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不要啦……」她踉踉蹌蹌、重心不穩地單腳跳進人群。
哇……
jjjjjj
從原本的安全避護所突然被推出來,暴露在雙雙對對美麗高尚的男女之中,她紅著臉頰環視了一圈,尷尬的發現自己突兀地杵在眾人之中,有不少驚異和質疑的眸光紛紛落在她身上,春喜腦袋瓜瞬間轟地一聲,覺得自己好像是全身光溜溜被扔在大街上……
正想要抱著頭竄回暗處,免得被眾人驚異嫌惡的眼光淹沒,驀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一帶,拉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臂彎內。
「我以為你不喜歡跳舞。」
她猛然抬頭,望進韓拓深邃冷靜的眸子底。
「我以為你落跑了。」她胸膛一熱,又驚又喜。
「差一點,」他澀澀地道︰「不幸半途被攔截回來。」
只差一點,差一步他就可以跨出尊爵廳的大門,輕松愉快地回去處理他的公文和報表……沒想到被宴會的主人影老遭到,叨叨念念又拖他參與一個財經小圈圈,直到剛剛無意間一眼瞥到她孤零零地站在舞池里。
這簡直是上天送給他的聖誕禮物,他這才得以有藉口月兌身。
所以現在……
「我欠你一個人情和一支舞。」他鄭重地宣布。
「咦?」她听不太懂他的話,但是兀自感動得要命,「謝謝你及時出來解救我,我朋友實在心狠手辣,就這樣把我推進舞池里,我差點嚇僵了,幸好有你。」
「彼此、彼此。」他微微一笑。
罷好上一曲奏罷,接下來是另一首輕柔的聖誕曲子悠揚響起,帶著華爾滋的優雅浪漫,他穩定修長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濃眉詢問地微挑。
春喜驚訝地發現他們出奇的有默契,她點點頭,緊張卻期待地讓他扶住自己的腰側,自己一手搭在他的肩頭。
大提琴低沉深情地撩動著弦,舞池里對對共舞而起。
他身上濃濃男人味和著清新的香皂氣息,不斷地散發面出撩撥著她的鼻端和蠢蠢欲動的芳心,春喜紅著臉,低著頭,覺得一顆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
天,她快樂昏了。
她小小聲地道︰「其實我……不太會跳舞,可能會踩到你的腳。」
「我的皮鞋很硬。」
她輕笑,感激地望著他,「你真好。」
他凝視著她,不明白自己說的實話值得她這麼感動嗎?
莫名地,她的神情也令他有一絲感動,他從她的反應中,首次感覺到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但他依然沉默著,只是溫和地牽引著她緩緩隨著音樂的節奏而輕擺。
春喜臉紅心跳又暈陶陶,她嬌羞地低垂著粉頸,凝視著他咖啡色的領帶,身軀隨著他的引領慵懶地慢舞著。
樂聲深情而繾綣,恍若美麗的聖誕夜里,情人低沉的輕晤呢喃。
這一瞬間,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也不想知道在這曲舞罷後,是否還會再見面,只是輕輕攀附著彼此,輕柔蕩漾出動人的舞步。
靶受到他身上不斷散發出的溫暖和性感的氣息,春喜真想忘情地將頭倚靠在他肩頭上,緊緊地偎著他寬闊的胸膛,可是她不敢,畢竟他們只是一支舞的伴侶,她也不想讓唐突的舉止破壞了眼前如夢似幻的美好時刻。
這一刻,春喜的腦海里驀然出現了一首許久以前的歌曲旋律——
我戴著面紗和瓖著假鑽的頭綴參加這場期待已久的化妝舞會
我知道這將是我唯一的機全與你熟悉卻又陌生地相對
朋友們都說我長得平凡而無味卻從來沒人注意到我的內在美
或許是這個流行戴著面具的社會而我也嘗盡了被忽略的滋味
你終于溫柔地走向我跋走了灰姑娘的自卑
你一直溫柔地擁著我教人幾乎忘了傷悲
任我旋轉任我陶醉
請別要求我解開那美麗的虛偽
只怕看到你的眼里有淡淡的後悔
當音樂結束之後我將離開你
讓我們都帶著美好的回憶而歸
(詞︰梁弘志)
她真希望,這支舞永遠永遠不要停……
第三章
真的跟作夢一樣,聖誕夜就像一場最美麗的夢,讓春喜在第二天醒來時,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笑咪咪,仿佛春天已經提早在她臉上綻放了。
春喜匆匆梳洗過後,哼著歌隨手綁了個俏皮的馬尾,露出白淨粉女敕的臉蛋和秀氣的頸項。
因為外頭天氣有點冷,她穿上了白色套頭羊毛衣和一條洗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褲,快快樂樂地來到廚房弄早餐。
玫瑰穿著白色純棉睡袍,嬌懶地打著呵欠走進廚房。
「春喜,我的黑咖啡呢?」她嬌喊。
「來了。」春喜的動作靈巧輕快,很快倒了一個馬克杯的香醇曼特寧遞給她。
玫瑰眨眨睡意猶濃的眼眸,啜飲了一口後,這才舒暢地吁了口氣,「幸好有這個提神劑,要不然我今天肯定昏沉一整天,畫廊也別想去了。」
她開了一家北市極富盛名的畫廊,專門展覽販賣新銳藝術家的作品,生意很不錯,也經常發掘出畫壇新星,更捧紅了不少畫家,所以白玫瑰同時也被稱作「藝術界最動人的一朵白玫瑰」。
「你們昨晚很晚才回來嗎?」春喜把香噴噴的烤面包和煎蛋放在她面前,「香香呢?還在睡嗎?」
玫瑰拿起銀叉子,臉上浮起了一朵嬌媚笑意,「昨晚邀舞的人太多了,害我們兩個應付到半夜一點,差點就回不來了……咦?話說回來,你昨晚怎麼提早落跑了?」
「我……」提起昨晚,春喜臉紅了紅,輕咳了一聲,「因為……我想反正也沒什麼事了,酒足飯飽之後自然就是回家來睡大頭覺嘍。」
作夢似地跟大帥哥跳完了一支舞,作夢似地看著他溜出了宴會……唉,他離開之後,宴會也失去了火花,不回來偷笑兼睡覺,還要留在那邊做什麼?
「真是浪費生命!」玫瑰不贊成地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昨晚可是浪漫的聖誕夜,我還以為你至少會來個一夜什麼的……」
春喜鏟起子底鍋上的女乃油松餅,差點失手掉在地上,她的臉迅速滾燙起來。
「玫瑰!」
玫瑰無辜地眨眼,「怎麼?我沒說錯啊,聖誕夜可是有名的失身夜呢。」
「我才沒有那種興趣。」她把一盤松餅放在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滿臉義正詞嚴。
「我想也是,真可惜,昨晚著實有幾個不錯的黃金單身漢哩。」玫瑰笑嘻嘻。
春喜的腦袋自動躍進韓拓英俊嚴肅的臉龐,心跳漏了一拍,她急忙掩飾地低下頭來吃早餐。
「你知道的,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絕不玩弄他人感情。」
玫瑰笑了起來,就在這時,穿著天藍色長袍的香香走進廚房,好奇地看著她倆。
「誰玩弄他人感情啊?」香香坐了下來,自動又起一片松餅吃了起來。
春喜習慣地起身幫她也倒了一杯熱咖啡,又坐下,「沒有啦,我是說我不玩弄感情的。」
「那就太可惜了。」香香美麗的眸子對她淘氣地眨動著,「玩弄男人的感情很有意思的。」
「你是開玩笑的吧?」她驚駭地望著香香。
玫瑰又大笑,「哈哈哈……春喜,你這麼老實,我懷疑你怎麼能夠在大城市里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至今還沒被人拐去賣掉呢?」
「或許是因為賣不到什麼好價錢的關系。」她自我解嘲。
香香和玫瑰相覷—眼.紛紛笑得花枝亂顫。
春喜又好氣又好笑。「喂,還說是好朋友,干嘛這樣笑人家?」
「對不起,因為你實在是太古意、太可愛了。」香香扮了個鬼臉,「像你這麼傳統的小泵娘,我爸爸媽媽最喜歡了,嘿,干脆你嫁給我大哥當老婆好了,肯定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