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戀愛 第21頁

「拜托,妳講的那個是他們嗑了迷幻藥,不是談戀愛吧?」嫵紅輕笑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愛情在某種程度上的確也是會造成比吃了迷幻藥更加強大的力量來,比方說怯弱的人突然變勇敢了,大膽的人突然變害羞了……這種事是很奇妙的。

紳綈噘著嘴,「我問妳妳又不回答我。」

「談戀愛呀,每一個人的癥狀都不太一樣,」嫵紅想了想,「就是會患得患失,很想看到對方,如果和對方在某個場合遇見了,心會『噗通』亂跳,想要抬頭去尋找他的身影,卻又很害怕看到他,就算沒有看到他的時候,滿腦子也都是在想著他的一顰一笑。」

紳綈越听越害怕,這些癥狀好像都是她看到艾君人時,就會有的反應哪!

「還有還有,會滿腦子自己跟自己打架,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對他笑,如果他凝視自己的時候,腦袋像是一片空白,會覺得快喘不過氣來,然後妳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像是變不見了,就剩下妳和他……」

「越講越玄了。」她摀著胸口,卻隱隱有不祥之感。

「然後等到有一天,你發現連吃片餅干都會想到他的時候,踫!」

紳綈被她嚇了一跳,「什麼?」

「妳就完了,因為妳已經愛上他了。」嫵紅嘿嘿嘿,「可是這一切才剛剛才開始呢……」

「不要講的這麼恐怖好不好?我怎麼覺得妳不是在談戀愛,是在講怪談。」

「妳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受教之心呢?我好歹也是轟轟烈烈愛過來的,妳听我的準沒錯了。」

「不太可靠,我還是去問大姊好了。」

「大姊和秀人姊夫昨天到倫敦去了,半個月後才會回來。」嫵紅提醒她。

「對喔,我怎麼忘記這件事了?」她大大跌腳。

現在只有做事迷糊半調子的二姊可以指點她一二,紳綈突然覺得自己前途茫茫一片黯淡。

「妳怎麼了﹖遇到心上人了嗎?要不然干嘛問我這個?」嫵紅難得這麼精明,一副迫不及待听八卦的樣子。

紳綈臉紅了起來,硬著嘴皮子道︰「才沒有,我又不是自找麻煩,沒事找事做。」

「可是君人說……」嫵紅故意拉長了音。

「說什麼?」她立刻上當。

嫵紅偷偷笑著,清了清喉嚨很認真地道︰「君人在我們家說呀,說他好喜歡妳,已經到達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了。」

「開,開什麼玩笑?」她心髒「怦怦」亂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們可是仇人呢!」

「妹子呀,想當年我也這麼說的,可是這種事情是很難照你的意思去發展的,明明就不應該喜歡,不想喜歡,可是就偏偏喜歡了,姊姊我也有過這種心路歷程,我明白的。」嫵紅娓娓道來,說服力十足。

她咬著唇,扭怩地揪著電話線,「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嗎?」嫵紅在電話那頭安靜了將近一分鐘,「我也不知道。」

她憋著的一口氣陡然全吐了出來,抱怨道︰「這是什麼答案嘛!」

「可是愛情本來就是沒有為什麼跟答案的呀!」嫵紅理所當然地道︰「只有心里想不想,願不願,要不要,其它的事情大部份都是緣份左右,我們很難去控制的。」

「可是……」

「現在跟妳說這個可能很玄啦,不過有一天,當妳捧著胸口閉上眼楮低聲問自己,在這世界上,妳最想要看到哪一個人對你微笑……」嫵紅輕輕地道︰「然後妳發現答案自動在腦子里映現的那一刻,那就是那個人了。」

「說不定我的腦子里會出現老媽呢!」她口是心非地道。

「那個跟那個不一樣的啦!」嫵紅氣急敗壞,真正是孺子不可教也。

「好啦好啦,我知道妳的意思,這種事我自己想就行了。」紳綈嘆了一口氣,「可是姊姊,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嫵紅趁機會咬了一大朵肥美的香菇。

「假如……假如到最後發現那個人不是妳所想的那樣,其實他並不值得妳愛,或者是並不愛妳呢?我該怎麼辦?」她問出了最艱難也最擔憂的疑惑。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在紳綈以為姊姊再也不會響應的時候,一個溫柔至極的聲音撫慰般的響起──「我想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預見事情的答案,無論他值不值得我們愛,或是愛不愛我們,總要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不是嗎?如果一開始我們就退卻了,害怕了,我們就永遠找不到真正的答案,也不會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

紳綈也沉默了幾秒鐘,「……無論代價是什麼嗎?」

「妳可以接受哪一種代價?」嫵紅反問。

這一題無解,解藥和答案統統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才會知道願意付出到何種程度,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愛情是布滿荊棘的嬌艷玫瑰花,摘取它,有人覺得很難,有人覺得很簡單,可是無論誰要去摘取這朵美麗的花朵,都必須親手來。

紳綈直到掛上了電話,還在深深思索著這一句話。

她可以接受哪一種代價?是滿盤皆輸?還是全鋪通贏?

@@@@經過一整晚的嚴重考慮後,紳綈發現嫵紅出的那個餿主意還是發揮了最大的抉擇功用。

她閉上眼楮,摀著心髒,問自己此刻最希望看到誰對自己微笑,結果試了十七次都是艾君人的笑臉。

柄仇家恨還是輸給兒女情長,她……認了。

不過說也奇怪,打從她承認了之後,她的心里腦里都像放下一塊大石頭,全身的細胞都輕松起來,甚至都快要唱起歌來了呢!

她決定今天中午如果君人再打電話來邀約,她一定會跟他出去的。

紳綈哼著歌,一整個早上面對最痛恨的日本觀光團,她竟然笑得份外燦爛,連老館長都聞聲出來偷看,頂著老花眼鏡咋舌不已。

其它的同事們更是邊看邊愛笑,人人都說今天博物館里出大太陽哩!

一到中午,紳綈很快地沖回辦公室,還不忘問留守的同事,她的電話有沒有響過。

從十二點整等到十二點半,然後十二點四十五……一點。

紳綈的笑容漸漸地困惑了,小臉蛋從歡然慢慢變成了失落。

她趴在辦公桌前,有氣無力地把玩著手機上吊著的小碧玉劍,「為什麼今天沒有人打電話來呢?」

難道他是為了公事繁忙,所以才沒有時間打電話給她嗎?

紳銻振作了一下精神,拿起包包往外走。

沒人約也是得吃午飯,否則怎麼有力氣面對下午的工作呢?

她失魂落魄地跳上了機車,到附近的便當店隨隨便便包了五十塊的便當,回到辦公室慢慢吃。

為什麼他沒有打電話來?

@@@@夜晚君人坐在計算機桌前,對著機訊里的大哥和二哥皺眉頭。

「從實招來,听說你與小紳進步神速。」秀人開門見山,透過倫敦的新穎筆記型電腦,依然連鎖上弟弟們的訊號。

「你們錯信謠言了。」他輕咳了一聲,四兩撥千金。

他的心已經夠煩夠亂的了,腦子里裝的都是紳綈的影子,害他跟內心的矛盾拉扯得好大,一下子要記住她是敵人,而且曾經把自己整得多慘,一下子又要想起她是多麼的吸引人,帶給他無窮的歡笑……如果腦子里的細胞也有分黨派的話,顯然現在兩黨的火力相當且炮聲隆隆,激烈斗爭得誰也不讓誰,只苦了他這個原本最閑散自由的男人,根本無心出去做交際公子,一回到家就是開始自己跟自己猜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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