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的溫柔 第7頁

薄片披薩送了上來,她卻听得差點忘了要吃。

「真好,姐妹眾多的感覺一定很熱鬧。」她羨慕地說。

「是很熱鬧,每個阿姨個性都不一樣,我媽是務實派的大姐頭型,二阿姨是爽朗好脾氣的DIY大師,三阿姨生性浪漫,嗜喝咖啡,四阿姨是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小阿姨是個爆笑的作家。小時候我們兄弟三人都要被輪流搶吻,每回看到那票阿姨來,我們幾乎逃的逃、躲的躲,但還是無一幸免。」

玉梨听得噗哧一笑。

杜維替她鏟起一片披薩︰「來,多吃點,我媽上回來的時候,對這個披薩贊不絕口,可是當她知道這一片要兩百多塊時,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她接過酥脆的披薩,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

「她就捏著一片薄薄的披薩皮,質問服務生︰‘這就這一點點比面紙厚不了多少的面皮就要兩百多塊錢?你們來搶劫的啊?’問得服務生不知如何回答。」

玉梨聞言,差點笑掉了手上的披薩︰「哈哈哈……」

「幸虧我和老板是舊識,要不然以後哪敢再來?」他搖頭笑了笑,「不過我家那票娘子軍喜歡這家餐廳是不爭的事實,事後還被我偷看到好幾次,她們相約在這里吐老公的槽。」

她笑到肚子好痛,差點抽筋︰「哎喲,不要再說了,我的肚子好痛……面條在胃里都打結了。」

杜維笑意盎然地看著她,對她笑得歡暢的嬌艷幾乎看痴了。

她不是什麼容光四射的艷麗女子,可是干淨細致的肌膚和清秀的五官卻很動人,眉宇間堅強的神色里雖然帶著一股淡淡的倦意,卻慵懶得教人心憐。

她吃著披薩,喝著水,盡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卻依然掩藏不了心里的悸動。

她不敢問他為什麼要一直盯著她看,害怕那個答案會是她無力承擔的。

窗外的街道亮起各式各樣的霓虹燈,東區一到夜晚就像天上群星落人凡間,璀璨晶瑩地層現出萬種風情來。

他們吃完了餐,各自啜飲著熱咖啡。

「現在覺得怎麼樣?」杜維語聲溫和地問。

「非常棒。」她無法昧著良心說謊,暢然地吁了口氣,滿足地道︰「謝謝你陪我。」

「不客氣。」他咧嘴微笑。

「可是僅此而已。」她盯著杯里黑色的液體,緩緩地說︰「我必須承認和你在一起非常開心,但是我已經習慣我的生活,多一個人來打攪對我來說是種壓力,我尚未準備好要接受,我也不認為我想接受。」

他充滿信心,一點也沒有受挫感︰「我相信我們以後會相處得更加愉快,你現在不要急著拒絕我,因為我這個人沒什麼神經,你的拒絕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效果。」

玉梨一時氣結︰「你這人……」

「我大哥說過我是頭固執的騾子,想到什麼就勇往直前。」他皮皮一笑,「還請多包涵。」

「我討厭警察。」她一臉慎重地告訴他,「今天是我太累、太脆弱,所以才會和你和平共處,如果換作平常的我——」

他微笑著打斷她的話,溫言道︰「我知道,你今天經歷許多事情,太累了,所以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等明天再說吧,我會給你心理準備的。」

「杜維,你有沒有听清楚我的話?」

「听到了。小美人,你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他站了起來,伸出手等待她,「來,我送你回去。」

無奈之余,玉梨只得站起身。

不管了,今天的她變得好奇怪,都快要認不得自己……他的話至少有一點說對了,她是該回去好好睡個覺,天塌下來的事留待明天再說吧。

等到明天比較有力氣一點,她會義正辭嚴地告訴他,他們兩個是永遠不可能會有什麼的,他不要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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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玉梨反常的沒有在床上和鬧鐘掙扎……不對,鬧鐘已經被她摔壞了,那為什麼她會自動醒過來?

難不成她睡過頭了?

她悚然一驚,連忙看向時鐘——

「七點二十分……咦,我怎麼起得這麼早?」她揉了揉跟楮,還以為自己看錯。

昨夜的一切就跟做夢一樣,可是當她走進浴室,從鏡子里看見臉頰上那抹青紫卻提醒著她,至少昨晚有某些事情是千真萬確的。

「我的鑰匙,我的小MARCH……」

忍住了一聲申吟,她梳洗過後走回臥房換上衣裳。

鵝黃色的套裝襯得她更加明媚,可是頰上的瘀青看來得用彩妝來掩蓋了。

她平常極少化妝,頂多搽個乳液和防曬乳,涂個淡色口紅就出門了。

她坐人梳妝椅,找出許久前同事送的一整套化妝晶。

抹化妝水、搽隔離霜,再涂上一層膚色粉底,幸虧瘀青不太嚴重,她在頰上淡掃兩抹腮紅就完全遮掩住了。

她旋出玫瑰色的唇彩涂在唇瓣上,然後認真地端詳著鏡里的容顏。

嗯,還不錯,看起來有些容光煥發,喝過「戀愛雞精」的感覺。

她匆匆將波浪長發綰高,用橡皮筋綁住。倏地,電鈴聲響了起來;她的心髒揪緊了一下。

會不會是那個歹徒?

她心髒倏地一松,差點笑了出來。

笨蛋,那個毛賊搶走了她的鑰匙,如果真是上門打劫的話,他早就直接開門了,干嘛還要按門鈴?

她抓起皮包走到門邊,特意自門上小孔看了出去,卻突然愣住︰「杜維?」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門,對著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英俊瀟灑的杜維道︰「你不是會開鎖嗎?干嘛還要按我家門鈴?」

他濃密豐厚的黑發不馴地垂下一綹到額頭,臉上笑意比秋陽還燦爛︰「嗨,睡了一覺之後果然電力充沛,精神也好多了。」

「你以為我是金鼎兔嗎?」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奇怪的是,她的嘴角不能自抑地向上揚。「這麼早來我家做什麼?」

「送你上班,請你吃早點,順便……」杜維向後勾了勾手,一個面容和他有些神似,身材高眺的帥氣男子跳了出來,「叫鎖匠來。」

她傻傻地看著他,再看了看那個一身白衣褲,帥勁十足的男子,「鎖匠?」

「你好、你好,你就是我二哥煞到的那個姑娘嗎?」

那個帥哥握住她的手熱情地晃動著。

她想笑︰「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只不過你誤會了,我不是你二哥煞到的姑娘,我是……差點被他綁架的受害者。」

「二哥,你太粗魯了,怎麼才見人家一面就綁架她?老爸不是說過,起碼要在第二面的時候再下手。喔,你糟糕了,你破壞我們家的傳統。」杜豫幸災樂禍,「我要回家告密。」

杜維一把拉開他的手︰「不要亂踫我的玉梨。你錯了,我的確是在見到她的第二面扛走她的,因為我們當天早上就見過一次面了。」

玉梨不客氣地用手肘撞開他,杜維慘叫地跳開。

「我在跟你弟投訴告狀,你插什麼嘴?」她免費送他好幾枚白眼。

「二哥,你完蛋了,你一定會被未來的二嫂給壓得死死的。」杜豫笑彎了腰,「呵呵!果然是惡人偏有惡人磨。」

玉梨聞言,臉紅了起來︰「杜先生,你誤會了。」

「我叫杜豫,叫我阿豫就好了。」他體貼地道。

杜維絲毫不以為忤,仍是咧著嘴笑︰「所以我跟你說吧,我的眼光是很不錯的,呵呵。」

她又好氣又好笑,他們兄弟竟然當著她的面討論起她是杜家二媳婦的好人選。

「喂。」她忍不住用手指戳戳杜維,「麻煩你們回到現實世界好不好?」

「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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