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如意 第14頁

芳芳周旋在好幾個客戶之間運用著三寸不爛之舌,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就做到了近二十萬的業績。通常她和春喜的默契都好得很,她負責在前頭沖鋒陷陣,春喜在後頭結帳收錢兼包裝,沒想到當她拎著兩件衣裳過來時,興奮的眸子無意間一瞥,才驚然發現怎麼櫃台上的衣服連動也沒動?!

「春喜?」她的心髒差點嚇停了。

春喜滿臉傻愣地望著天花板,身子一動也不動,害芳芳以為她突然間心肌保塞或是腦血管爆開而僵斃在當場……

如果不是春喜突然間又咯咯地傻笑起來,芳芳已經忍不住顫抖著手去探她的鼻息了。

不過她突然的發笑也讓芳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春……春喜?你沒事吧?」她結結巴巴地問。

「啊?」一雙茫然的眼楮瞥了過來。

「你還好嗎?」

春喜幽幽地一嘆,模著胸口搖搖頭,「不知道,覺得這里怪怪的。」

「難道你真的有心髒病?是不是天氣太冷發作了?要不要緊?要不要去看醫生?」芳芳緊張起來。

她徽蹙眉頭,困惑地反問︰「我什麼時候有心髒病?」

「你不是說……」貴婦們已經停止了血拚,紛紛打開昂貴的鯉魚皮包要掏出金卡付帳,芳芳趕緊改口,「快結帳、快結帳。」

「好。」春喜又嘆了一口氣,不過總算有點恢復正常地結起帳來。

等到送走了金主,芳芳急忙沖回櫃台模了模春喜的額頭,「咦?沒發燒啊!你老實說,你的心髒到底有沒有問題?」

「應該沒有……」她又嘆了一口氣,不確定地道︰「不知道耶,這幾天心里總是怪怪的,好像空空蕩蕩,又好像酸酸甜甜的,又好像塞了什麼東西……我不會說。」

這是什麼怪病?

芳芳瞠目結舌,好半天才道︰「你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吧,我吃得下睡得著,只是胸口偶爾覺得怪怪的,不要緊的。」而且胸口的怪異是在想到韓拓時才會發作,這種情形和癥狀怎麼好意思跟醫生請呢?

「春喜,我覺得你這兩天真的變得有點怪,是不是那天個臭小子晃點你的關系,讓你受到刺激了?」說起這個,芳芳有無限的自責。

她已經罵過那個眼楮糊到牛屎的朋友,並且命令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真過分,晃點了春喜以後居然還有膽跑來跟她告狀,說春喜長得活像中古世紀的恐龍妹,說看到她那一身打扮和臉上的妝就讓他笑到差點尿褲子……真是太可惡了,春喜可是她的好妹妹兼好同事,居然敢這樣欺負她?!

春喜皺了皺眉,疑惑地反問︰「哪個臭小子?」

「就是那天放你鴿子那一個死小孩,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他了,不過如果你這口氣還沒消的話我可以叫他來跟你道歉。」芳芳真誠地道。

「噢,你說那件事啊,我早就忘記了。」春喜訕訕一笑,「不是因為這件事,是……其他的事,不過我不會有事的。」

芳芳懷疑地瞅著她,「那到底是什麼事?」

「真的沒事。」

「喂,我們再這樣‘事’來‘事’去的,說不定待會兒會不小心咬到舌頭,你確定你沒怎麼樣嗎?」芳芳關心地問。

「我真的沒怎樣,」她嫣然一笑地抬頭,「瞧,有這樣的人還會笑得出來嗎?」

「說得也是,不過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芳芳摩挲著下巴,端詳著她道︰「好像……皮膚變得好光滑,氣色也粉粉女敕女敕的,是不是去SPA了?」

「沒有哇。」她哪有那個錢和閑去從事如此奢侈的享受。

「那是談戀愛了?」芳芳眼楮一亮。

她本能地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嗎?我到現在都還沒半個對象哩,再說連只蒼蠅也沒來追求我,和誰談戀愛呀?」

「是嗎?但我怎麼覺得你挺容光煥發的,好像跟愛人幸福嘿咻過的樣子。」

春喜的臉頰羞紅了起來,忍不住輕打了芳芳一下,「討厭,人家還很清純的,不要老是講黃色笑話荼毒我。」

「我這種氣質曼妙的美少女哪會講黃色笑話?不要破壞我的名譽……」芳芳湊近她,「不過話說回來,我那天在網絡上看到一個很好笑的黃色笑話,我說給你听……」

「喂,你不是氣質曼妙的美少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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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拓坐在天母墅中寬在的沙發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那一幅用粉紅色櫻花花瓣壓制成的櫻花林,栩栩如生地保留了櫻花原色,新鮮得一如初初自樹梢飄落。

他請國內最專業的壓花師傅,用最新的技術和藥劑做好了這幅櫻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重視這件事,事實上他現在有太多數不清的公事要處埋,只是……只是當他看到了這幅櫻花林,回憶情不自禁就回到半個月前的那一天。

陰錯陽差的一日約會……

他的眸光瞥向一旁輕薄短小的手機,驀然沖動地抄起,按了香香的手機號碼。

鈴聲響了好幾聲,他邊等待邊反問自己︰我究竟想做什麼?

他還來不及理清紊亂紛雜的思緒,電話已接通。

「喂?大哥,你找我?」香香的聲音自電話彼端傳來,背景聲音是稍嫌大聲的爵士樂。

他眉頭一皺,「現在半夜一點了,你還在外面?」

「拜托,大哥,才將近一點而已。」她申吟了一聲。

「女孩子家不要老是混到三更半夜,你難道不知道深夜問題多……」

「……平安回家最好!」香香接口,忍不住輕笑起來,「大哥,你半夜打電話給我,該不是只為了要跟我說這句口號吧?」

「我有事找你。」

「想也知道,也該是時候了,」香香揶揄地笑著,「要追玫瑰何必要兜那麼大的圈子,找小妹就對了。」

「我不是為了這個找你。」他直覺地否認。

香香極不給面子地笑著更大聲了,柔柔的聲音滿是促狹,「大哥,我是你妹子耶,如果不是為了要追玫瑰,你半夜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他微微一怔,是,如果不是為了追玫瑰的事,他為什麼要半夜打電話給香香?

難道還真為了那個和他約會一天的小泵娘春喜嗎?

不不不,他欣賞喜愛的是白玫瑰,並非花春喜,不能搞混。

「快說呀,大哥,你找我做什麼?」她催促。

他有些苦惱也有些狼狽,正想不出什麼好的藉口,眸光不經意地瞥見了玻璃花幾上的一張音樂會邀請卡。

那是精英集團今年冬季贊助的室內交響樂團,即將在下個星期六晚上在國父紀念館舉行音樂的邀請卡。

「音樂會。」

「什麼?」香香一愣。

他的語氣鎮定,慢條斯理地道︰「你還記得精英每季都會贊助不同的藝術團體?」

「是呀,又怎麼樣?」

「下星期六晚上諾娜思室內交響樂團在國父紀念館有場音樂會,有三張票,你和你的室友一齊去听吧。」

「三張票?為什麼突然想讓我們去听音樂會?那你呢?你不是想見到香香嗎?」

「當天我會到。」雖然是以他最不喜歡的VIP貴賓身分,而且還要負責致詞跟接受訪問。

他這件案子原本是要丟給牡曼,不過既然臨時被他拿來當藉口…

他揉了揉眉心,萬事皆然,你永遠不能只接受一種。

「我問問那天玫瑰有沒有空好了。」

「那……另外一位呢?」他渾然未覺自己正屏息。

「你說春喜嗎?」

「對。」

「她一定沒事的啦,她那個人每天下班就是窩在家里看八點檔,生活沉悶得很,拖她去听音樂會再適合不過了。」她突然想起,「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那天你和春喜約會約和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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