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我從來沒有抱著玩樂的心態。」若雋深深地凝視著她,笑容消失了。
「那麼你要告訴我,你對我……是真心的嗎?」她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哀傷和失落。
「如果我可以的話,但是我不能。」他苦澀地微笑。
他的未來早已決定好了,尤其是身邊的妻子位置,只能有朱德玉。
也就是因為這樣,今天,他試圖忘掉所有的理智和現實,想要盡情地跟隨著自己的心和感覺去走……
能夠在她身邊,看著她,感覺到她,對他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快樂。
其他的,他無法考慮那麼多,因為可以預見的,是撕心裂肺的失去……
昭絨僵住了,背脊竄過一陣尖銳刺痛的寒冷。
「那麼你到底在做什麼?」她想哭,卻死命強忍住。
不、許、哭!
哭是懦夫的表現,哭只會讓人家更瞧不起,尤其她才不要為一個大渾球掉眼淚。
「我只是……」若雋瘖 地開口,「我只是……想再看到你。」
這句話比千言萬語還要教她心悸又心痛。
「你已經看到了,夠了!」她猛然站了起來,秀氣的臉蛋布滿寒霜。「我要下車。」
「昭絨——」
「我、要、下、車!」她一個字一個字,咬牙斷然道。
若雋沉默下來,片刻才再開口,聲音里著一絲懇求。「你可以陪我搭完這趟公車嗎?只要坐到目的地就好……請你。」
「不要!」她硬下心腸拒絕。
「只要今天,只要陪我一會兒……」
「我說『我不要』!」她大叫。
鮑車上的人們都好奇而緊張地盯著他們——
若雋的眼神柔和而悲哀,在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高大的身軀緩緩離開座椅。
他們在公車停靠到站牌的時候下車,昭絨率先沖下車後,便頭也不回地往來時方向狂奔。
他靜靜地望著她迅速奔離的背影,眼底的憂傷凝聚得更深、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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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不已的昭絨沖到季少江家,惡霸地將他「綁架」了出來。
「陪我喝酒!」
「什、什麼?」
在「Forever」里,昭絨灌了一口冰啤酒,因為喝得太急太快,不小心嗆到了氣管。
「你喝慢一點啦!」季少江嚇了一跳,連忙拍著她的背。「你不是不喝酒的嗎?今天到底怎麼了?」
「少廢話,」她凶巴巴地吼道,邊咳邊抹去嘴邊流出的啤酒苦汁液。「難喝死了……嘿!酒保,你們這里有沒有好喝一點的酒?」
「呃,調酒如何?」酒保有一絲小心地問。
「隨便,好喝一點的就行了,我不要酸的,也不要苦的,我要甜的!甜的!」她大發脾氣,將啤酒杯塞還給酒保。
幸好現在客人不多,否則難保他們不會被人家扔出去。
季少江坐在她身邊,忍不住將高腳椅悄悄挪離她遠一點。
昭絨卻不放過他,一把揪住他的領子,「說!你們男人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男人……」他吞了吞口水。
「對,就是你們男人,腦袋里裝的到底是大便還是稻草?一個個都像黑羅剎給袁霸天的黑心肝一樣,沒半點真心!」
「你講的是周星馳演的『濟公』里的袁霸天嗎?」季少江備受侮辱,「我們才沒有那麼壞咧!」
「不要說沒有,那為什麼你還不娶你女朋友?還常常在一三五晚上跟死黨去喝酒,二四六跟同事打電動?」昭絨把他抓得更緊,惡狠狠地道︰「你們到底把我們女人當成什麼了?高興的時候哄兩句,不高興的時候就丟在一邊,你以為我們女人不會受傷嗎?心是鐵打的嗎?」
「昭絨,慘了!你變得跟她們女人一樣了!」季少江慘叫道。
作夢也不敢相信他最欣賞的,灑月兌得像個男人的死黨居然也變成那一窩扭扭捏捏傷春悲秋要死要活的女人中的一個。
「我本來就是女人!」她將一杯長島冰茶搶過來一飲而盡,用力地咽下滿腔的淚水。「別以為女人愛為你們傷心?還不都是因為你們的沒良心,混蛋!」
「昭絨,我覺得你喝醉了。」季少江提心吊膽的說。
原來昭絨以前不喝酒,說是會過敏,其實是她只要一沾到酒就會發酒瘋。
糟糕了,這下子怎麼辦?
「我沒有醉,我只是瞎了狗眼。」昭絨粗魯地揮了一下手,差點劈中季少江的腦袋。
「那那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回家?」他縮到角落發抖。
「回家干嘛?現在才七點,你那麼早回家干嘛?」
「我、我回去跟我女朋友求婚。」他抖得跟什麼似的。
嗚,虧他以前還私心傾慕昭絨,拿愛吃醋的女朋友跟昭絨比,可是現在看看,還是愛撒嬌的女朋友比較適合他。
如果是跟昭絨的話,恐怕沒三天就被她失手捶死了。
昭絨怔了怔,隨即放聲大笑,猛拍他的肩膀。「好!吧得好,就是該這樣,要好好珍惜身邊的女人,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回去吧。」
「那你呢?」季少江總算良心未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關心了一句。
「我嗎?」她眨了眨眼,甩甩漸感暈眩沉重的腦袋,打了個酒隔。「我不知道耶,我可能要在這里喝酒喝死吧,哈哈哈!再來一杯!」
季少江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一只大手越過他攬住了醉得東倒西歪的昭絨。
「我會照顧她的。」若雋語氣嚴肅,眼神溫柔地道。
他從和她下了公車,就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心疼地看著她把自己灌醉,心痛地听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啊,是你!」季少江眼底閃過一抹如釋重負。
「我會照顧她,你先走吧。」他溫柔地扶起還在舌忝空酒杯的昭絨。
「我的酒呢?酒拿來,」她開始拍桌子,試圖掙開他的懷抱。「你是誰啊?干嘛抓住我?我要喝酒——」
若雋憐惜又心疼地盯著她,皺眉道︰「你喝太多了,走,我帶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昭絨拚命眨巴著迷蒙又疊影嚴重的眼楮。「你……你是誰啊?」
他好氣又好笑,最後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對酒保道︰「帳單寄到ROSE飯店,謝謝。」
「呃,啊,好。」酒保也看呆了。
「放開我啦——」
昭絨還在揮舞雙手掙扎,直到被他抱出「Forever」大門外,清冷的晚風一吹,她陡然清醒了三分,停止了嚷嚷,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
「昭絨。」她的眼淚霎時燙疼了他的胸口,他瘖 地低喊了一聲。
她震了下,聞聲緩緩望向他,小手顫抖地攀附住他的頸項,眨眨淚眼。
「我一定是喝醉了,因為我看到你了。」她的嘴唇浮起一朵顫抖的笑。「怎麼會呢?」
「你沒有醉,我真的在你身邊。」他沙啞的輕語,目光滿是痛楚。「不要哭了。」
「我在哭嗎?」昭絨迷惑地模了模自己的臉龐,這才發現冰涼濕意沾手。「我真的在哭,可是我為什麼要哭呢?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嗎?哈!真像八點檔里的爛台詞。」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他低聲道。
「我想吐——」她胃底一陣翻攪,臉色頓時變青了。「對不起,也許你應該把我放下……嘔!」
來不及了,她胃底的酸苦涌上喉頭,吐了他一身。
性好潔淨的若雋竟然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心疼地將她擁得更緊,急急地問道︰「你還好嗎?很不舒服嗎?沒關系,把胃里的酒都吐出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