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不滿地接過鮮女乃,噘著小嘴啜了一口潤潤喉。
他在她身邊緩緩坐下,濃濃的男人氣息深深地籠罩住她,蜜蜜心髒怦怦跳動著,稍微挪了挪,遠離他的勢力範圍。
他眸中閃過一絲好笑,「我是妖怪嗎?怎麼見了我像見鬼一樣?蜜蜜,你太令我傷心。」
一個月前,她還窩在他懷里吃零嘴看電視,每次都要他皺眉才肯坐好,怎麼現在她卻坐得離他這麼遠,他突然強烈地不習慣起來。
她哼了哼,「因為我們兩個就要沒關系了,所以坐遠一點好,比較不會被人說閑話。」
「是為了我沒空多陪陪你的緣故嗎?」他始終認為她在鬧脾氣。
「也許一開始是。但是這一年下來,我已經不在意那種事了。」她淡淡地笑,吞下心酸。「你很忙,我知道,但是我要分手並不是為了這個。」
「我不答應。」他啜飲著醇厚辛烈的威士忌,「你沒有說出正當的理由,我不接受這種模糊的說法。」
「那好,我變心了。」她氣憤地抬起頭,美麗的雙眸像是要噴出火來的瞪著他,「這樣你滿意了吧?這樣你就肯答應了吧?我……」
她的唇驀地被他攫住了,與他之間的距離並不能抵擋他迅如黑豹的動作,蜜蜜還未回過神來已被他緊緊地擁在懷中,深深纏綿輾轉吮吻挑撥著,他在她唇上、心上點燃了凶猛的熱情火焰。
「你……唔……」她幾乎融化在他的熱吻和懷抱里。
他的吻夾雜著騰騰怒氣和狂烈的渴望熱浪,如龍卷風般將她整個人包裹在驚心動魄的狂悸震蕩中。
她想要抗拒,卻只能猛喘著氣,握緊拳頭想捶打他,可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雙手卻背叛了她的理智攀上他頸項間緊緊環著,不肯放手。
他更加深這一吻,靈活誘惑的舌尖探索著她的芳唇內,撩撥著將她挑逗至缺氧的邊緣。
不知何時,她洋裝背後的拉練已被拉下至腰間,半褪露出了雪白的酥胸,粉紅色的蕾絲完美地包裹著她青春誘人的豐潤,他的吻順著她的頸子一路往下,啜吻輕舌忝勾魂……
最終,還是他濃重喘息著硬生生煞住,氣息紊亂地抵在她肩頭處。
「別逼我。」他低低吐出,隨即凝眸緊緊鎖住她的,「那會是一件極危險瘋狂的事。」
蜜蜜只覺頭好暈,整個人還未從銷魂蕩魄的中清醒過來,傻傻地看著他。
「你真的要分手?」他目光復雜的緊盯著她。
她一怔,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掠過他眼底的那一抹黯然是什麼?是傷心嗎?還是心痛?
不不不,他不會為這件小事受傷的,他一向是個泰山崩於前,而不為所動的人。
他心中,她還沒有那麼重要。
蜜蜜想哭,尤其當她發現自己衣裳半褪的模樣,更想哭了。
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後,她耳邊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好,我同意。」
她猛抬首,渾身僵硬得幾乎無法動彈。
他說什麼?他說好?他說……好?
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可是願望成真的這一刻,她為什麼覺得胸口像是被誰狠狠地劈砍了一刀?劇痛隨後涌現,幾乎擊倒她。
介權慢慢地站起身,高大的背影看起來異常陌生。
「我同意,不過我已經訂了藍島四天三夜的旅行假期,你陪我去度完這個假期,就當作是分手的條件……或是禮物吧。」他回頭看著她,英俊的臉龐毫無表情,像是戴了一個任誰也看不透的面具。
蜜蜜怔怔地望著他,良久……
「好。」
他們的戀情,從一個假期開始,那就從另外一個假期結束吧!
這是她要的,可是為什麼她卻該死的想哭,心口去他的痛呢?
第三章
藍島
這是一座美麗的島嶼,聞名中外。
這也是個昂貴高級的度假天堂,古老中國大宅式的飯店住一晚就要十萬台幣以上,但客人依舊趨之若騖,因為它絕對值得。
泵且不論島嶼的天然絕色處處,單是飯店內的中國神秘典雅風情和諸多服務,還有那美味可口到足以融化最挑剔的嘴的美食餐點,就已是值回票價了。
住在這里不但舒適且不受打擾,往往在島上漫步戲浪回來,古色古香的雅致臥房內,早布好熱菜飯湯,包括一壺消食的上好龍井茶,幾道小巧茶點。
出門前的髒衣、毛巾、煙灰、殘茶統統收拾一淨,落地窗邊擺著一盆香氣襲人的白蘭花,只要微拉開窗,微咸的海風混合著花香頓時充盈滿室。
這里還算不上是神仙住所,但是大約也跟《紅樓夢》中寶二爺與黛玉的香閨差不了多少。
所以就算一晚要十萬元,還是有很多既富且貴人家競相住進來。
大宅里有十個房間,最多接受八對客人訂房,剩余兩間是島主兄妹的房間,大宅後頭兩間小木屋是員工房,不過一樣充滿濃濃的中國氣息。
蜜蜜早听過藍島的大名與昂貴,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來這塊人間仙境度假。
真諷刺,以前她最渴望的是介權能夠休一天假陪伴她,現在得以美夢成真,可這竟是他們的分手之旅。
她曾在書上看過一句話--這世界上充滿矛盾,但是她不知道,竟然會矛盾到這種地步。
但是她相信還有比這個更慘的。
比方說待四天三夜的假期結束後,她將何去何從?
坐在古董級的紅木太師椅上,臀下的繡金褥墊柔軟舒服,她伏在紅木桌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食指上戴著的純銀瓖水晶戒環。
它是在饒河街夜市買的,一只一百九十九元。
介權不喜歡她戴這種毫無品味的流行飾品,所以以前她只敢收在抽屜里,不敢讓他知道她喜歡這種亮晶晶的物品。
她喜歡燦爛的、單純而美麗的東西,就算是假的珠子她也愛不釋手。可是對於葉介權這種餃著金湯匙出世,又坐擁上億身價、掌權上千名員工的年輕貴冑來說,昂貴的鑽石、翡翠、珍珠,自然是比這些夜市里的假便宜貨來得有價值多。
正如他們葉家要的是一個身家背景相當的名門閨秀,而不是一個長相清甜嬌媚卻毫無價值內涵的青春少女。
青春固然難得,可是外頭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孩隨手抓一大把,比她美、比她媚、比她會說話的多得是,她陶蜜蜜不過是萬姝中的一名罷了,能得到他一時的青睞,她就該額手稱慶沾沾自喜了吧?
「我是個笨蛋。」她苦笑一聲,自我解嘲。「我應該傻傻的這樣賴下去,直到葉公子哪天厭了、倦了,自然會給我大筆的分手費……可是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夠聰明又不夠笨。」
所以注定自討苦吃。
沒有听到他的腳步聲,但是他渾身散發著凌人的氣勢,尚未接近就已經散發出懾人的氛圍來。
「在想什麼?」介權雙手閑適地插在褲袋里,靜靜地佇立在她身後。
蜜蜜轉過頭看著他,「我要睡貴妃椅。」
「紅眠床很大,足夠容納我們兩個人。」他面不改色地道。
「男女授受不親。」她聳聳肩,「四天三夜後我還想清白做人。」
「關上門後,誰知我們清白抑或有染?」他似笑非笑,黑眸炯炯。「何況你不是答應過我,這四天三夜里不提分手,我們要玩個盡興嗎?」
她的眼神褪去警戒,浮現一抹溫柔。是啊!短短四天三夜後他們就是陌路人了……
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他,她的心髒瞬間縮絞成一團。
她吸了一口氣,釋然地微笑起來,「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掃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