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找麻煩 第4頁

‘對不起,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她僵硬地道歉。

唉,還踏進這里不到五分鐘,她已經道歉過無數回了……青青真是痛恨自己的窩囊樣。

‘你是「王冠」的人?’他慢條斯理地把書擱在一旁的木桌上。

‘是。’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來。‘請問溫先生在嗎?’

‘在啊。’他瞅著她,慢吞吞地道︰‘那幾只老狐狸在派你來之前,沒有給你很詳細的資料吧?’

‘夠詳細了,只除了溫先生的照片以外。我知道溫先生現年二十八歲,未婚,柏克萊大學企管和英國文學雙碩士,經營美國東岸數間成功的創投公司和電腦公司,獲利驚人,最近還和美國軍方合作研擬一套電腦模擬對戰程式……’她背書似地念了出來,越念越覺得慚愧。

不過大她四歲,人家的成就已經這麼高、這麼遠,她就算開戰斗機也追不上。奇怪,人家的娘當年喂的女乃粉是什麼牌子的?現在去買來暍不知道有沒有效?

‘那麼就你的感覺,溫言聲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

他和溫言聲這麼熟,又何必問她這個連大客戶長什麼樣都沒有概念的小律師呢?

‘你的問話里有陷阱對不對?’她防備地盯著他,‘是不是想在溫先生面前說我講他壞話?’

‘溫言聲給你的印象這麼差,會讓你忍不住想講他的壞話?’他微笑開口反問。

‘我我我……我哪有講這種話?’她氣急敗壞,拚命想解釋。‘你不要冤枉我,我對他印象沒有很差,事實上我根本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這麼心虛,很難讓人相信。’他故意逗她。

青青開始覺得屋里太過溫暖了點,害她熱得直想月兌掉厚重的大衣。

‘你不要隨便陷害我,誣告和破壞名譽可是重罪。’她開始胡說八道起來,‘根據民法第一百四十九條……’

‘你看起來好像很熱。’

‘有一點,但那不是重點,我是說根據民法……’

‘我現在有點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派你來了。’他看著呆頭呆腦又瞎熱心的她,臉上笑意漸漸擴大。

青青一怔,著迷地看著他性感愉悅的笑容。他不笑的時候,彷佛心事重重深郁淡漠,但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好似滿天的陽光都凝——在他眼底。

而且她發現自己情不自禁想跟著笑起來。

青青呼吸莫名急速,心跳猛然加快,腦袋瓜嗡嗡然發熱、發暈……她努力深吸了一大口氣,好不容易才讓心髒蹦回原位。

‘如、如果溫先生不在,我可以稍候再來。’她雙腿有點在抖,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站在他面前,接受他專注的眼神和勾魂攝魄的笑容了。

嗶嗶嗶!危險訊號不斷在她心底瘋狂閃爍著,唯有逃開這個男人她才可以恢復冷靜和正常。

‘我就是溫言聲。’他平靜地開口,卻無疑是丟了顆核子彈到她頭上,炸得她整個人昏頭轉向、頭暈眼花。

‘不……不是的吧?’青青瞪著他,喉頭像塞了五噸重的棉花,幾乎擠不出聲音來。

‘很可惜,我真的是。’他眼底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

台灣商界大亨溫鏡城唯一的兒子。

二十八年前,他的出生不被認可,二十八年後,已經是他不承認這個身分了。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喜還是該驚。

原來他就是溫言聲。一想起剛剛她居然在大客戶面前口不擇言,還暗示……好吧,是明示他是同性戀,青青就忍不住想申吟出聲……干脆自己挖個冰洞鑽進去凍斃好了。

天啊,她做了什麼事?這下子麻煩更大了,她力勸他回台灣听取遺囑繼承遺產的任務更是難上加難、雪上加霜。

她瑟縮地看著他,拚命思索著該怎樣挽回這一切。

他聳聳肩,‘你也沒問我我是誰。’

他是蓄意隱瞞,故意讓她出糗,太不道德了!青青強忍著反駁的沖動,搖了搖頭,隨即卸下背包,拉開拉鏈取出里頭保護嚴實的一份文件。

外面的風雪好像又猛烈吹卷了起來,窗子格格作響,害她緊張到幾乎抓不緊文件。

‘溫先生,我有責任宣讀關于您的權利和義務。嗯,咳!根據溫老先生給敝律師團的囑咐,要律師團千萬得找到您,並且請您回台灣听取遺囑……’

溫言聲的眼神冷了下來。

‘你的老板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會回台灣听取遺囑?’他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其他的細節我的律師會與你聯絡。’

她臉上閃過一抹不知所措,可是就算任務再艱鉅,他的臉色再難看,她都得完成她的職責。

這是她做人的原則,也是她在‘王冠’里好不容易出現的一個機會。

要成為好的律師來幫助善良的人,她必須要先爭取到老板們對她專業上的信賴。

‘我的老板只有跟我說過,我沒有把你帶回台灣听取遺囑,就自行提首級去見他。’她心一橫,豁出去了,彎腰月兌掉鞋子、襪子、外套。

‘你在做什麼?’他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她月兌掉了厚厚的羽絨衣,露出穿著紅色套頭毛線衣和牛仔褲的縴巧身形,松了一口氣地把衣裳折疊好擺放在一邊,然後二話不說地光著腳丫子跳進那張垂涎很久的長沙發里。

‘啊……’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小臉滿是心滿意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舒服。’

他眉頭蹙得更緊,‘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賴著不走呀。’她詫異地抬起頭,‘你那麼聰明,不至于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

有時候最賴皮的招數也會是最好的招數,他是個文明人,她就不信外頭冰天雪地的,他下得了手把她扔出屋外。

‘他們到底付你多少錢,要你不計代價犧牲色相?’溫言聲緊盯著她小巧圓潤的臉蛋,一股陌生的憤怒沖涌上心頭。

那些老家伙終于用上色誘這一招了嗎?利字當前,任憑誰都會狗急跳牆,但是他不願相信一臉傻氣熱切的她,也是那種不顧一切爭名奪利的人。

但是……為什麼她不能夠是那種人呢?

他臉色深沉,微微冷笑。

‘三萬二。’她無辜地回道。

錢不是重點,對她來說,成就感才是一切。

‘美金?’他挑眉。

‘台幣。’她笑了出來。‘那是月薪,至于我的色相嘛……無價。不過我想你對我也不會有興趣的,這不太符合你的品味。’

他倏地站了起來,青青的笑瞬間僵住,緊緊張張地盯著他。

他該不會受不了刺激,想、想示範男人本‘色’給她看吧?青青臉色發白,全身緊繃。

哪里知道溫言聲走到大門邊,閑閑地倚著門框,指了指門——

‘你可以走了。’

‘走?!’她跳了起來,神情愕然。‘你要趕我走?’

‘對。’他簡單明了的回了個宇。

‘好哇,那你得跟我一起走。’她又窩回溫暖的沙發里,懶洋洋得像只取暖的貓咪。‘否則別想趕我出去。’

他淡淡一笑,神情鎮靜地走向她,匆地一把拎起她頸後的衣服,青青差點被倏然緊束的領口勒死,嗆咳著拚命掙扎著想推開他。

‘喂!咳咳……殺人哪……’她斷斷續續亂踢亂叫,慌忙中不忘狠瞪他。‘放開我!’

天知道他外表看來溫文儒雅,沒想到居然輕而易舉用單手就拎起了她,像扔只流浪貓似地拎到門邊,然後打開大門扔了出去。

冷風夾雜著飛雪吹了進來,溫言聲甩上大門,快意的笑容尚未消失,突然意識到她還光著腳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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