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呆住了,她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想過。
看來,她還是比父親想得淺薄多了。
「再說,如果真是雪珍珠的魔法讓他愛上你的,那麼至少雪珍珠可以保證他愛你一輩子吧。」
「可是我就怕雪珍珠突然不見了,費恩就會如夢初醒,完全忘記我是誰了。」她輕咬著唇。
原來,費恩已經在她心頭生根發芽了,他的地位已經漸漸地佔滿她的心,她在乎他的程度也遠比她自己所感覺的深重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懶洋洋的好看笑容已經據滿她的心思了。
「孩子!你沒有看外面的世道,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淳樸傳統的世界了,現在的人別說轉眼就忘了你是誰,在轉眼間就翻臉置你于死地的也大有人在。」正德深深地道︰「可是費恩這孩子就不同了,我看得出他身上有股堅毅正直的氣……把你交給他,我真的非常放心。」
「爸……」她這才知道老爸都已經幫她打算好了。
她已經可以慢慢地領略老爸剛剛說的話了,只是她還需要時間消化沉澱……
真的就要愛了嗎?真的就要嫁給費恩了嗎?
她的心像天下間所有待嫁的小女兒般,翩然鼓噪得像碧紗籠里的粉蝶兒一樣,又是喜、又是悲、又是怕……
☆☆☆
「組長,你最近怎麼都不跟我們去KTV唱歌了?」緝毒組的成員阿軍忍不住幽怨連連。
此刻剛開完會報,大牌長官剛剛離開,費恩這個組長還在慢吞吞地收拾著投影膠片,他手下的組員們就已唉聲連連了。
「哇,還有那個膽子叫?你們上回差點就砸了‘泰毒老虎’的差事,現在居然還有臉跟我唉唉叫?」他冷笑。
阿軍和其他本來也要抱怨的組員登時噤若寒蟬。
「泰毒老虎」是泰國一名大毒梟,上回的情報錯誤,以至于他們差點錯過了逮「泰毒老虎」的最佳時機。
最後還是靠費恩和依依的機智反應,才得以在「泰毒老虎」飛離台灣的前一刻,逮著了那個渾身刺龍刺虎的泰國狠角色。
他們也順利地在他身上起出了贓款,追查出毒品的流向。
依依冷著眼,美麗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你們在緝毒組已經太自由了,全中華民國的警界就只有掃黑組和你們緝毒組最自由,能夠運用的資源和權力也最廣大,你們還想要求什麼?」
「我們只求高歌一曲。」另外」名組員李克咕噥。
依依的冷眸掃射向他,「李克,你身為高級警官,居然還想流連那種不正當場所?」
聞言,組員們都不禁被這位美麗絕倫卻冷若冰山的副組長打敗。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著,她很美沒錯,能力嘛還過得去,可是那份說一不二的苦干勁兒的確挺教人佩服的,但是他們怎麼也搞不懂她為什麼不能放輕松一點呢?
年紀輕輕就這樣暮氣沉沉,動不動就拿法律和公務員紀律來壓他們,其實緝毒組里的組員都是剛正不阿的精英分子,用不著她提醒也知道該如何自處啊!
就算她是副局長的女兒,也用不著把日子過得這麼嚴厲痛苦吧?
費恩冷眼旁觀,知道這位空降下來的副組長又要開始老調重彈,重新訓誡大家一番了。
于情、于理、于法,他都不該在部下面前反駁她,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氣氛又被她弄僵。
他驀然綻放一貫性感、懶洋洋的笑容,似真似假地佯罵道︰「你們看看,又讓副組長生氣了,還不趕快收拾、收拾東西,滾到好樂迪去。既然這麼愛唱的話,我就讓你們唱到倒嗓為止!我等一下就去監督你們,待會兒誰半途偷溜的,我絕對不放過!」
「是!組長。副組長再見!」
組員們如蒙大赦,高高興興地收拾東西就往門外走。
依依氣惱地轉過頭來瞪他,「季費恩,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幫你懲罰他們呀!」他裝傻。
「你這根本就是縱容他們!」
「你沒有嘗過那種唱歌唱到倒嗓了,還得拉長脖子尖叫出聲的滋味,相信我,這對他們來說是很嚴重的懲罰。」他笑吟吟的,俊美無儔的臉龐蕩漾著一抹慵懶。
費恩渾身的氣勢就像只懶洋洋漫步在森林中的花豹一樣,美麗卻危險。
依依的心一抽緊,努力克制著不讓紅暈浮上臉頰,她硬生生地哼了一聲,「你知道自己做什麼就好。」
「依依,其實你也可以放松一點,執行完任務後跟他們談談笑笑,打成一片也不錯呀!」他沉穩地規勸。
「不用了,這個組里至少得有一個人保持清醒。」她諷刺道。
費息優雅沉著地凝視著她,好半晌才搖了搖頭,「你太嚴肅也太緊繃了,這並不是件好事。」
「至少比散漫好。」她僵硬地道。
為什麼他總是把她說成這樣?難道他不知道她這麼努力爭取和表現,就是希望他看在眼里嗎?
她的自尊和自傲不允許她做出任何妥協或軟化的舉止,但是她一直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心……
費恩沒有看見她眼底掙扎、糾結的渴望,因為他的眼里心里早就已經被另外一個清新自然、可愛樸真的梅蘭女圭女圭給填滿了。
「我也要走了,十天後有三天的假期,先預祝你假期愉快。」他儒雅風流地一欠身,風拂玉樹般地離開了辦公室。
依依咬著唇,美麗的眸底有著不能忽視的痛楚。
懊死的季費恩!他究竟要游戲人間多久?究竟幾時才能看得見她?
☆☆☆
「有三天的假?」海藍手里的縫衣針直直地戳進她的食指內,痛得她還來不及開心的表情又變成苦兮兮,「哎喲喂呀!」
費恩心疼得要命,急忙抓過她的小手細細地檢視,然後想也不想地一口含住,吸吮她女敕女敕指尖的傷口。
他濕熱溫暖的唇齒感覺,觸電般地直達海藍的心髒,她的心都快從嘴巴跳出來般,粉女敕的臉頰早已紅霞雙飛,眼中一片羞窘。
她的身體都麻半邊了,連忙把手指抽出他的口,「呃,我沒事,只是小小的戳到而已。」
他濃眉微蹙,又關懷又氣惱地道︰「我的心髒都快沒力了,如果你再這麼三嚇四嚇我的話,搞不好我哪天就……」
她飛快地捂住他的嘴巴,臉色微白,「不要亂講話。」
他的嘴巴被她柔軟溫潤的小手貼住了,心頭也不禁一蕩。
「好了,不要鬧了,你剛剛說有三天的假,然後呢?」
她的小手離開他的嘴巴,繚燒鑽入他鼻息的幽香氣息也淡了不少,他悵然若失地凝視著她,有幾秒鐘不能思考。
「季費恩,你睡著了嗎?」她擺擺小手,試探道。
他深吸一口氣,漾出了一抹笑,「沒有。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
「你說你有三天的假。」她指出唯一的重點。
「沒錯,我有三天的假期,所以我希望能帶你出去走走。」
海藍有些扭捏,把線團慢慢地卷了起來,隨手將針別上去,「為什麼?」
「你不希望出去散心嗎?」他側著頭微笑,完美的家庭主婦也得時時出游以考察民情,要不然怎麼知道外頭世界怎麼轉?」
「你跟我說笑嗎?」她不解。
費恩這下子真的失笑了,「不是,我是在千方百計說服你跟我一起去旅行。」
她有些兒愛嬌地道︰「噢,那我們要去哪里?」
「你答應了?」他突然有點頭暈,她答應得如此爽快,讓他興奮得血液無法完整供應到腦部。
「可是你要帶我去哪里?」她事先言明,「不要跟我說要帶我去港泰一日游喔!」其實是南港、泰山一日游,以前老爸總是用這招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