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是趁她睡著的時候下手的?還在做完後體貼地幫她穿回衣服?
‘我的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真的、真的做了嗎?’她面色大變,一坐倒回床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要去問他嗎?可、可以問嗎?
‘可惡!我為什麼完全不記得了?’她不斷自問,心髒都快跳出嘴巴了。
天啊!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連滾帶爬地沖下床,猛然沖進客廳,可是客廳空無一人……沙發上別說人了,連條毯子都沒有。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昨晚他曾睡過客廳的跡象!
既然如此,那麼他倆昨天晚上、晚上……
‘慘了慘了慘了!’她臉色發青、嘴唇發白,逃命般抓過外套和背包,顧不得找襪子就把腳硬塞進靴子里,心神大亂地奪門而出。
外頭天氣晴朗,可是氣溫依舊低到差點瞬間將她凍僵成冰棒,她牙齒打顫邊翻找手套戴上,邊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深怕會遇見他。
‘喂?基蘇拉先生,快到碼頭來接我,拜托拜托!’她按掉衛星電話,無心好好觀賞瀏覽四周銀色雪景和海天一色的美麗,呆呆坐在碼頭邊的石樁上。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就知道昨天早上的那一個吻威力太驚人,早晚會惹出大禍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她像背後有大野狼追趕的小豬,拚命迅速離開‘天使眼淚’島,途中經冰島、搭長途飛機、在幾個大城市轉機……最後終于回到台灣。
等回到台灣,青青才愕然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完成任務,還把一些重要的資料與文件統統丟在小木屋里了。
‘我回來了。’她疲憊地打開大門,把沉重的背包扔在玄關,一跌坐在入口處的栗木矮櫃上。
她又餓又累又渾身發臭,這兩三天的折騰真是夠受的了。
尤其她一上飛機就開始想念起他了,這種精神折磨更是令她淒淒慘慘戚戚,幾次都想要跳機回去找他,可是她怕會被當恐怖分子逮捕。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不過短短兩天,溫言聲就徹底地佔據了她的思緒和心房?
青青失魂落魄地嘆了口氣,努力提振起精神,渴望在她雪白金邊四腳浴池中好好地泡上半天的澡,然後換上她的賤兔長睡袍,趴在柔軟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
‘你看起來真慘。’一名窈窕修長,穿著黑色皮衣褲,染著一頭紫黑長發的女子走近她,手上拿著一顆隻果啃著,神情酷酷的。
‘豈一個慘字了得。’青青苦笑的抬起頭,‘嘿,新造型哦!蔡叔叔應該還沒看過吧?’
‘我打算下次剃光頭騎哈雷機車回南部。’女子聳了聳肩,黑亮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同情。‘你的工作看起來很辛苦。’
‘唉。’她有氣無力地拖著身子走進典雅清爽的客廳里。
這是劉父替寶貝女兒在台北買下的房子,位于信義計畫區某棟新大廈的八樓,兩年前房地產不景氣時撿了便宜,四十坪大卻也還要兩千多萬,原本劉父的意思是要請最頂尖的室內設計師設計得金碧輝煌、亮晶晶的,可是他的品味著實令人不敢恭維,鐵定會滿屋子暴發戶油亮亮的味道,所以青青堅持自己去買家具擺飾,自行DIY。
淡黃和女敕綠、天藍三色是屋子里的主要色系,粉紅色的長沙發和紅色單人沙發則配對出粉女敕青春戀愛般的氣息,和落地窗口擺放的一盆雪白色幽香米蘭,相映出一股特別清新的風情。
目前和青青住在一起的是同里蔡叔叔的女兒蔡玉艷,玉艷和她應該可以算是田僑里最另類的第二代了,其他同里的暴發戶千金不是出國游學,就是以引領南部時尚風為終身職志,將香奈兒和LV的精神發揚光大,立誓此生不搜集滿此兩種名牌所有款式不罷休。
而她的目標是成為成功的律師,光宗耀祖的回鄉;玉艷的目標則是要挑戰蔡叔叔的抗壓能力究竟能夠到達哪一級。
端午節的時候,玉艷一頭長及腰間的頭發染得紅通通的,身穿紅色皮衣和長馬靴,下了火車後,她騎著一輛賓士生產的紅色登山腳踏車,就這樣長驅直入騎進田僑里,那次可真夠瞧的,正在包粽子的里民們眼珠子差點掉進粽葉里,蔡叔叔因過于驚愕而下巴月兌臼,最後出動了拳頭師才扶正回去。
不過就算玉艷的想法總是特立獨行到教人模不清,和她卻是很好的朋友,兩人從小一塊玩泥巴長大,所以也一同上來台北奮斗。
‘我要出去,待會要不要幫你買什麼食物回來?’玉艷啃完隻果,俐落地隨手一拋,果核神準地落入垃圾桶內。
‘幫我打包一鍋高記麻辣鍋。’青青抓抓發癢的頭發,舉步往浴室定去。
‘神經病。’玉艷白了她一眼,轉身走向大門。
‘我要好好的補一補啦,拜托。’青青回頭懇求。
‘攝氏三十五度吃麻辣鍋,你腦子是去冰島凍裂了?’
青青一怔,對哦,台灣現在是盛夏七月天,白天吃麻辣鍋是太猛了一點,以她最近的倒楣程度來說,說下定還會有暴斃的危險。
‘那你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去飯店吃歐式自助餐。’
‘隨便。’玉艷戴上橘色太陽眼鏡,‘你不用先回公司報到嗎?’
‘我不敢去。’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明天……明天我一定找得出勇氣回去。’
唉,她闖出了這麼大的禍,莫名其妙就把處子之身給了既是重量級也是第一難纏的客戶,又沒完成任務就落荒逃回台灣,連重要機密資料都給扔在‘天使眼淚’島上……她這算哪門子律師?
青青愁眉苦臉地推開浴室的門,也許該開始找下一間法律事務所了。
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忘了他嗎?可是她寧可不要忘記他呀。
第六章
一早,青青閃閃躲躲地走進公司,她用CD淡黃薄紗絲巾緊包住頭,臉上戴著黑色太陽眼鏡,希望別讓人認出來。
‘青青,你出差回來啦!’
‘怎麼包成這樣?你作賊呀?’
‘啐,怎麼把青青講得那麼難听,她這是五十年代奧黛麗赫本的打扮。’
眾位前輩笑嘻嘻地打趣著她,青青小臉瞬間一垮,索性摘下墨鏡和絲巾,乖乖地到座位坐好。
‘唉,不要笑我了,我工作沒做好,也許你們明天就看不到我了。’她慘兮兮地環顧眾人,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老板一定會把我「喀」!’
‘怎麼會這樣?’眾人面面相覦,滿臉關懷的問。
‘不會的,你能搞砸多大的案子?別自己嚇自己了。來,幫我煮一杯咖啡吧。’說這話的嚴律師差點被眾人圍毆。‘你、你們干什麼?’
專門辦理刑事案件的朱律師美麗的臉龐滿是沒好氣,‘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支使青青去煮咖啡?難道你沒看見她真的很煩惱的樣子嗎?’
‘朱姊,你對我好好哦!’青青感動得不得了。
‘那當然,如果你被炒魷魚了,教我以後到哪里暍那麼好暍的紅茶?’朱律師認真地道,‘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幫你。’
‘謝謝,可是……’
就在這時,幾名大老板笑吟吟地定進公司,青青還來不及說話,連忙躲到桌子底下。
‘青青來了沒有?待會來了請她進我辦公室一趟。’老板王律師眉飛色舞地道,灰白的頭發今天看來分外年輕精神。
‘是,王律師。’眾人相顱一眼,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