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來的日子卻是過得多麼無聊啊,害他在深宮里自憐,每天都為了找不到好玩的玩意兒而暗自垂淚。
現在好不容易又發現了一個這麼吸引他注意力的小爆女樂樂,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她被欺負去呢?
「對,就是這樣,錯過了這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你這麼好玩的人出現,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罩著你,絕對絕對不會讓你被其他人欺陵的。」他鄭重地握起了她的一只小手,正經八百地道。
昏睡中的樂樂哪里知道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歸類在「好玩的玩意兒」里頭,從此以後永無安寧之日……
奏越看著她病得紅紼紼的臉蛋兒,情不自禁親手去擰了一條濕帕子,輕輕地換過她額上那條已然乾掉的,讓她滾燙的額頭至少可以暫時得到陣陣的解熱清涼。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低沉溫柔地輕問著,凝視著她因高燒而痛苦蹙起的眉心,驀地……
奏越的心口掠過了一絲莫名的糾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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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怕奏琴擔心,也為了怕奏琴起疑,奏越很快派勞公公到琴悅宮去通報訊息——
笑到合不攏嘴的勞公公來到了奏琴面前,幾乎是一張嘴又忍不住先傻笑了起來,「稟公主……呵呵……」
若非奏琴心緒不佳,她可能也會被勞公公的模樣逗笑,可是她派人找樂樂已經一整夜又一整個早上了,卻一點音訊也無,心底又慌又難過之余,哪還有心情笑得出呢?
「勞公公,有什麼事嗎?」她溫和地問,眉宇間難掩一絲疲倦。
這幾天她情路走得崎嶇,心底柔腸百轉干回,如今可以分憂解勞的貼心樂樂又不見了,到現在不知安危如何……種種情境與意外,教她如何能倦意不打心底透出來?
「太子爺要奴才過來稟公主一聲,樂樂現在在太子宮中……」
奏琴倏然睜大了眼楮,又驚又喜地叫道︰「樂樂?找到樂樂了?」
老天,謝天謝地。
勞公公反倒被她的激動嚇到,平常公主溫溫柔柔,沒想到激動起來也挺激動的嘛!
「回公主,樂樂現在人在太子爺那兒,平安得很,連根寒毛都沒掉。」老實講,勞公公倒很希望太子爺別讓樂樂那麼「平安」,那麼「毫發無傷」。
這樣他的小樂樂才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哩!
「可是樂樂怎麼會在皇兄那里?」她訝異地道︰「昨晚她一整晚沒回來,難道也是……」
「不不,不是的,樂樂是今早才被發現昏倒在越然宮……」勞公公急急澄清完,這才發現自己干嘛要這麼多事?假如不澄清,就讓公主誤會太子爺昨晚把樂樂……怎樣,那離樂樂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是更近一步了嗎?
真是個老胡涂。
「昏倒在越然宮?」奏琴驚訝到只能夠不斷重復勞公公的話。
「是啊,」勞公公決心亡羊補牢,努力加油添醋、繪聲繪影,「經過太子爺衣不解帶、體貼入微、茶飯不思的照顧之後,樂樂現在恢復得很好,已經退燒了……」
「退燒?她發燒了?」奏琴沒有注意到勞公公的口沫橫飛,逕自著急地問。
「是啊!」一講到這個,勞公公就義憤填膺、怒氣沖天,「真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竟然這樣凌虐善良又可愛的樂樂,究竟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讓她渾身髒兮兮的挨餓受凍不可?」
「我要去看她!」奏琴雙眸涌淚,又激動又難過地道︰「她現在一定又無助又害怕,不行,我一定要去陪她……不,我要去把她帶回來。」
「公主且慢。」勞公公急忙跪了下來,「太子爺吩咐了,讓公主放心在琴悅宮等著就好,現在御醫已經看過樂樂,她吃了藥也睡著了,任何人去打攪她都不好……呃,這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太子爺千叮嚀、萬囑咐的,他說公主最近也有事兒要忙,就放心把小爆女交給他照料就行了,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
「可是……」奏琴還是不放心,溫柔的眸光充滿堅持。「我一定得去看她,沒有見到她,我怎麼安得下心來呢?」
「公主……」
「皇兄為什麼不想我去見樂樂?」她有一絲懷疑,隨即臉色蒼白了,「難道……難道樂樂的情況比你們說的還要糟?她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病得很重很重?」
不行,她不能坐在這兒乾等!
奏琴不由分說就往外走,明月、錦雲等宮女也急急忙忙隨侍在後。
「公主,您不能去呀,太子爺會把我砍成一截截的……」眼見人都去遠了,勞公公大驚失色,連忙撩起下擺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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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醫雖然嘮叨碎碎念了一點,但是他的醫術倒也不是蓋的,一帖藥灌下去,不到兩個時辰樂樂就出了滿身大汗。
也因為如此,原本在昏睡中的她被熱醒了過來。
「好熱……」她扭動著香汗透衣的身子,頻頻舌忝著乾澀的唇瓣,「熱……水……」
從剛剛就坐在一邊,一會兒歡天喜地,一會兒撓頭搔耳,好像夢想中的禮物就在眼前,高興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奏越很快發現了她的囈語,急呼呼撲向床邊。
「要喝熱水嗎?」他滿臉堆歡,又有點猶豫地問︰「你渾身是汗,當真要喝熱熱的水?」
奏越出身高貴,從來就是一大堆人服侍他,就算久久小病一次,也是太醫、奴婢圍成圈圈兒喂他這個、喂他那個的,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該怎麼照料一個病人。
再加上他不諳醫術,也不知道大病出汗後的人其實是該喝點溫水補充流失的水分,因此就自作聰明地一迭連聲喚道——
「去去去,到冰窖里取一塊藏冰做碗冰冰涼涼的燕窩蓮子湯來。」
「是,太子爺……」宮女們聞聲來了,有點納悶地看著他,「可是今兒有點涼呢,太子爺喝冰燕窩蓮子湯不怕凍著嗎?」
「凍著?」他轉頭望向床上小臉紅成關老爺的樂樂,「熱都熱昏了怎麼還會凍著?去去去,盡避做就是了。」
「是。」
爆女們早習慣太子爺做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舉動,因此也見怪不怪地福身離去。
樂樂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有點傻氣地望著離她只有一點點距離的超大俊美臉龐,一時之間還以為誰沒事兒把宋玉的畫像擱在她眼前做什麼。
而且畫像好像剛剛被火烘過似的,還噴出熱熱的氣息來,讓她原本就已經覺得很熱的身子更加燥熱了起來。
「把……畫拿開一些些……」她吸不到氣了。
「畫?」他悶悶地搔搔頭,「什麼畫?」
她忍不住伸出酸軟無力的小手,戳了戳、推了推他的玉面,「這個,拿開一些些。」
奏越愣了一愣,差點笑出來,原來小玩意兒指的「畫」就是他。
「也難怪你會錯認,我也是不得已的,誰教我天生就是一副芙蓉為面、楊柳為姿的畫中仙模樣。」他輕嘆了一聲,也很不想這樣人見人愛,可這是事實,他也沒辦法改變。
樂樂慢慢清醒過來,雖然喉嚨還像著火似的痛,不過至少骨頭里不斷鑽鑽挖挖的酸疼感已經輕松了不少,只剩下頭有些暈,但是她還忍得住。
「你預備要醒過來了嗎?」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這聲音打從剛剛就一直在她耳邊嗡嗡嗡,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不過樂樂還是眨了眨眼,努力把眼前晃來晃去的臉蛋看清楚。
誰曉得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整個人刷地從床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