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君 第3頁

思春瞪了他一眼,苦著臉道︰‘現在見死不救的人變成你了,哼,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只曉得獨善其身。’

‘親愛的阿阮表姊,你家那位寶貝王爺是連皇上都退避三舍的人物,我有幾顆膽子去招惹?’寶貝王的哭功十分驚人,今年全國各地風調雨順,不需要額外的水災降臨。

思春煩躁地道︰‘都是你啦,我本來還沒那麼心煩,被你這麼一攪和,連飯都吃不下了。’

‘你怪我?我也很想去鳳黎蘇三位侯爺那兒翻桌子,誰教他們三個沒事真的跳進老爺子的圈套里成親的?而且一個還比一個迫切,簡直是丟盡了男人的臉。’他搖頭嘆息道。

雖說他們三位的夫人都是公認數一數二的美嬌娘,但是他們三人一成親可就害慘了京里一票黃金單身公子哥,皇帝每天閑閑沒事干就想亂點鴛鴦譜,現在可好了,左點右點,點到了他們公侯將相身上,從此朝廷里這一等公、紅袍將,以及文宰相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成親夢魘如影隨形地籠罩在他們頭上,只要今年年底還未見他們娶妻,皇帝就要將他們發配邊疆和番去。

看著外表玉樹臨風天真風流,私底下卻奸詐如狐狸的表弟臉上露出一絲困擾頭疼的表情,思春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

惡人果然有惡人磨啊!她幸災樂禍地想。

相形之下,她的麻煩似乎變得沒那麼今人難以忍受了,哈哈!

伍千歲凝視著她詭異竊喜的神情,無奈道︰‘我跟你的仇沒結那麼深吧?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你說呢?’她就是忍不住笑紋頻頻上揚。

‘思春表姊,我現在終于了解,你如今依舊待字閨中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大發感嘆。

‘不要叫我思春!’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有,你那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他笑咪咪的搖頭。

可惡,這個奸詐狡猾,禍害五千歲的臭小子!

‘現在你還有空在這里譏諷我嗎?皇上給你們三個人的期限是多久?我記得是到年底沒錯吧?’說到這里,她詭異地笑了起來,滿臉同情地道︰‘親愛的千歲表弟,今年春節我會記得捎封信到番邦跟你恭賀新喜的。’

‘我絕對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他咬牙切齒,表面上依舊風流俊秀,一派優雅從容,‘不就是找個人來假成親,對我而言輕而易舉。’

‘是‥‥嗎?’她拉長了音,懷疑地道︰‘以你的身分地位和容貌,哪個姑娘家腦子壞了肯跟你玩假的?’

‘這一點就是業務機密了。’他眨眨眼,一副成竹在胸。‘對了,你點心吃完了,可以回去了吧?’

‘什麼?’她杏眼圓睜,嘴里含著的食物差點噴出來。‘是你請我過府一敘的耶,現在目的達到就要攆人啦?’

‘你也警告我,你只是過來吃點心的。’他無辜地攤攤手。

‘你——’她又氣又惱,一臉狼狽。

‘好吧,別說我不通情理,如果你還未飽,盡可以再吩咐下人繽碗。’他迷人地一笑,看得思春又是怒火中燒。‘親愛的思春表姊,小表弟我尚有要事待辦,你就自便吧。’

看著他風流翩翩,瀟灑自若地搖著扇子踱出門,氣得思春在他背後頻頻跳腳。

‘你會有報應的!總有一天你曾遇到一個把你吃得死死的姑娘,然後落得淒慘無比的下場。’她再次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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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思春表姊面前一副穩如泰山處變不驚的模樣,可是信步走出公爵府的伍千歲還是情不自禁苦惱起來。

六月的徐風吹來,飄送著屬于陽光和花季的芳香,京師的石榴花和夏荷即將盛放,微微的蟬鳴聲吟唱著初夏來臨,仿佛在提醒他面臨年底成親只剩下半年辰光。

半年時間要去找一個肯答應和他假成親的姑娘,老實說,還挺難的。

隨隨便便抓個姑娘家來問,也知道他是當朝一等公伍千歲,身材高挑面貌英俊,又有錢有勢、有地位,誰舍得跟他假成親?恐怕大家共同的期望都是‘弄假成真’吧!

千歲並非對自己的容貌和地位有過度的自信和自傲,只是他一生下來就這副德行,嘴里含著金湯匙,這也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呀!

再說,皇上要他成親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每天閑閑沒事干,看起來挺礙眼的,這個爛理由有誰會接受啊?誰會因為那個老頭子一時的玩心大起,草草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他今年屬猴,不過才二十有九,還年輕著呢,何況傳統習俗是不適合成親的年齡,本想用這一點搪塞過去,卻被皇上以一句‘朕是天子,金口一出大吉大利。愛卿屬猴吧?也該成親了。’就堵了個扎扎實實。

屬猴,屬猴又怎樣?犯法呀?有誰規定今年肖猴的就得成親嗎?

不過,饒是他牢騷滿月復,也沒有辦法改變鐵一般的現實——不成親就和番,沒得商量!

他唯一稍堪安慰的是倒楣的不只是自己,還有世從軍和杉辛聞那一武一文兩個可憐人。

皇上也真是的,自己每天閑到捉蚊子相互廝殺,被施以此種酷刑還情有可原,可是阿軍和聞少一個是武痴一個是書呆,成天忙到喘不過氣來,還得被皇上欺負捉弄,由此可知,皇上就是皇上,伴君如伴虎,愛怎樣就怎樣,是不講道理也沒有道理可循。

‘唉。’眼看這京城無處不飛花,越看眼越花,他到底要到哪去找個肯跟他搭檔唱出雙簧給皇上听的姑娘呢?

郁悶透頂的千歲晃晃悠悠地踱著步,穿過大街和小巷,緩緩走進熱鬧的京街大廣場。

商家雲集、小販齊聚的廣場上滿是行人和游客,有無數人在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其中更有不少充滿高超技術性的把戲上演。

什麼胸口碎大石、耍大刀、踩高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少女和小男孩組成的雜耍團,眾人圍觀著,不時發出熱烈的鼓掌叫好聲。

‘各位鄉親父老,接下來由小鐵為您表演單腳騎輪子!’一個女敕女敕的、軟軟的甜美女聲鑽入了千歲的耳里。

甜甜的,稚女敕如春天柔柔的楊柳絲,舒舒服服地沁入人的心里。

他止不住好奇,走向包圍的人群,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在場中,一個年約七歲的小男孩,可愛的圓臉上有著兩顆圓圓的黑溜溜眼楮,小小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巴,酡紅的雙頰今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把。

小男孩一身漿洗得泛白卻俐落的勁裝,小小短短的雙腿卻靈巧地駕馭著底下的小單輪,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忽兒轉左、一忽兒往右,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還不時比出各種今人噴飯的姿勢,像煞了高舉雙螫搖來晃去的螃蟹。

不算厲害,但挺有意思的。千歲唇畔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的視線緩緩移到場中央的那名女子,驀地,腦袋插然一聲,雙眸驚喜地睜大了。

好好好‥‥好可愛!

簡直就是場中小男孩再大一號又穿女裝的模樣,粉粉女敕女敕的臉蛋可愛得不得了,圓圓的黑眼珠滿是天真的笑意,小巧的鼻子和小小櫻紅的嘴唇漾動著淺淺的歡喜,嬌小的身材穿著一龔同樣洗刷得有些褪色卻潔爽的綠衣裳,烏黑如瀑的長發綰個小小的髻,其余的全編成細細的長辮子垂在肩後。

沒有一絲脂粉雕琢,沒有一點珠光寶氣,純純淨淨、樸樸素素,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千歲突然有點惶恐自己是不是有戀童癖,但這還是掩蓋不了他的開心,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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