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的溫柔 第4頁

「大哥,你冤枉我了。」杜維喝了口香濃苦澀的黑咖啡,「最近我忙著抓三重縱火犯,哪還有精神搬弄是非?」

「該不會是趙老大吧?」杜豫邊翻找著零嘴,聞言笑問。

「你也知道?」

「那家伙前科累累,是三重地區的癟三,誰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杜豫在櫃子里找到一包蠶豆酥,不禁歡呼一聲,「好耶!」

杜維動作迅速地由自小弟手中奪過蠶豆酥,杜豫手一翻,飛快地捏住袋子的一角。

「又搶我的零食吃!我就剩這包蠶豆酥了,你還跟我搶。」杜維可憐兮兮地咕噥,「人家說弟弟是生來討債的,果然沒錯。」

杜豫扮了個鬼臉,「誰教你早我一個小時出生?呵呵!」雖然任誰也看不出他們是雙胞胎。

「你們兩個別鬧了。」杜漸出聲阻止,話雖如此,他的眉宇間漾著淡淡笑意,「老二,我們兩個出任務的這段時間,家里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杜維微笑,松開手,讓小弟那個饞嘴鬼吃個痛快,「你們呢?」

「任務圓滿完成。」杜漸啜了口咖啡,「不過這次到聯邦調查局協助辦案,倒知道了一件很離奇的案子。」

杜豫打開袋子吃著香脆的蠶豆酥,神情顯得有一絲正經︰「二哥,那件案子可真是難倒了FBI,在我們回來前他們還沒有半點頭緒,實在傷腦筋。」

「是什麼案子這麼難搞?」他被他們挑起興趣來了。

杜漸沉聲道︰「紐約曼哈頓區最近發生了幾樁女性失蹤案,失蹤的女性都在20到30歲左右,是白領階級的上班族,彼此並沒有共通點,生活圈也不相同,可是她們卻相繼在上班的途中失蹤,家人和朋友都不知道她們的下落。」

杜豫嚼著餅干補充︰「還有,奇怪的是她們家人都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電話,她們就像是消失在空氣里一樣,不見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雖然聯邦調查局受理這件案子,卻一直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杜漸聲音低沉的說,「你也知道在美國,沒有尸體就不能算是謀殺案,他們目前也只能朝失蹤或離家出走的方向追查。」

「老大,你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失蹤案?」杜維沉吟道。

他點點頭,「我擔心是SerialK。」杜維臉色微變,「連續殺人犯?」

「沒錯。」連續殺人犯有時會為了某個特定的原因,或者只是某種特殊的心情就殺人,被殺的人通常有一些相似之處,若不是年齡相當,就是有某種背景或特征。杜豫咬著餅干,輕嘆口氣︰「我真是同情那些受害人。」

「希望她們不會有事。」杜維深吸口氣,放松地笑了笑,「爸媽知道你們回來了嗎?」

「知道,媽還鹵了一大鍋雞翅和海帶。」杜豫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這陣子在美國吃那些油膩膩的漢堡和三明治,簡直快把我憋死了,更別提那些甜得要命的油炸甜甜圈,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他們大部分的警察腰圍超出標準。」

「哈!誰教你自告奮勇要跟著去。」杜維幸災樂禍地道。

「喂,我是因為蘇學長的老同學極力邀請我才去的,他還說要帶我去吃紐約最有名的牛排……結果都是騙人的,害我去那里做了一個月的白工,每天跟毛發和縴維物、顯微鏡為伍。」

想來他還有點慪,一大堆人圍著他贊美什麼「亞洲最年輕有為的天才法醫」,結果還不是要拐他免費幫他們檢驗證物。

「蘇庭鷹的老同學?那個藍眼警探雷慕?」杜維笑彎了腰,「難怪你被拐,那老小子是出了名的騙死人不償命,只有你這個白痴仵作會相信他。」

杜豫瞪他一眼︰「杜維先生,再警告你一次,我的工作是很神聖的,名叫法醫,不叫仵作,OK?」

他笑了︰「法醫不就是仵作嗎?」

杜豫撇開頭,喀啦喀啦地咬著蠶豆酥,一副不與小人多費唇舌的模樣。

「記得晚上回家吃飯。」說完,杜漸放下馬克杯,站了起來。「我會的。」杜維羨慕地看著他們,「這次出任務回來,又撈到長假放了吧?」

杜豫興高采烈地道︰「那當然,一個禮拜的假,太美好了,我要每天窩在家里吃飽睡、睡飽吃……」

「你被豬附身啦?」「呵呵呵,隨你怎麼說。」杜豫臨走前不忘朝他扮個鬼臉。

「去你的。」待送走了兄弟,杜維滿臉笑意地走到辦公桌旁。

看著面前一大堆的公文卷宗……放假?作白日夢還快一點。

「唉,我是個苦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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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回到家,疲倦地癱在大床上。

哎喲,她全身骨頭快要散了。

她要度假、度假、度假……

行動電話突然響起,她掙扎著要接,卻又打消主意。

她已經下班了,所謂上班一條龍,下班一條蟲,她今天已經做了一整天的猛龍,現在該有權利做條懶蟲了吧?

她索性關機,不再理會。

餅了一會兒,家里的電話鈴聲突然大作。

她哀哀叫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伸手拿起話筒。

「喂?啊,媽。」她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月兌掉絲襪,然後解開襯衫鈕扣。

「你最近很忙嗎?」她母親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譴責。

「是啊、是啊。」她心里有些愧疚,「對不起,好久沒有去看你和叔叔了。」

「你叔叔很想你,老是叨念著你都不來看我們。」

玉梨怔了怔,縴縴秀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卷著電話線︰「嗯,你知道我很忙。」

「玉梨,你叔叔雖然不是你親生爸爸,可是你知道他一直很疼你。」

她悶悶地道︰「媽,我明白。」

「你是不是還不能諒解媽?」

「什麼?」她茫然地問。

她母親輕聲嘆息︰「你是不是氣我再嫁?」

「媽,你不要胡思亂想,你跟叔叔都結婚十幾年了,不要說那種玩笑話。」她振作精神,笑道︰「當心被叔叔听到喔!」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一直跟我們好生疏?」她的語氣有點感傷。

「沒有的事,你不要亂想,我這陣子工作真的很忙,有時候會想干脆放長假算了,每天躺在家里當趴趴熊也不錯。」

「你叔叔跟我說,他想要讓你到歐洲留學,看是要念書還是去玩都行,年輕人應該多出去見見世面。」

玉梨玩著床單上的刺繡花樣︰「媽,我不想麻煩你和叔叔,雖然叔叔頗有恆產,但這不表示我就有權利吃你們、住你們的。」

「听你這麼說,你還是拿我們當外人看待。」

「媽,爸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我絕對沒有怨恨你們的意思,只是我一個人住習慣了,加上爸以前的信托基金,還有我現在的薪水,我過得很好。真的,比起我們公司的經理已經好過太多了,他還得養家活口,我只要負責喂飽自己就好了,這多簡單。」

她母親有些黯然的感慨︰「你叔叔沒有孩子,他很希望你能夠回來陪我們,以後他的事業也是要留給你呀!」

「媽,你和叔叔還身強體壯,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她搔搔頭,央求道︰「媽,我餓了,你先讓我出去吃個東西,回來再打給你好嗎?」

「你還沒吃嗎?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快回來吃。」她母親連忙道,「有你喜歡的風梨侗大蝦,還有烤牛肉……」

「媽,我車子壞了,從這里到天母至少得40分鐘的車程,到時候我早已經餓扁了。改天吧,或許這個禮拜六我再去找你們吃飯……媽,我要先掛電話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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