郁的爾堅滿月復怒火猶未消,但是他知道現在氣也沒用,待會還是得讓得力手下不著痕跡地去指點指點那個愣小子一番。
否則,就算愣小子有滿腔補償贖罪的熱血,恐怕也不知道該怎麼用。
媽的!只要一生氣就搞得他血糖驟降頭暈眼花,肚子越餓越想吼人。
今天早上匆匆出門,根本無暇吃飯店里法國主廚的拿手早餐,現在又沒那個心情和時間出去吃飯
「博、博士。」他的秘書躲在辦公椅後偷偷探頭探腦。
「躲什麼躲?怕我吃了妳啊?」他忍不住發飆,怒胖瞪著她。
「沒、沒有哇。」秘書膽戰心驚的,不太情願地從椅後走出來。「呃,博士,有一位小姐送東西來給你。」
他們這位唐博士實在是英俊粗獷迷人,擁有十足十的男人味,但是他的脾氣也實在太大男人了,所以盡避全大樓上上下下女性員工都掩不住對他強壯體魄的垂涎和英俊多金專業外在的崇拜,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的火爆性格啊,就沒有任何女子有勇氣再往前踏一步。
「誰?」爾堅不悅的揚起濃眉。
「那位小姐把東西放在櫃台就迫不及待跑走了,那是三十秒前的事,她應該還在等電梯吧。」怕歸怕,秘書還是盡責的說。
迫不及待跑走了?
這個形容詞出奇的熟悉又刺耳,爾堅心念一動,大步邁往電梯的方向。
正在等候電梯的那個嬌小身影是那麼樣眼熟,盡避昨日只是驚鴻一瞥,但他敢打賭自己絕對見過她──而且不止一次。
「神經病!」爾堅低咒了一聲,他當然只見過她一次面,就是在昨天大哥的婚禮上,她是伴娘之一,照理應該和他這個伴郎手挽手走過紅毯引領新人。
但是她跑掉了,天殺的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像見鬼一樣的跑掉了!
受傷的不只是他的男性自尊心,還有莫名其妙涌現的失落感,就像心里某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忽然被揪離了原來的位置……
電光石火間,他完全無法呼吸,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火速逃離的縴巧背影,像朵嬌柔脆弱的樓花隨狂風席卷而去,他震撼得渾身無法動彈,彷佛這一幕他曾在哪里見過。
不可能的,他發誓自己在昨日之前從沒見過她!
當的一聲,電梯抵達這樓層的聲音驚醒了爾堅紊亂如萬馬雜沓的思緒,眼看幼幼似乎松了一口氣,舉步就要跨進電梯里──
「妳要跑去哪里?」低沉塭怒的男聲伴隨著鋼鐵般的大手同時緊箍住了她。
「我……」她驀然回首,頓時呆住了。
是他……真的是他!
如此近距離被迫迎視他凌厲的睜光,他英俊罷硬的臉龐輪廓,他的聲音、他的氣息……幼幼心頭轟地一聲炸開,滾燙悸動顫抖和漫天漫地席卷而來的感情整個將她淹沒了。
懊死的!妳膽敢在說了愛我之後又從我生命中逃開?
一個彷若自遠古傳來的激昂男聲在她腦海中清晰地響起,這聲音的主人和近在咫尺的性感臉龐奇異地重迭在一起……她微微暈眩了一下,一切又像是從未出現過,如泡沫般的消失了。
她忽然不能自抑地顫抖了起來,強烈得連緊抓住她手肘的爾堅都發現了。
「我沒打算吃了妳。」他不耐地道,手掌指間的力量卻不由自主放柔了些。「我只是想問清楚一些事,跟我來。」
「我、我還有事……」她結結巴巴的說,試圖掙扎。
「閉嘴!妳還欠我一個解釋。」他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對不起。」她低聲下氣地道。無論如何,她是該道歉的。
可以想見昨天在那樣的大場合里,唐氏金融集團大少爺的婚禮上,她和碧綠這兩個伴娘居然擺烏龍,丟下新娘、新郎和伴郎就跑了,的確是大大失禮,難怪他會生氣。
「我今天已經轉夠了這不負責任的三個字。」爾堅咬牙切齒道,不由分說就將她抓進自己辦公室。
「博士……」秘書簡直嘆為觀止,她在這里工作了三年,還沒見過博士強迫女人進辦公室耶。
以往都是那群不死心的鶯鶯燕燕找借口溜進他的辦公室里,然後再一票一票地被他吼出來。
嘖嘖嘖,這次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啊!
秘書不僅暗自揣度起這位嬌小女子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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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麼見了我就跑?」爾堅臉色不好看,但總算能夠勉強捺住性子和「笨蛋」講道理。
「我、我沒有見了你就跑。」幼幼猛搖頭,心虛地否認。「你應該對我有些誤會,其實我……我……只是……」只是遠遠瞥了他一眼,還沒正式和他打照面就跑了
「妳要告訴我妳根本不認識我,沒見過我,昨天也沒有在婚禮上把我當呆子一樣耍?」他嘴角微微抽搐,眸光深沉的瞪著她。
「那個我有做,我承認。」她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
「為什麼?」他皺眉。
不知怎地,爾堅平常並不是這種小氣巴啦斤斤計較的男人,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娘娘腔跟哩唆的人,但是對于她,他卻有種不能自制、想追根究柢的沖動。
一種幾近抓狂的沖動。他陰郁地暗忖。
啥?真的要說嗎?幼幼條然抬頭,瞠目結舌。
她怕……說了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個瘋子。
「我……臨時有事。」她小心翼翼地說了個最保守也是最老套的理由。
「妳以為我會相信嗎?」果不其然,他嗤之以鼻。
「呃,這個嘛……」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頭。
「笨蛋!」爾堅瞪視著她,「連妳自己都不相信的爛借口,居然敢拿來唬弄我?」
懊死的!他現在除了饑火、怒火不斷在體內燃燒外,就在盯視著她怯生生的模樣時,小骯還升起了一股莫名緊繃燥熱的火焰。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得又道歉連連。
「除了『對不起』,妳還會說什麼?我要听的不是這三個字。」他低低咆哮。
笨女人!
「不、不是『對不起』?難道……難道要說『我愛你』嗎?」她遲疑而心慌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