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我,試試看 第11頁

「安排?」她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迷惘。

他黑眸炯炯地凝視著她,堅定而專注地道︰「一段短暫的、美好的假日戀情。」

她睜大雙眼,目瞪口呆。

看著她吃驚的模樣,飛諺陡然覺得自己好像個游戲人間沒心少肺的大,不禁汗顏道︰「對不起,我真的算不上是純粹的好人。」

「不……」她心頭亂糟糟的,剎那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好。

她應該深感榮幸嗎?他居然喜歡她,喜歡到願意和她談一段短暫的、美好的假日戀情。

同樣的,她應該感到悲傷嗎?因為他對她的喜歡只足夠支撐一段短暫的、美好的假日戀情。

她覺得激蕩,又覺得心酸,卻又掩不住深深渴望想答應。

但是這算什麼?她真有信心在結束這場短暫秋日戀情後,支離破碎的心還能活得下去嗎?

「對不起,我不該冒昧無禮地提出這個要求。」他一臉歉然。

只不過欺騙她這一切會是天長地久,更侮人,也更不公平。

「你沒有錯。」曼樓看著冷掉了的,凝結成淺淺霜白的火腿,上頭原本噴香的油脂在過了期褪了色後,變得這樣無味可怕。

就像愛情,

保鮮時限能夠撐多久呢?

小豐和炊雪對于愛情與未來為什麼能夠充滿信心?為什麼有那樣大無畏的勇氣去爭取?重點是,她們真的得到了愛情與幸福,她們的另一半將她們視若珍寶,呵護備至,看模樣想不白首偕老也難。

而她呢?她原本就薄弱的信心現在更是搖搖欲墜,尤其在他做出那樣充滿誘惑的提議後。

飲鴆止渴行得通嗎?她可以因此擁有他的真愛嗎?

她越想頭越痛。

「妳的臉色很不好,不舒服嗎?」飛諺關心地盯著她,難掩一絲忐忑。

「早餐涼了。」她借口端起兩盤原封未動的食物,強顏歡笑,「不好意思,早上就談這麼嚴肅的話題的確不能促進食欲……你要不要喝杯咖啡?」

他伸手握住她端盤的小手,心情復雜沉重地看著她,「等等。」

「蛋涼了,不能吃了。」她低垂著粉頸,此刻整個人心亂如麻,根本沒辦法抬頭看他。

「對不起。」他認真地,心痛地再次低喚。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剛剛發生的事只是我們一時昏了頭,血糖過低的緣故。」她苦澀地微笑,溫柔地道︰「你要喝咖啡嗎?」

「曼樓,忘了我方才說過的每一句話,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罷剛……一切情感沖擊得太快,太教人難以招架,許許多多陌生的感覺令他無從分辨厘清,但是有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他絕對不希望她傷心。

曼樓緩緩地抬起頭,眼神脆弱地凝望著他,「我不知道。」

「無法原諒我嗎?」他心一緊,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心髒。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老實的坦承。「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我一向很遲鈍,很傻、很呆,我不懂得玩世故的男女愛情游戲,我甚至連『城市』都只看了兩集,這樣的我乏味得不得了,可能完全沒有辦法滿足你,所以……」

他憐惜地看著她,「妳很好,非常好,我也不想要一個『城市』里的凱莉布雷蕭。」

時尚的凱莉,情人樣樣精采的凱莉,有點大女人又小女人的凱莉……他也曾認識過很多類似凱莉的萬種風情女郎,甚至跟她們都曾擁有過一段難忘的美好關系。

但是這肯定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因為他還在尋尋覓覓,也還停留在說承諾太沉重的階段。

可是對曼樓,他所有學過的理論與專業完全派不上用場,此刻的他像個手足失措的年輕小伙子,完全模不清自己的心思。

「我好矛盾。」她內心強烈交戰,從小到大循規蹈矩的教養要她矜持保守,可是她心底深處柔軟的那一點,卻深深地期望接受他的提議,來段只要曾經擁有,不必天長地久的狂野戀情……

好吧,或許沒到狂野的地步,但是她肯定自己非常非常想要他。

至少從早晨到現在,她完全沒有想到看書這件事。

「順其自然,好嗎?」他不敢再冒失地要把話說清楚,開誠布公地定論對她的感覺了。

傻子才會橫沖直撞,一招用到底……現在的她非常迷惘困惑,可憐的小丫頭,一定是被他給嚇著了。

他眼底盛滿愛憐之色,輕柔堅定地奪過她手上的盤子,放回桌上。

「你要做什麼?」曼樓顧不得回答他,愕然地注意到雙手一空。

「吃早餐。」他堅決地牽著她的小手,將她按坐在椅上,對她溫柔一笑,「別浪費食物。」

「可是早餐都冷掉了,不好吃了。」她虛弱地抗議。

這個男人雖然徇徇儒雅狀似斯文,但是也挺霸道的,而且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壯有力太多了。

「唔,太美味了,誰說不好吃?」飛諺拿起叉子戳起一片蛋黃送入口中,做出非常陶醉滿足的神情。

「騙人。」她怔怔地看著他,最後還是忍不住一絲笑意逸出了唇畔,也跟著吃將起來。

「重要的是心意。」他將蛋和火腿一掃而空,最俊喝了一大口柳橙汁,露出笑容道︰「我吃到了妳滿滿的心意,這比什麼山珍海味都還要可口。」

她嫣然,有一些害臊地應了聲,「噢。」

「待會想不想到鎮上走走?」他提議。

「我不認識路。」她訕訕的回道。

他微微一笑,「我認識。」

「你怎麼可能認識?你不是……咳咳咳!」她差點就說溜嘴了。

除了肩膀寬闊些,身材高大修長些,頭發黑亮濃密些,還有五官英俊深邃些以外,他跟東方人沒什麼兩樣,但她知道他的國籍,也知道他世居華盛頓特區,更知道他不太可能對花蓮天祥的路有多認識。

「妳原本想說什麼?」他精明地瞅著她。

「我想說……呃,你不是觀光客嗎?」她的心猛跳了好幾下。

「我是觀光客,但我也認識路。」他笑得好不迷人,雪白的牙齒看得教她怦然心動。

「好吧。」她習慣性地在心下盤算要帶哪本書,卻發現自己卻已經被他拉了起來,「什,什麼?」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飛諺燦爛地笑著,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可是我要帶書,還有背包,還有……」一想到沒有帶書就令她胃部打結,比發現自己沒帶錢還要可怕。

「妳帶書要做什麼?」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偏頭盯著她。

他側頭瞧著自己的模樣真的性感極了,曼樓不禁心慌意亂起來,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的。

「車、車上看……才不會……無聊。」她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講完。

「謝謝妳,妳對我的男性自尊心真是有莫大的『激勵』。」他嘆氣道。

她的臉紅了,「我……我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沒有帶書……就覺得很奇怪……而且恐慌。」

她終于說出口了!

「恐慌?」飛諺神情嚴肅了起來,蹙眉專注地看著她,「妳真的感覺到很恐慌?抑或只是個夸飾法用詞?」

她嘆了口氣,「我沒有夸張,我真的會恐慌,嚴重的時候還會缺氧。」

「從什麼時候發現有這現象的?」他的聲音轉為低沉溫和而關切,此刻又恢復為專業的心理醫生。

快告訴他呀!趁現在,把困擾她多年的宿疾統統告訴他,這正是大好機會啊!

在他身旁感覺到信賴與放松是一回事,但是她最應該做的就是快快請他治好自己這個怪病!

可是曼樓卻听到自己開口說--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